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情劫》第2/70页


  此,魏徵就是够身份的一个,他是皇帝的畏友,主持朝政谏议,正直无私,王公重臣,对他也畏敬三分。
  皇帝哈哈大笑道:“朕不会如此小气,倒是朕的宝贝女儿,恐怕不太高兴了,你看她正噘着嘴呢……”
  公主也坐在皇帝一起,立刻就向皇帝撒娇闹不依道:“父皇最偏心了,那尊玉佛,女儿已经要了多次了,父皇都舍不得赏赐,今天却拿出来赏给女婿了!”
  那尊玉佛高有三尺,是通体的一块整碧玉雕成,晶澈无瑕,的确是件价值连成的奇珍。
  皇帝笑道:“给女婿不等于是给你吗?你们小两口子还分什么家!”
  “那可不见得,父皇别忘了这是竞技的奖品,不是御赐的赏品,受者可以自行作主送给别人的!”
  皇帝道:“难道怀玉得到了之后,还会送给别人吗?”
  “这可不一定,长安市上的狐狸精多得很,他还经常拿了我的东西去送给别的女人呢!”
  皇帝道:“这小子也如此风流吗?”
  公主道:“大唐的君臣都是风流出了名的,连您这个做岳父的都不例外,还能怪做女婿的不跟着学样吗?”
  皇帝哈哈大笑道:“这可怪不了我,做老子的只能给你找个好女婿,至于如何抓住丈夫,那可是你自己的事,我这皇帝丈人也干涉不了。你一定要朕帮忙,朕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他绑了砍头,你舍得吗?”
  公主缠住皇帝撒娇,皇帝乐得哈哈大笑,这是他最喜欢的调调儿,他虽已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就是缺少这种天伦戏谑之乐。
  秦怀玉是个很规矩的男人,不会那么混帐,公主也是故意说着逗老父开心,不过他们父女都对秦怀玉抱着十分的信心,相信这“天下第一剑”必将是秦怀玉无疑!
  不仅皇帝父女如此,四周的观众们也是如此,两家对垒,局外的人也都是互相下采,博那一家胜,前两场,双方所得的赌注是秋色平分。
  只有这一场,搏翼公府夺魁的注率是十比一,肯冒险一搏辅公府的人还是不多。
  所以张士远跟其他两名武士出列时,所受到的采声就很冷落了,只有辅公府的自己人起劲而已。
  忽然,场中起了一阵骚动,一个少女跑出来,在张士远的脖子上套了一个花圈,而且还双手勾住了张士远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又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后,才跑回帐篷中去了。
  这件事并不出奇,秦怀玉出场时,不知道有多少女郎出来向他献花、献吻以表倾慕,也表示支持,预祝胜利。
  离奇的是辅国公府的代表被认为输定了的,居然也有人出来表示支持,而且那女郎美艳无比,身材婀娜。
  皇帝在上面看见了问道:“这是谁家的女儿?”
  公主哼了一声道:“应国公武家的二妹,小名叫武媚儿,外号叫狐媚儿,是有名的狐狸精,今年才十五岁,家里整天都是男人进进出出的!”
  皇帝笑着道:“武元爽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妹妹,朕倒是不知道,他们的年纪相差很大呀!”
  公主道:“老国公的元配相里氏生了两个儿子后身故,继室杨氏又生了三个女儿。老国公过世后,由长子武元爽承受爵位,对几个妹妹就管束不住了,尤其是这个老二,从十三岁就招蜂引蝶,不知结交了多少浮浪子弟!”
  皇帝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个女孩子实在长得撩人!”
  公主道:“父皇可是动了心,想把她接进宫里?那可千万使不得,这个女孩子很不安份,会把宫中闹得大乱的!”
  皇帝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别胡说,她的年纪跟朕的孙女儿差不多大小,朕岂能如此为老不尊!”
  公主笑道:“父皇找女人还管年纪吗?新进的苏贵妃才十七岁,父王召她进宫时,也是十五岁!”
  皇帝道:“那不同,苏苏是你母后作主召进宫的,因为她懂得脉理,你母后又常闹病,要她进宫侍候!”
  公主笑道:“进宫侍候,也不必收作贵妃呀!”
  皇帝笑着道:“这可是你母后的意思,她说苏苏侍奉她很得力,又不能耽误人家青春,放出去嫁人又舍不得,只有叫我同封贵妃,也算是对她的一番酬劳!”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晚几年嫁人也不算晚,哪会耽误青春了,反正他是皇帝,怎么说怎么有理,公主也只是跟父亲开开玩笑,不会跟他认真辩这道理的。
  何况这时决斗已经开始,两边府第中的六名代表,分成三对交手。
  秦怀玉最轻松,才十几个回合,就把对方的剑击脱了手,首先得到了胜利。
  他所率的两名剑客,于盛海也在三十个回合时,一剑刺中对手的手臂,使对手无力作战而失败。
  翼公府的两名剑客已获胜,但第三名叫薛江的,却没有这么幸运,他遇上了张士远,两个人都是身高力壮,双剑交融时,不仅响声惊人,而且火星直冒,打得十分热闹,双方仍然不分胜负。
  薛江开始烦燥了,他本以力雄见长,可是这小伙子的劲力不比他差,而余招狠拼,仍无力歇之象,反倒是薛江自己有点累了,他知道再不用精招求胜,自己就要落败了。
  因此他一咬牙,举剑一招“野火烧天”,急撩出去,想荡开对方的剑后,急速换招,点向对方的咽喉,是一式很毒的扫式,志在杀死对方,竞技场上,虽是生死不论,但这种招式,仍是避免使用的,薛江是打急了才出此下策!
