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日记》第14/99页


她怒极攻心,却笑起来,指着虞锦瑟道:“你尽管拼命挑拨吧!就算拆散了我跟华年,华年他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你死了这条心吧,他不会爱你的,他恨你还来不及!”
“你知道吗?”她倏然逼近,挂着怪异的笑,像是恶毒的诅咒:“华年他娶你,就是为了报复你,折磨你……”
“虞锦瑟,你怨不了任何人!”她不顾一切的咯咯大笑,往日娇媚的脸竟扭曲地有些狰狞:“谁让你们虞家逼死了他外婆!”
……
虞锦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公司的,她疯了一样抓起钥匙,冲进车库,踩下油门直飚高速。
耳畔的路况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倒退,她却什么也感受不到,脑中反反复复只回响着那两句话:
――“你知道吗?华年他娶你,就是为了报复你,折磨你!”
――“虞锦瑟,你怨不了任何人!谁让你们虞家逼死了他外婆!”
速度已经提高到极限,蜿蜒的高速路上,深冬强劲的风吹得车窗呜呜地响,像是心底无声的呜咽。
虞锦瑟看向遥遥的天边,口中的呢喃低的像乞求:“爸爸,求你给我一个答案。告诉我,这不是真相。”
……
虞锦瑟抵达四百公里以外的d县监狱,已是第二天早上。
隔着冰冷的厚玻璃,虞锦瑟看着对面的父亲。
虞鸿海清减了许多,过去因为发福而微微隆起的啤酒肚完全消失了,脸颊也瘦了一圈,唯有那双深沉的眸子,坚定如昔。
“爸爸。”虞锦瑟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沐华年的外婆,是怎么死的?”
对面精干的双眼陡然一沉,道:“你……都知道啦?”
“我不知道。”虞锦瑟道:“但我希望爸爸将事实告诉我。我有权利知道。”
虞鸿海深吸一口气,说:“她跳楼死的,因为不愿意接受我的条件。”
他闭上眼,想起那一天。
充满消毒水气息的病房里,他说:“老太太,你可别怪我绝情。我给过你外孙机会,是他不领情。我只有一个女儿,平日当宝贝般捧在手心,我肯让你外孙那样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入赘我们家,已是给了他无上的脸面。谁知他不知好歹,竟将我这份好心当成驴肝肺!”
“眼下他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只能换一种法子了……我给你外孙的账上打了足够的钱,随便他去国外留学还是去哪里。我只有一个条件,别再让他出现在我女儿的面前!别再来纠缠我的女儿!”
那个浑身插满管子的老太太颤抖着嘴唇怒道:“你把我外孙当做什么人!你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知道你们有钱人家的女儿,我们高攀不起,但你给再多的钱,我外孙也不会受你的摆布!”
那时的他神色泰然,“老太太,或许你的外孙不会为钱而动摇,但,他也许会为你动摇……”顿了顿,转了个话题,“老太太,想必你也知道,你的病,只有这一所医院能治。”
他笑了笑:“可能你们婆孙还不清楚,这家医院,是我虞某人的产业……如果你外孙再冥顽不灵,我就把你从医院――”他摆手,做了一个驱赶的姿势:“扫地出门!”
他表情嘲讽:“到时候,你可只能等死了……”
在老太太僵硬的表情中,他唏嘘几声:“不过你外孙这么孝顺,肯定不会让你等死的,你说,对吗?”
他成功地在老人的脸上看到了绝望的灰败,他满意微笑,带着下属扬长而去。
然而,就在走到楼下停车场之时,五楼的窗台,爬上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个倔强的老太太,颤巍巍地攀在阳台边缘,朝他大声喊道:“虞鸿海,我宁死――也不会成为,你威胁我外孙的工具!”
那话音还未落,猛然间,空中黑影一晃,“砰”地一声巨响彻耳传来,空中爆出大朵殷红的花,瞬间激起人群的尖叫。
人群之中,一滩嫣红的血泊正越流越猖獗,孱弱的身躯浸在血泊中,已经……没了声息。
……
“爸爸。”玻璃墙外的虞锦瑟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反对我嫁给沐华年的吗?”
虞鸿海颔首,道:“他外婆因我而死,他恨我们家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真心待你。我担心他娶你就是为了报复,哪里敢将你交给他!”
虞锦瑟默然半晌,喃喃道:“报复……原来这七年……”她苦笑几声,后头的话说不下去了。
七年痴恋,他是怀揣仇恨居心叵测的操纵者,而她是不知真相错付真心的无知棋子,她认为自己掏心掏肺的足够感天动地,换在他的眼里,无非成全了他精心设下的阴谋。
真是……好笑……
虞鸿海道:“锦瑟,你怪爸爸吗?”
虞锦瑟垂着头,好久后摇摇头,“不怪。爸爸不过是因为太爱我。”

