《神医弃妃》第21/82页


  燕西可谓一眼就认出地上的裸男是谁,冯毅这个人燕西是知道的,生性嗜好猎艳。似乎曾经还试图纠缠过孙由由,眼下估计也是怀了什么不轨的心思,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人剥光了在身上留字,脸上额头上的脚印清晰可见,这样的情形不用看到了明天肯定会传遍整个皇宫,看来冯毅这次的跟斗是栽得狠了。
  看到这个情形,燕西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冯毅,反而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刚才表态得够及时,他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否则现在说不准她和他会是彼此对峙剑拔弩张的状态。
  “小公爷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孙由由微微仰起头,眯着眼打量燕西的说话时的表情,颇有审视他说话是否出自真心的架势。
  “这种事燕西又何必言不由衷?”燕西无奈一笑,只得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
  这边燕西话音落下,倒挂在他肩膀上的小蝙蝠仿佛听明白了两人间的对话,嘴里一阵唧唧呱呱的,似乎是在替它主人打包票道:“有蝙蝠我飞飞在这儿,未来女主人你大可以放心,我家主人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从来顶天立地,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会阴奉阳违的。何况,对象还是未来女主人你,主人就更加会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燕西听了飞飞的叽咕,没好气地白了自己的宠物一眼:“要你多事!”
  孙由由反正是没听明白,不过就目前燕西和那蝙蝠的态度看来,今天这事儿的确是她担心太多了。而且燕西是燕太后的嫡亲外甥,她和燕氏一族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燕西一个大男人着实没有必要和她过不去。因此,孙由由就真的放心了下来。
  为此,孙由由没有扭捏,大大方方地跟燕西道了谢。“既然小公爷也觉得这不是什么不好的事,那么由由在此就先谢过小公爷的体贴谅解。今日的事,也烦请小公爷睁只眼闭只眼,冯毅这渣男是作茧自缚,这样的下场是他自找的,正好可以给他一个教训!”
  “冯毅这事,不用王妃说,燕西也正有此意。仗着冯贵妃和冯家人的疼爱,这冯毅平日的行为举止确实越来越不像话,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他。”关于冯毅这事,燕西的想法基本上和孙由由一致。其实燕西以前在宫里头就撞见过冯毅调戏宫女的事,因此他早就看冯毅不顺眼了,早就想找机会好好教训他一番,如今正是大好时机,燕西哪会不赞同?
  “如此甚好。”孙由由总算是勉强扬了扬唇角,视线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倒挂在燕西身上的小蝙蝠,道:“小公爷这只蝙蝠很有趣,似乎也有灵性的很,有道是宝物难得,小公爷还是看紧些吧。”
  孙由由总觉得这只蝙蝠对她有什么图谋,一想到对她有图谋的竟然是只连畜生都算不上的鸟兽,孙由由的心里就觉得别扭得不行。说着话,便扶起丁香跟燕西告辞道:“由由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该回去了,不然只怕太后她老人家要担心了。如此,就不妨碍小公爷执勤差事。”
  说着,果真搀扶着丁香离开。孙由由力气不算小,独自搀扶着丁香行走,虽然步履不算轻松,起码还算自如。
  燕西却看不过眼,几步上前道:“王妃不介意的话,还是交给燕西来吧,正好好久不曾去慈宁宫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了,反正是顺道,举手之劳而已,王妃应该不会这样都不赞同吧?”
