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娇娘》第202/214页


  六思怕实话实说会吓到三少爷,如今就要乡试了,万一心绪不宁影响了科考才是真的麻烦。
  祁昀闻言,便知道六思的担忧,也欣慰自家傻弟弟有了个靠谱的伴读,便让铁子给六思搬了个座,也给他盛了碗鱼汤。
  而在祁昀细想之后,脸上反倒没有什么疑虑,只轻声道:“果然,是专门冲着三郎去的。”
  什么卖唱女,什么当街抢夺,不过是人家的谋划,最终为了的就只是祁三郎罢了。
  至于是不是还针对祁家,祁昀不敢肯定,但是多半是有关系的。
  若说上次祁明被蔡家人推下山崖是为了抢夺县考名额,今天这事儿显得有些没头没尾。
  而敢做出这样事情的,想来也不是寻常人家,城里是有不少衙门的,知州的衙门就在那里,这些人胆敢在城里大白天的闹事,除非是猪油蒙了心,不然就是背后有人撑腰。
  假如是后者,那就越发不能轻轻放过,总要知道是谁做的才好防范,不然这次认了,人家总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三郎年轻,又马上要乡试,碰坏一根手指都是不成的。
  于是,祁昀便立刻对着铁子道:“你带上六思下山,现在就去知县衙门里找石知县,跟他说说这事,请他帮忙查查幕后之人。”
  铁子犹豫了一下道:“二少爷,知县大人会不会不管?”
  就算祁昀没有说明,但铁子听得出,这不是寻常事。
  纵然石天瑞是知县,可到底只是个七品芝麻小官,只怕他不敢接。
  祁昀则是道:“你放心,他肯定帮忙。”
  冲着那块金匾,祁昀也不信石天瑞会置之不理。
  但是真的让石天瑞接下这个案子的缘由,却不是因为御赐匾额,而是因为叶娇救了他女儿的命。
  郑氏把佛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石天瑞,点名了和京城里面的某位大人有所关联。
  至于那个妾室,已经因为误食佛兰暴毙身亡,等发现的时候都凉透了。
  石天瑞对这个表妹妾室的愚蠢恶毒早就领教过,她能嫁来也是使了手腕硬贴上来的,石天瑞只是放在府里养着,实际上碰都没碰过。她死了,石天瑞伤心了两天就没再多想,可是对于自家女儿,他是格外珍惜的。
  叶娇能认出佛兰,就是救了他女儿的命,石天瑞自当报答。
  等铁子找到他的时候,石天瑞一口答应,并且派出了得力的差役出去调查,没两天就有了结果。
  因着叶娇的恩情,石天瑞亲自走了一趟。
  他上山找祁昀的时候,祁昀正和叶娇一起哄着旭宝。
  旭宝虽然爱笑,脾气也好,可就是这身上懒得很。
  能坐着不站着,实在不行就原地躺下,一动不动能呆很久。
  若是小时候,胖嘟嘟的还算可爱,可是长大了些,祁昀怕他总是这么懒会影响长个子,便常常想办法让自家小胖墩动一动,走一走。
  今天拿着奶糕喂,明天拿着布球哄。
  只是这些法子对猫儿狗儿的很管用,对旭宝却常常失效。
  小小的旭宝拿准了主意自家爹娘偏疼他,哪怕他不动也不会饿到自己,所以弄得小两口总要想些别的法子来哄他。
  到现在为止,最好用的居然是念书。
  于是,石天瑞进门时瞧见的就是叶娇和祁昀分别坐在软榻两侧,中间是旭宝咯咯笑着迈着小短腿来回溜达。
  走到祁昀那边,祁昀说一句:“苟不教,性乃迁。”
  再走到叶娇那边,小人参则是扭头盯着书,照着念:“教之道,贵以专。”
  石天瑞瞧了,不由得笑道:“祁公子和夫人教子有方,令人敬佩。”
  叶娇这才看到有人进来,便伸手将旭宝抱到怀里,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嘴里则是道:“小素,给石知县上茶。”
  石天瑞则是笑着和叶娇见了礼,眼睛则是看了眼祁昀。
  祁二郎站起身来,摸了摸旭宝的发顶,而后和石天瑞去了正堂坐下。
  纵然是丢了御赐之物,但是祁昀并没有天天焦躁不安,他也让祁明安下心来好好读书复习,莫要想些旁的事情。
  左右着急也找不回东西,倒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等着结果就是了。
  这会儿石天瑞来了,祁昀和他喝了茶,又说了些客套话,这才问到:“不知上次问石知县的事情,可有什么结果了?”