  ☆、第十七话宁愿被利用

从d县回来,虞锦瑟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家。
她买了一箱啤酒,径直去找莫婉婉,夜里九点,将莫婉婉扯到了江堤。江水滔滔,冷风嗖嗖,两人吹着夜风,就这么一瓶瓶的喝。
……
同一时段,九点的夜,鸿华集团十二楼仍然灯火通明。
最右角的办公室,沐华年正在翻阅新的人事调动表,人力资源部的总监杨陆站在一旁,等待他的随时发问。
然而等了好久,端坐着的人都没有动静,而那张表,仍是摊开在第一页,明明只有几十个字,他却看了二十来分钟都没看完。
杨陆偷偷瞥了自己的老板一眼,发现他虽然看着文件,眼神并无焦点,似乎是在――走神。
他轻轻咳了一声,“沐总。”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沐华年陡然回过神来,起身往门那边走,自语道:“这女人还晓得回来!”
杨陆愣了五秒还没想通,这女人二字,指的是谁?应该不是季助理,她刚刚才下班回去……不是季弘谣,那难道是虞总?她三天没来公司了……但也不应该啊,这女人二字,听起来粗俗,却自有一番暧昧之处……
下一秒,他收回心神,因为有贵客到。
不是虞锦瑟,而是百争集团的董事长――于世春。
于世春走进来的瞬间,沐华年的目光黯了一黯,似乎在失望什么。但转眼他已打起精神来,道:“于董,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于世春比沐华年的年纪大上一轮,在沐华年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他曾给过他多次帮助与指点,两人的关系算得上亦师亦友,沐华年极尊敬他。
于世春轻车熟路的往沙发一坐,接过旁人递来的茶,“去国外大半年了,刚回国,刚巧路过你们公司我就来看看。”
沐华年道:“于董您再不来,我就把钱堆到你家里去,把门都堵上。”想不到他这样不苟言笑的人,也有这样戏谑的一面。
“什么钱?”于世春想了想,道:“你是说前年的那三千二百万么?咦,难道锦瑟还没跟你说清楚吗?”
沐华年没明白:“说清楚什么?”
于世春没答,反而话锋一转,“咦,怎么我才去澳洲大半年,就听说你跟锦瑟离婚了?真离了?”
沐华年摩挲着手中的杯子,那是陶土烧成的精致茶具,握在掌心,有浅浅的糙感,像是来自指间细密指纹的摩擦感,让他不经意想起曾经牵过的某只手,在一条开满茉莉花的小路上。旋即,他抿了一口茶,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为什么呀!”于世春不解:“这世上还能找出比虞锦瑟更爱你的女人吗?你不知道我们那一圈子,多少个像你这样的年轻小伙,对你的老婆眼红得要命。”
沐华年默了默,道:“是么?”像一声自嘲,又像一声自问。
“得,你不想说就算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于世春道:“至于那钱,你也甭还给我,直接给锦瑟吧。那是她的钱。”
沐华年挑眉:“她的钱?”
“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于世春悠悠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往事,“那阵子你想把nhg推向全球,却还缺三千二百万资金。可你这种性子,怎么肯低下头颅跟别人借钱?直到有一日锦瑟跟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你缺钱,我以为她是要向我借钱,她却说不是。”
“她的话吓了我一跳。”于世春浅酌一口茶:“她说她已经凑齐了三千二百万,要把这钱给我,希望我出面用我的名义借给你。我很好奇,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将钱直接给你,她却说,不愿伤害你的自尊。”
于世春摇头,继续道:“你知道的,她嫁给你后,跟父母断绝了来往,手上早已没什么钱。那么庞大的数字,她是怎么拿得出来?我再三追问,她起先不肯讲,但我骗她说,你不讲,我就把这事告诉你爸――她这才全部说了出来。”
“呵,真是个傻姑娘,为了凑足那三千二百万,她卖了她的珠宝首饰,奢侈品,自己名下的跑车。最后,她还缺两千一百万。无奈之下,她将她爷爷奶奶给她的嫁妆――九号公馆的别墅卖了,这才凑齐。”
“巧的很,房子刚好卖给了我的一个旧友,那位旧友说,小姑娘签字卖房的一瞬间,哭得特别惨,抱着家里的家具,摸了又摸,看了又看,这才恋恋不舍的松手。临别还千叮万嘱,让新主人一定善待这套房子。我的旧友很不解,问,小姑娘,你既然这么舍不得这套房,为什么还要卖?小姑娘说,我先生的事业需要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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