  倒挂在他肩膀上的小蝙蝠也笑得两眼弯弯,嘴里也跟着一阵嘀咕,那热情急切的样子,孙由由猜它应该是在说它也可以帮忙。
  见此情形,孙由由忍不住又是一阵别扭,心想道这年头的蝙蝠行为都这么令人费解吗?还是那句话无端白事的,热情太过必定是有所图谋。汗死,她又没长一个蝙蝠样。话说,这只蝙蝠到底想图谋她什么呢?这样的感觉想起来就让人郁闷!索性地,孙由由把头向一边,直接无视那只小蝙蝠。
  至于燕西,燕太后是燕西的嫡亲姑妈,他这个时候去请安只要燕太后还没有歇下也没有人能说什么,因此燕西的这一说话倒也合情合理。不过孙由由心里还是有一点顾忌,虽然丁香是丫鬟,可毕竟是云英未嫁的女子,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
  只是不等孙由由应承,身边的燕西长臂一伸就把丁香的小身板扛到了肩膀上,接着又道:“王妃也别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客套话,看得出来王妃不是那种拘泥于小节的人。而且王妃应该没打算任由小丫鬟这样子回去慈宁宫吧?只怕王妃也不好跟太后解释。”
  燕西是个明白人,知道孙由由现在不弄醒小丫鬟是怕眼前的情形把她给吓着了,肯定也不会就这样把人带回慈宁宫去,毕竟这样的情形不好解释。燕西想着,孙由由必定是打算先把这小丫鬟带离这个地方,回去的路上再想办法把人给弄醒。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一双桃花眼半眯,嘴边含笑,十足一只精明不好对付的玉面狐狸一般的燕西,孙由由只得把到嘴巴的拒绝给咽了回去,只好客气道:“小公爷盛情,如此,由由便却之不恭了。”
  虽然接受了燕西的侠义帮忙,不过路上孙由由还是有些担心,燕西堂堂一个小公爷身兼御林军统帅,这大晚上的,要是被人看见他肩扛着一个丫鬟,也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
  只是到最后,事实证明孙由由是多虑了,因为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其他人。走到一半的时候,孙由由便让燕西把丁香放下来,自己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盖子放到丁香的鼻子下,片刻之后,晕迷的丁香才悠悠醒来。
  醒来后的丁香没来得及打量身处的环境便第一时间跳起身,对着身边的孙由由一脸紧张道:“这里危险,王妃快走。”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孙由由转身就要跑。
  谁知一转身正好和身后站着的燕西撞个正着,冷不防地眼前多出一个八尺男儿,丁香直觉地便把眼前的燕西当成是和用香帕捂住她嘴鼻企图迷晕她的那个小太监是一伙的,顿时眼明手快地一把把孙由由护在自己的身后,厉声道:“你是谁?我警告你最好别乱来,这里可是皇宫。还有离我们远点,否则、否则我大声喊人了。”
  这样的情形,燕西想都知道眼前的小丫鬟是把他当成了不怀好意的坏人了。不过小丫鬟这种反应过激的行为,也是出于对孙由由这个主子的担心和保护,因此倒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笑笑赞赏道:“小丫鬟不错,忠心护主,看来你家主子倒是没有白疼你。”
  燕西自个儿身边就有几个这样的忠心为主的亲信侍从,他平时规矩也没那么多,对身边几个亲信还是很宽容很优待的。这里,燕西看丁香倒是和他身边那几个侍从差不离,因此他也很赏记得孙由由的好。
  “丁香,不得无礼,这是燕小公爷,不是什么坏人。”孙由由拉了拉面前的丁香,出言安抚了她几句,这才感激地看了燕西一眼。心里对燕西也有些刮目相看,换作一般人,面对这样好心帮忙却还要被误认是坏人的待遇,或许当场就要沉下脸来了。可是燕西却没有,不仅一脸的不在乎,还对丁香的行为表现出了赏识,更不吝言语赞赏。以燕西这等身份尊贵的人来说,能够对一个丫鬟做出这样的大度,确实很不一般,由此也说明燕西是个君子型贵族男。有了这一件事,孙由由难得的对燕西生出了好感,觉得燕西这样的人就算日后有交集也不是什么坏事。
  有了孙由由的解释,丁香也认出了燕西,顿时闹了个大红脸。那次在大街上丁香见过燕西一面,当时坐在骏马之上的燕西,锦衣华服器宇轩昂,谈吐间风度不凡清俊尔雅,因此丁香对燕西的印象还算深刻。事后丁香还曾跟孙由由感叹过燕西的清雅不俗无双风华,还打趣孙由由要是嫁的人不是厉王爷而是燕小公爷就好了。
