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第2/420页


  小桃愉快一笑,端着小托盘快步离去。
  转眼,房中仅剩姜玉姝一人。
  她吁了口气,仔细环顾四周,随后掀被下榻,扶着床柱站稳缓了缓,走向梳妆台,落座绣墩,默默凝视铜镜内秀美绝伦的脸庞:肤白如玉,明眸皓齿,端庄娴雅。
  这模样,与少女时的姜玉姝有八分像。
  两人同名同姓,同月同日同时生。只不过,原主年方十六,而车祸逝世的姜玉姝二十四岁,已在农科研究所工作数年。
  原来,姜母生下女儿后病亡,姜父续弦许氏,许氏生有一女两子,女儿皆已定亲。其中,长女玉姝由姜父做主,许配给了发妻的娘家侄子,青梅竹马,亲上加亲;次女玉姗则由许氏做主,费尽周折,许配予靖阳侯次子。
  论家世,靖阳侯府远超书香小户。
  但姜玉姝明白,原主从未嫉妒妹妹能嫁入侯府,她的眼里心里只有表哥一个,睡里梦里都甜蜜盼着裴家明年登门迎娶。
  不料,月前姜父的寿宴上,原主遭人陷害,衣衫不整地与醉酒准妹夫同床共枕!
  丑事一出,亲友震惊,流言蜚语不堪入耳,裴家又远在江南,秉性柔弱的原主无法承受,在娘家几番寻死未遂,被硬塞进花轿草草出阁。最终,她趁拜完堂独处洞房时,上吊自缢。
  姜玉姝对镜端坐良久,一声长叹,起身行至外间,试探着拉了拉房门——“吱嘎”声响,门被推开,看守房门的两个婆子探头,隐约流露不耐烦,问:
  “二少夫人有何吩咐?”
  “公子有令,让您待在屋里好生养伤,无事不必外出。”
  禁足吗?姜玉姝皱了皱眉,平静答:“知道了。”俩婆子便把门关闭。
  伤势未愈,眼下做不了什么。
  姜玉姝心事重重,满腹疑团,暗忖:原主深居闺房,生性怯弱,平日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究竟是谁陷害了她?
  她一边冥思苦想,一边等候小桃送饭来。不知是因为体虚还是饥饿,总是冒汗,汗湿脊背,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少顷,姜玉姝坐不住了,自行打开箱笼挑拣,准备换一身衣裳。
  下一刻,靖阳侯次子郭弘磊昂首阔步,沉着脸回卧房,袍角翻飞。
  守门婆子殷勤跑下台阶,颠颠儿凑近迎接,恭敬行礼道:“见过二公子。”
  郭弘磊神态肃穆,脚步未停,略一颔首,径直推门踏进卧房,几个大步迈进里间。
  “窸窣”声入耳后,他定睛一看,猛地怔住了!
  屏风旁,姜玉姝垂首,正在系肚兜带子——


第2章 新婚夫妻
  海棠红的肚兜绣着兰花,散发幽幽熏香,精致极了。但姜玉姝十分穿不惯,她左抻抻右扯扯,粗略拨了拨发丝,抖开外衫披上。
  她听见了脚步声,却头也没抬,想当然地问:“小桃,你回来咳、咳咳,带了什么好吃的?”
  郭弘磊始料未及,欲言又止。瞬间,他眼里只有红与白两种颜色:红的是肚兜,是细长红带子;白的是光洁无暇肌肤,脊背纤丽,腰肢不盈一握。侧身时,胸前饱满的白嫩柔软颤动——
  “啊!”
  随着一声惊叫,红与白消失了,被藕色外衫严实包裹。
  姜玉姝前生还没婚恋就车祸而亡了,毫无经验,被吓得双手掩紧衣襟,脸红耳赤,飞快躲到了矮屏风后,心如擂鼓,屏息打量气宇轩昂的俊朗男子。
  新婚小夫妻面对面,洞房花烛夜后,本该如胶似漆,但这一对却像是陌生路人,万分疏离。做妻子的,大喜之日上吊自缢;做丈夫的,刚拜完堂就遭遇兄长被抓、妻子寻死的困境。
  全无一丁点儿恩爱的意味。
  郭弘磊高大挺拔,足足比妻子高了一个头,他回神即转身离开,沉默退出里间。
  “哎?”姜玉姝茫然呼唤,惊魂未定。她咬咬唇,猛一拍额头,苦笑提醒“自己”已经成亲了,刚才那位是自己的丈夫。
  外间传来低沉浑厚的催促声,“快穿好衣裳,出来谈谈。”
  谈?
