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娇娘》第203/214页


  邵知州又是一声冷哼:“人家石知县的人都找到你们头上了,纵然你手下人不曾到处说,但是路上那么多行人,那卖唱女子你还找了个人尽皆知的名角儿,可怎么堵住别人的嘴巴?”
  邵五郎头上冒汗,立马趴在地上。
  过了好一阵,才听邵知州道:“好在石知县没有声张,祁家也安安静静的,想来是碍于本官的面子不同你计较,可这种事情没有第二次,你以后脑袋清楚些才行,记得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邵五郎心知没了事儿,赶忙赔笑,而后又爬起来,将自己提来的盒子放到了邵知州面前,“大人,这次着实是我的过错,让您受惊了,这是我的赔礼,还望大人笑纳。”
  邵知州自然是听说了邵五郎带礼而来的事情,也能猜到里面的物件怕是祁三郎的。
  他原本不想拿,但是瞧着邵五郎这殷勤模样便觉得应该是个稀罕物,这才淡淡的点点头,让人拆了红布。
  打开了盒子,邵知州第一眼就盯上了那方端砚。
  这端砚是砚台中的极品,而这一方更是极品中的极品,不然楚承允也不会郑重其事的送给了祁昀。
  只要是个读书人,看一眼便能走不动道。
  邵知州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拿起来端详。
  但很快他又看到了砚台旁边的紫毫笔。
  这紫毫笔同样是极好的,要用野山兔项背上的毫毛一根根挑选后制成,色彩紫黑,其中尤其以北方边关之处取来的兔毫制成的笔最为柔软珍贵。
  而这一只,便是商队从关外带来的,既然能让祁昀拿出手送人,当然用的毫毛是最好不过的。
  就算只是放在那里,看着这笔也知道品质绝佳。
  邵知州眼睛发直,即使心里知道这些东西不能要,但却克制不住自己的手往那里伸。
  但是不等他摸那紫毫笔,就又看到了个布袋子。
  这布袋子是藏蓝色,瞧着平平无奇,只是袋子封口处用的绳子下面坠了个穗子。
  红配绿的颜色,是之前叶娇送给祁明的。
  既然是嫂子给的东西,祁明当然是无比珍惜,不仅要好好的用,还要随身携带,最终他选择撂在了和自己的布袋上,既能成全了对叶娇的尊重,也能好好地放在箱子里,不让别人看到。
  而这穗子着实刺眼又夺目,让邵知州不自觉的就把那袋子提起来:“这是何物?”
  邵五郎忙道:“是本字帖,我也分不出好坏,正好拿来让大人分辨分辨。”
  邵知州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而后打开了袋子,将里面的字帖拿出来。
  略翻了翻,便觉得没什么稀奇。
  可就在这时,他翻到了扉页。
  那上面的八个字一映入眼帘,邵知州的手就顿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后,他突然开始抖。
  先是指尖颤抖,然后是手臂颤抖,最后,竟然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般。
  邵五郎吓了一跳,还以为邵知州中风了呢。
  但没等他喊出声,邵知州就捧着那本字帖,踉踉跄跄的跑向了后院。
  邵五郎急忙跟上,而后就看到邵知州进了一间屋子,等点燃了蜡烛跟进去,就看到屋子里摆放了一些杂物,没什么稀罕的,最显眼的是放在屋子正当中的一个被红布盖住的匾额。
  “大人,你这是……哎呦!”邵五郎上前去想要说什么,却被邵知州一脚给踹开。
  邵知州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本字帖,空出来一只手,颤巍巍的撩开了牌匾上面盖着的红布。
  上书四个大字――志高行洁。
  这牌匾是要赐给祁家的,邵知州为了索要好处,这才留在了府衙里两月之久,他想着,祁家不过是商贾人家,纵然皇上御赐了匾额,也算不得什么。
  可现在想来,这四个字原本就不是形容商贾的,而是形容高洁之士,皇上赐这四个字,可不就是,硬生生的把祁家身上所谓的商贾之气给撇清了?
  关键却不在这意思上,而是,这字。
  邵知州颤抖着举起字帖,看着那上面的八个字。
  宵旰攻苦,笃志不倦。
  看看牌匾,又看看字帖,来回数次,邵知州终于看清――
  这个‘志’字,竟然,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邵知州眼前一黑,脚下一软,竟是直接瘫在地上,晕了过去。


第124章
  邵知州这次晕倒着实是没有征兆, 把邵五郎也给吓了一跳。
  他赶忙将烛台放到了一旁,出门喊人,外面的下人差役跑进来,掐人中翻眼皮,好不容易把知州大人给弄醒了。
  可是刚一醒, 邵知州第一眼就看到了在烛火下熠熠生辉的金匾, 眼皮一翻又要晕。
  这次邵五郎长了个心眼儿, 先扶住了邵知州的肩膀, 托着他,连声道:“知州大人,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本字帖有什么问题?”
  此话一出, 邵知州就回过神儿来。
  他立刻抓着邵五郎的胳膊挣扎着站起来,但是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却是一脚冲着邵五郎踹过去!
  若说年龄,邵五郎更年轻,说身板, 邵五郎更结实,但是这一脚来的着实是有些猝不及防, 邵五郎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直接趴在地上,牙齿磕到嘴,弄了满口的血腥味。
  邵知州则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指尖都在颤抖。
  他能熬到这个官位上, 纵然算不得精明强干, 但也不是那等蠢钝如猪之人, 如今看到字帖,又看到匾额,稍微一联系就能想明白。
  那个祁家,根本就是简在帝心!
  邵知州之前只当祁家是个普通的商贾之家,不过是因为赈灾出了点银子,又赶上皇帝刚刚继位要收拢民心,这才给了块金匾。
  但是当时邵知州觉得,之前那些得了御赐之物的人家,除了御赐的东西,还要有专门的内官代为颁发,一同而来的会有一些金银布匹,这都算是天家恩典。
  偏偏这祁家除了个金匾什么都没有,就连颁发都是让衙门代劳,看起来半点不上心。
  也正因如此,邵知州才敢扣着匾额两个月不发,借此来找祁家要好处。
  可是现在,瞧瞧这个字帖,瞧瞧上面的私章,再瞧瞧这布袋子上面丑了吧唧的穗子……
  这个祁三郎居然能把御笔放在一个辣眼睛的袋子里,足以见得这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稀罕!
  御笔都不稀罕,这要是多大的荣光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祁三郎不过是个秀才,平素也没什么经天纬地的名声,邵知州笃定他拿到这些是因为家里的缘故,这祁家,只怕是被皇上时刻盯着的。
  邵知州都不敢往深了想,越想越怕,怕的声音都在抖:“你们都出去,邵五留下。”
  差役们纵然搞不清楚状况,却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邵五郎则是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抹掉了嘴上的血,这才发着冷汗对着邵知州道:“不知道小人有什么地方惹到大人了?”
  邵知州只觉得血管突突的跳,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把字帖好好的放到一旁,而后扭头就给了邵五郎一巴掌。
  先是一脚,然后是一巴掌,弄得邵五郎整个人都是懵的。
  邵知州到底是刚刚受了惊吓,打他的这一下就显得格外耗费力气,说话也难免带了些气音:“那祁家是个什么人物?得了金匾,还有皇帝青眼,你居然敢动他,不想活了吗!”
  邵五郎看了看那金匾,立马明白了邵知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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