  丁香当时的话是这样说的:“像燕小公爷这样的风度翩翩温润如玉,脸上时刻挂着浅笑的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会体贴会心疼人的,主子如若嫁的是燕小公爷,保准会过得比现在幸福百倍千倍不止。”也不知丁香是看燕西哪里满意了,竟然只是见过匆匆的一面,就没羞没臊地说出那样的话来,只不过当时孙由由没当回事权当笑话听过就算了。
  这里,丁香对着燕西就是好一番道歉的话:“小公爷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奴婢一个丫鬟计较。这件事是奴婢无礼了,和奴婢主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小公爷千万不要因此对奴婢的主子有不好的印象才是……”
  香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的,燕西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孙由由却是一脸囧色。她这是记起了丁香曾经说过的和燕西有关的那些话了,这会儿瞧丁香那么紧张把一切揽上身,说什么也要和她撇清的样子,哪里还会不明白丁香心里是怎么想,不由地一阵尴尬。
  当下急忙打断丁香的话道:“丁香别说了,小公爷本就是大度的人,不会为这样的事计较的。好了,我们出来的时间够久了,再不回去只怕要惹人担心了。还有,小公爷不如就这里止步吧,今日赏花茶会进宫参加的贵妇命妇多,太后应酬了一天也累了,这会儿应该就寝了。小公爷要请安不如明天再来,那样表了孝心也不耽误差事不是?由由就先回去了。”
  说着,不等燕西反应,福了福身,拉着丁香急急脚地离开了。如此行色匆匆,直到人都走远了,燕西才反应过来。望着已然融入夜色中模糊看不清的身影,燕西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遗失了一样。

☆、第49章:出宫回府,路惹风波!

  路上孙由由自然是声言厉色地教训了丁香一番,美男当前,花痴可以犯,但是为了她一个不久之后会下堂的有妇之夫才犯的花痴就绝对不可以!
  丁香这会知道孙由由真的生气了,也知道自己错了,虚心接受教训的同时,连连向孙由由保证这样的错她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再犯的话孙由由就将她逐出家门。如此,孙由由心里的气才消了些。
  回到慈宁宫之后,主仆二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和燕西有关的事。燕太后已经歇下了,艾公公倒是等到两人回来,见两人都没什么事也就没有问什么,交待钱嬷嬷她们好好服侍孙由由就寝的话之后,他也下去歇息去了。孙由由也有些困了,洗过之后也很快就睡下了,其他人不值夜的也都去睡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今天一整天孙由由就陪在慈宁宫里和燕太后闲话家常,用过午膳之后,小憩了半个时辰,醒来之后又陪燕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吃过下午茶点心,时间刚刚踏进申时,孙由由便跟燕太后告辞。
  燕太后本想留孙由由多住几天的,可想着孙由由和宇文厉已经算是和离了,再过两个多月就可以彻底从王府出来,到时候她想孙由由在慈宁宫住多久都是可以的。想着有来日方长,燕太后也就没有留人,只是慈眉善目地看着她,道:“去吧,什么时候想哀家这个老太婆了就进宫来瞧一眼。这接下去的日子你也别多想,离了王府,你还有哀家这个老太婆,哀家这慈宁宫任何时候都欢迎你。”
  燕太后的话,孙由由听了心里是由衷地感激,笑颜轻绽地点了点头,遂带着丁香和钱嬷嬷李嬷嬷,主仆四人真正地从慈宁宫出来。坐上步辇,直通南华门。
  冯毅的事果然不出孙由由意料,孙由由凭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听力,在前往南华门的路上就听到好几拨宫女太监在八卦此事。说得当时场面那个震撼刺激啊,有幸目睹的人都直呼过记忆犹新,终身难忘。孙由由甚至还听到有宫女议论,这事就连皇上都惊动了。皇上并没有听信冯毅和冯贵妃的言辞说这事背后其实另有隐情,直觉冯毅的行为简直是伤风败俗有辱道德廉耻,事情要是传出去不仅冯家没脸没面,只怕连皇宫也要被人留下诟病,因而一怒之下差点要严惩冯毅。最后拗不过冯贵妃苦苦求情,这才改对冯毅杖责三十下逐令,言明以后没有圣旨宣召冯毅这辈子别想再踏进皇宫一步。因为这事到底还是惊动到了南华帝,很快风波便被压了下来,冯毅也一大早被送了出宫,冯贵妃也因此受到影响被南华帝下令禁足。