  石天瑞撂了茶盏,对着祁昀道:“有,我派人去调查了那个卖唱女子,她已经被邵家赎身,买下了身契,成了邵家五郎的妾室。”
  邵家?
  祁昀一听这个姓氏,就微挑眉尖:“想来,我三弟的箱笼是能找到了。”
  “怕是不成。”石天瑞低声道,“有人看到邵五郎早些时候去了邵知州的府衙里,拿了个红布包着的盒子,想来是去送礼的。”
  若是往常,人家亲戚之间走动走动本就稀松平常,算不得什么。
  可是前脚从祁三郎这里得了一块上好端砚,还有根紫毫笔,这都是极好的东西,后脚就提着盒子去了衙门,很难让人不往一起联想。
  至于祁昀说的那本字帖,石天瑞根本没当回事儿。
  在他看来,和端砚以及紫毫笔比起来,那本字帖不值什么钱,也不值当紧张。
  谁知道祁昀的神情突然一松,眉宇间也舒展开来。
  从一开始,他都没想过把东西拿回来,祁昀想要知道的只是有谁盯上了祁明。
  如今知道是邵家就够了,这躲在暗处使坏的人走到了明面上,那就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要想推起来一个家族不容易,但是想要推掉一个家族还是能试试的。
  祁昀之前已经悄无声息的拔掉了好几个碍到自己的,这次多筹谋一些,总会有法子。
  不过祁昀又转念一想,指尖在茶盏边缘滑了滑,突然翘起嘴角:“我原本想着,东西丢就丢了,不过现在看来,失而复得还是很有希望的。”
  石天瑞有些疑惑,不由得问道:“何意?”
  祁昀没有明说,只是笑笑,心里却想着,御赐牌匾可是放在州衙里两个月,想来那位邵大人该是反反复复的看过好多遍的。
  如今,就看邵五郎会不会忠心耿耿的连字帖一起送给知州大人。
  没送还则罢了,只当是好东西喂了狗,以后再想办法就是,可他要是送了,自家三郎的东西必然是要失而复得的。
  而邵五郎确实是忠心的,只不过他并不是忠心于邵知州,而是忠心银钱。
  他们邵家能在城里横着走的原因,邵五郎很有自知之明。
  并不是他们的经商手段有多么高超,也不是邵家的祖上有多大功德,只是因为他们有个当知州的亲戚。
  这一条,就够了。
  而这位知州大人也不是那种水泼不进针插不进的清官,邵家送的东西他少有不收的,邵五郎得了好东西就给他,等喂熟了自然会给他家来点好处。
  这次,邵五郎得了祁明箱笼里头的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送去知州府上。
  可是邵五郎去的时候,从天亮等到天黑都不见知州的影子,杯子里头的茶水换了一遍又一遍,都喝的没味了,才总算见到邵知州。
  这邵知州生的清瘦,眼睛精亮,留着山羊须,光看模样便觉得是个严厉之人。
  这会儿刚一走出来,便对着邵五郎凝眉冷目,声音也低了八度:“你们做的好事!”
  邵五郎吓了一跳,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而后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邵知州却没有丝毫被讨好的模样,冷哼一声,坐下后沉声道:“前两日街上的那出事儿别当本官不知道,胆子真是大了,当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邵五郎愣了一下,很快便想明白,邵知州怪的不是他们当街行凶,而是怪他们没有扫干净尾巴,他赶忙低垂着头道:“大人,这……我不知哪里出了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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