  他一剑撩出时用了全力,是想磕开对方的剑,再借对方剑上的弹力发招的,所以看准了才发招,拦腰猛砍,对方也势必移剑招架的。
  哪知一剑撩出,对方的身子猛地往后一仰,整整矮了半截,剑风掠腰而过,由于没了阻力,薛江的去势用得太急,把身形也带动了,身体凑了过去,忽感颈间一凉,张士远的身子又挺直了,长剑的剑刃点在他的咽喉间,没有深入,这是人家剑下留情,否则这一剑足可刺穿他的颈项。
  薛江呆住了,司令台上的魏徵忙摇旗喊停,这一场胜负已分,辅公府赢了一场。
  照情形而言,翼公府二胜一负,占先一筹。
  秦怀玉对张士远开始有了新的注意,含笑道:“张公子剑术精奇,不知师承那一位高人?”
  张士远也笑道:“不敢当附马谬奖,在下从未正式投师学艺,只是向一些名家好手们时相讨教,一得之幸,跟驸马是不能比的!”
  “张公子太客气了。薛江是以气力见长,张公子跟他力拼百余招,一定是很吃力,是否需要休息一下呢?”
  张士远淡然道:“休息倒不必了,在下向来在耐力上下功夫,倒还支持得住,只是有一点,那位薛大剑士不能光练劲力,在心性上还要下功夫。在今天这种场合中,使出那种凶毒的招式是不可以的!”
  秦怀玉的脸上一红,薛江的凶招还没有使出,但精于剑道的人,自然明白他以后的变化与目的,这是赖不掉的,只有拱拱手道:“多谢指教,兄弟一定要他以后多磨练心性。其实平时他的风度是很好的,今天可能是因为久战兄台不下,有点发急了,才对张公子诸多失态!”
  “一个剑手万不可有这种失态,弄不好就是一条人命!”
  他仍是老气横秋,拉下脸来训人,秦怀玉的风度一直很好,含笑道:“张公子说得是,以前他从没输过,有点输不起,经过公子的教训后,他应该懂得谦冲了!”
  人家一再认错接受批评,张士远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笑笑道:“下面是哪一位指教?”
  于盛海道:“是在下,张公子的体力恢复了吗?”
  张士远道:“平常我的人练剑对招,至少都在五百招以上,这点体力损耗不算什么!”
  于盛海道:“既是如此,我们就快点开始吧,四周有几千观虞,圣上也在台上,我们不可要他们久等!”
  双方向司令台上抱剑恭身,表示准备妥当,候令开始比试,魏徵用手一挥,第二度的决斗开始了!
  于盛海的剑路跟薛江不同,他的个子比较小,剑走轻灵,完全以轻巧的身法,配合诡异的剑招,蹈隙出击,他看出张士远的身材较为高大,身形活动较为呆滞,想以动制静,这本是很高明的战术。
  可是张士远却十分沉稳,判断极准,对那些乱眼的虚招根本不加理会,直到对方的招式有实了,他才出剑招架于盛海空自转了半天,自己急出了一身汗,对方却稳如磐石,一动也不动。
  秦怀玉对两个人的战局十分关心,他就站在旁边观看,这时却深皱起眉头。他看得出,张士远但凭这一个稳字,已立于不败之境,于盛海是输定了,只不过在迟早之间。不过这样子拖下去,对自己是有好处的,一则可以多耗对方的体力,二则可以对张士远多作一番了解。
  但秦怀玉是个心胸磊落的剑手,他希望求胜,却要胜得光明磊落,不屑仗着计或占便宜而得到胜利。
  所以到了一百个回合时,他就开口叫道:“停!”
  于盛海很听话,边忙收剑跳开了,倒是张士远问道:“胜负未定,驸马为何叫停了?”
  秦怀玉道:“胜负虽未定,高下已分,不必再比了,这一场舍间认输,兄弟想让张公子省点时间,以便兄弟讨教下一场!”
  张士远道:“驸马曲意相让,在下十分感激!”
  言下之意是表示接受了,事实上也十分明显,于盛海已汗流浃背,喘息不已,张士远神定气闲,从容已极,高下分明。
  秦怀玉道:“张兄的第二战根本没有用力,兄弟想也用不着休息了,就此开始第三战如何?”
  张士远笑笑道:“多谢附马赐教!”
  辅公府的人十分兴奋,擂鼓喧天以助阵,张士远连胜两场,将比数拉到二比二的平手,这一阵就是输了,也好看得多。
  因为已经竞技,翼公府的三剑客都是第一阵就全胜,没有斗第二战的机会,张士远能击败两名剑客,已经是轰动长安的事。
  至于对秦怀玉,谁也没指望他会胜,秦怀玉的剑术冠绝天下,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秦怀玉与张士远开始了。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双方各出精招,剑来剑往,杀得难分难解,在司令台上的皇帝都忘其所以,站起来大声叫好招。
  这位皇帝倒很公平,不单为自己的女婿捧场,张士远有精招时,他也同样地叫好,因为他也是个很高明的剑手,在技击上的造诣很精,看得懂好坏。
  到了五百招时,两人已决斗了将近一个时辰,两方仍是兴致勃勃,兀自不肯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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