  类似的窃窃私语,孙由由的耳边时不时会飘过一阵,很快地一行人便来到南华门。换乘了马车,随着车夫嘴里一声吆喝,手中的马鞭一扬,孙由由这次的进宫之行算是划上一个句号。有关冯毅的事孙由由就像是个听客一样,听过就忘,仿佛这事儿从头到尾都跟她扯不上一点关系。
  从宫里出来的时间还算早,不过孙由由这会儿没什么心思到别处去,虽然不怎么喜欢厉王府,还是让车夫直接回王府去。
  路上主仆几人都没有说话,丁香这一趟进宫之行下来,接连被孙由由训斥了两次早就学得乖了,一路上也闭紧嘴巴。直到马车驶进王府大门前的那条大街,马车上主仆几人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开口说过一句话。
  王府大院正门前面都是砌了石阶的,因此马车不能从正门进去,进去的时候走的都是大门旁边的侧门,这侧门正是专门为马车而开设的。
  孙由由这一路上都是闭目养神,马车一路匀速行驶,这会儿突然感到马车速度慢了下来,接着就听到车夫“吁”的一声,没一会儿马车就完全停了下来不走了。
  丁香一路上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却也不是闲坐着不动,许是觉得车内的气氛沉闷得让人有些压抑,这一路过来丁香时不时地会掀开车帘子往外看一眼,刚才马车驶进王府大门前的大街时丁香是知道的,这大街两头分别连接着东西方向两条大道,也不算很长,按照往常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准能进得王府里面。眼下这马车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了下来,丁香自然觉得奇怪,不由地掀起帘子一角问外头赶车的车夫道:“老城叔,怎么回事?不是都要到门口了吗?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车夫闻言头也不回地道:“姑娘,老城我也不想突然就停车的,只是对面街头过来的马车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看到我们这对面过来竟然一下子就加快了车速,原本我们这马车走在前头应该是可以先进去的,谁知对面的那马车这么突然加速就迎面追赶了上来,正好和我们同一时间来到这侧门前边,看样子是想抢在我们前头进去,却不想还是慢了一步,眼下两辆马车这么面对面地卡着,除非又一辆马车后退让一步,否则谁也进不去。”
  丁香听了眉头紧皱道:“哦?还有这样一回事?老城叔可知道是谁的马车?是王府的马车吗?”王府的马车都有特定的标志,除了厉王爷的专用马车之外,其他的马车外形上都是统一的,但看外在并不能确定是哪位主子在用车。不过,车夫倒是有专门配定的,例如孙由由这个王妃的专用车夫就是年过半百的老城叔。
  外面老城叔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赶车的是江主子的专用车夫吴贵,至于里面坐的是不是江主子我就不知道了。”老城叔也知道在王府里自己的服务对象王妃只是徒有虚名,真正有说话权的还是很得厉王爷喜爱的江侧妃。老城叔是厉王府的老奴才,为人还算正派,虽然知道王妃不得宠却也没有说在用车方面对她有过为难,只不过老城叔却也知道江侧妃得罪不得,原本老城叔刚才就是看到赶车的是吴贵,料想里面坐着的肯定是江侧妃。
  吴贵是个惯了逢高踩低的人,肯定是想着江侧妃虽是侧妃,在王府里却处处能压正妃一头,是厉王爷默认的王府的当家女主人,所以吴贵为了彰显江侧妃的身份地位,才会突然加速想赶在他们前头进去,谁曾想到底还是慢了一步造成如今这两边都卡着进不去的尴尬局面。
  孙由由在车厢内将丁香和老城叔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还没得及开口示意老城叔要怎么做,外边一把略尖锐的男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喂,称老头,赶紧的把马车往后退一步,让我这马车先进去。”
  车夫吴贵气焰嚣张的话让车厢内的主仆几人一阵不悦,钱嬷嬷和李嬷嬷这两位慈宁宫出来的老人更是黑沉着一张脸。虽说厉王爷不待见厉王妃,可王妃的身份毕竟摆在那儿,而且还是皇上御口亲封的郡主,哪个身份不比那江侧妃高?这个时候只有侧妃给正妃让道的,哪里还有要正妃后退的?这奴才敢说这样不恭不敬的话,如此不懂规矩真是不知死活!
  钱嬷嬷这个时候张开眼看了孙由由一眼,孙由由正好抬眼对上钱嬷嬷的视线,四目相对的瞬间,钱嬷嬷没有开口,孙由由却点了点头,意思很明显,就是示意钱嬷嬷这件事她不出面,全权交由钱嬷嬷处理。
  钱嬷嬷得了孙由由的同意,沉静又有神的双眼闪过几点寒星。钱嬷嬷就坐在车帘后面,扬起一只手掀起车帘的一角,凌厉强势的眼神直射对面马车上的车夫吴贵,一张脸上不露半分情绪:“你个小小无知车夫,代表的哪位主子说话?郡主王妃的马车岂是你个无规无距的车夫说走就走说退就退的?南华国自先祖建功立业至今繁荣传承几百年,而长幼有序尊卑分明的规矩也从先祖年间传承至今,就是如今分位最高的皇上和太后都不敢乱了祖宗传承下来的规矩。在这王府,除了王爷,就属王妃身份地位最高,你一个奴才车夫是跟哪位主子借了天大的胆,竟然敢这么不知死活地让王妃给你们让道?说,是谁给你这奴才借的胆?老奴钱嬷嬷有幸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没规没距的奴才,说出来好让老奴见识见识,也顺便让宫里头的太后见识见识,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身份如此高贵,甚至连皇上和太后都能越过去。”
  “你、你、你胡说什么?我、我可没说过那种逆天的话。”吴贵嚣张的气焰被钱嬷嬷这么一呵斥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全部熄灭,涉及到皇上和太后这两位天下间最大的正主,吴贵不过是王府内一个赶车的小小车夫,哪里会有不害怕的?不仅害怕而且是怕的要死。吴贵既是逢高踩低的人,看人也有点眼色,他这一看钱嬷嬷的气势就知道钱嬷嬷没有撒谎,必定是从慈宁宫出来的老人,吴贵自然就害怕钱嬷嬷真把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上报给太后,那样的话吴贵就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了,所以干脆来个死不认账。
  外边吴贵耍着无赖,车内的江语惜也是一脸阴晴不定。江语惜没料到她回一趟娘家,回来的路上竟然还能和孙由由这个贱人撞上。吴贵的所为不是她吩咐的,但是却也是她默认的。按照钱嬷嬷方才说的那番话,孙由由那个贱人要是想拿今天的事做文章,江语惜免不了惹一身骚。昨日进宫江语惜才因孙由由几次被夏侯皇后当众打脸,心里早就恨孙由由恨得不行了,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处,吴贵是江语惜的专用车夫,吴贵被钱嬷嬷用天大的道理训斥,也就相当于是狠狠地打了江语惜这个主子的脸。江语惜真真是气得说不出话,捂住胸口直喘气。
  车内同坐的还有一个和钱嬷嬷看起来年纪相当的婆子,长得是一脸刻薄相,一双眼很是阴沉,看得出也是个厉害的人物。这个婆子姓钟,人称钟婆子,是丞相夫人,也就是江语惜亲娘当年的陪嫁大丫鬟,跟在丞相夫人身边多年练就了一身吃人整人的好本事。今日江语惜回娘家,丞相夫人得知她有了身孕,江语惜又隐晦地提了下宇文厉目前不能人道的事,丞相夫人觉得这样的关节眼,江语惜的肚子要是争气能一索得男,日后宇文厉的暗病治不好,江语惜在厉王府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为了谨慎起见,丞相夫人便狠心地把身边的一把好手钟婆子给了闺女江语惜,因此回程的路上钟婆子便和江语惜同坐一车。
  一路上钟婆子没少教江语惜整治人的手段,更是跟江语惜说了那样一番话,她把江语惜和孙由由比喻成猎人与猎物,告诉江语惜既然是狩猎,作为猎人能不能成功拿下猎物,手段很重要,气势也很重要,能够处处压孙由由一头就务必要压,不到万不得已一步都不得退让,只有这样才能在给孙由由添堵的同时建立自己在王府的威严,这样猎物才会被打压的连喘气都不过大喘一声。其实吴贵会这么做,里面多少还有钟婆子的一些怂恿。只是钟婆子没料到自己那么不走运,头一回儿出主意竟然就踢到硬钉板了,被钱嬷嬷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饶是钟婆子再厉害也不敢直面和钱嬷嬷接招。
  这会儿她见江语惜面色不善,生怕惹了江语惜不高兴,只得开口低声安抚道:“小姐,快别生气,你这个有身孕的人,这么动气对肚子可没什么好处。”
  江语惜没有接话,只是拿眼狠狠地剐了钟婆子一眼。那一眼只把钟婆子看得一阵不爽,心想果然是从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不愧是母女一样的心胸狭窄。在她们身边伺候做得好是理所当然分内事,稍有不好就全把错怪到人身上拿人出气,眼下不就是怪她出的馊主意没让她讨到好反而惹了腥?呸!母女俩都不是善茬!
  这里钟婆子在心里狠狠地啐了江语惜母女俩一口,正想着要如何找回这场子将功补过,要不然进了王府日子只怕也要难过一些日子。钟婆子还没想好怎么办,外头却响起一道略微不悦的男声:“你们两个赶车的是怎么回事?怎么堵在门口不进去。”
  钟婆子听了这声音还没什么反应,身边的江语惜脸色却迅速地由阴转晴。扭头见钟婆子眼中的疑惑,江语惜只得低声给她解释道:“是王爷,外头说话的人是王爷。这下我们可以不必憋屈给那贱人让道了,快,王爷正好问起,嬷嬷就跟王爷说方才是我身子突然不适,不知是不是吃错东西了马车驶到街口的时候肚子就绞痛得厉害,吴贵也是担心才会想加速想早点回到王府里头好让大夫瞧瞧,后面的话嬷嬷就自个儿看着怎么圆就是了。”
  江语惜也是狠角色,吩咐完钟婆子这些就一掐自己的大腿,突然的痛疼让江语惜一张小脸纠结到了一起,眼中含泪咬紧下唇的样子,无论怎么看都是很不舒服很痛苦的样子。
  这样的演技果然浑然天成入木三分,让钟婆子很是见识了一把,当下也不甘示弱快速调整面部表情,掀起车帘头就伸了出去,脸上的神色是三分紧张六分担忧一分委屈:“老奴钟婆子回王爷的话,是这样的……”
  当下便把江语惜教她的话再加入自己的话润色之后说给宇文厉听,末了很应景地抹了一把老泪道:“王爷,吴兄弟不是故意要冲撞王妃的,实际上吴兄弟也是担心江主子出了什么事才会这么心急如燎地赶车,一时间也就没注意到马车是王妃坐的。江主子自小在相府老爷夫人也教了她很多大道理,自然也知道长幼有序尊卑分明,江主子心里很明白自己身份不过是侧妃,进了王府的大门上有王爷有王妃,自是要爱着敬着的,天地良心江主子要是知道对面马车坐的是王妃,只怕痛死自个儿也不允许吴兄弟这般抢道而行。方才听到钱嬷嬷说话,江主子和老奴才知道对面马车是王妃的,江主子尽管痛得脸都白了说不出话来,还硬是要老奴告诉吴兄弟给王妃让道。王爷,你快来看看江主子吧,这都痛得哭起来了……”
  宇文厉出外办事回来就看到门前两车两对的情形忍不住询问了一句,这里听完钟婆子一番话,宇文厉忍不住一脸担忧,抬脚就往江语惜的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果然见江语惜苍白着一张脸捂着肚子无力的瘫倒在车厢的软榻上,心一疼正要冲动地让老城叔让道,让江语惜的马车先行一步,想到什么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朝着车外的吴贵吩咐道:“马车往后退一退,让王妃的马车先进去。”说着,又吩咐跟随自己出去办事的亲信侍从快马加鞭去请李太医,然后伸手把江语惜搂在自己的怀中,大掌覆在江语惜苍白的小脸上柔声安慰道:“惜儿别怕,忍一忍大夫很快就到了……”
  只可惜宇文厉这一次柔情换来的却是江语惜死活不睁开眼睛,眼泪也不要命地流,把掩藏在双袖底下的一双手更是握得紧紧了,就连指甲都折断了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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