  谈什么?谈休妻吗?
  同居都城,一旦被休弃,娘家必然知情。到时,长辈十有八/九不允许我自由支配嫁妆在外生活。而且,很有可能是姜家某个人陷害了我,或许敌人会进一步害我……怎么办?
  人生地不熟,我不能轻举妄动。
  初穿异世的姜玉姝惴惴不安,迅速整理妥衣裙,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抬脚迈出里间。
  郭弘磊端坐,下巴点了点圆凳,“坐。”
  姜玉姝依言落座,难免有些拘束,静候对方开口。
  “怎的就你一个人?丫头们哪儿去了?”
  “小桃帮我找吃的去了。”再次面对面,姜玉姝悄悄按捺不自在感,好奇打量剑眉星目的侯府贵公子,暗忖:记忆中,他十七岁。真高大,肩宽腿长,英气勃勃。
  郭弘磊又问:“除了小桃,其余丫鬟呢?”他外出奔波了一天一夜,饥且渴,自行执壶倒水,仰脖饮尽后,给有名无实的妻子倒了一杯。
  至今为止,彼此只在神志不清稀里糊涂时搂抱过而已,尚无真正的肌肤之亲。
  姜玉姝道谢并接过茶杯,沙哑嗓音据实以答:“不清楚,我醒来只见到小桃一个。”
  “哦?”郭弘磊剑眉微皱,没再追问,注视着对方喉间刺眼的淤伤,淡淡问:“你的喉咙不要紧吧?倘若不方便说话,就晚上再谈。”
  姜玉姝立即摇头,喝水润了润嗓子,忐忑悬着心,正色道:“听你的语气,像是有大事,还是先谈吧,我的伤不要紧。”
  郭弘磊点点头,流露哀伤之色,沉痛叹气,缓缓道:“大哥去世了,父母悲恸至极,如今府里乱——”
  “什么?”姜玉姝忍不住打断,愕然问:“刚才明明有人禀告老夫人的,说你带着世子回府了。怎、怎么会死了呢?”
  郭弘磊用力闭了闭眼睛,下颚紧绷,握拳隐忍告知:“我确实把大哥带回府了。但……带回的是他的遗体,现停在南院听松楼内。”
  “为什么?究竟因何而亡?”姜玉姝难以置信,嘶哑追问:“堂堂侯府世子,说没就没了,简直太离奇。”
  郭弘磊虎目泛红,涩声解释道:“昨日上午,我们刚拜完堂,刑部突然拿人,不由分说地把大哥抓走了,我外出辗转打探消息,方得知原来大哥为了偿还赌债、竟参与了贪墨庸州军饷一案!”顿了顿,他继续说:“昨夜,陛下驾临刑部大堂,三司秘审,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姜玉姝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贪污了多少?”
  “白银九十万两。大哥原任户部主事,他是从犯之一,主谋有三人。他贪了六万两。”
  姜玉姝稍加琢磨,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凝重问:“所以,是陛下亲自下旨、当场处死了大哥?同案罪犯呢?”
  郭弘磊毕竟年轻,焦急得燥热,又倒了杯水喝,“主谋凌迟,并判其全家斩刑,从犯及其全家斩刑。但陛下念及郭家先祖乃开国功臣,赐予大哥一杯酒,留了全尸。”
  四目对视,均含千愁万绪。
  “主谋和其余从犯都是株连全家。”姜玉姝蹙眉,不得不面对乾朝“一人犯法,家族遭殃”的现实。她直言不讳,耳语问:“那,靖阳侯府呢?”
  “暂未知。但观测圣意,郭家恐怕难逃一劫。”郭弘磊起身,俯视娇弱少女,“庸州军饷屡次被贪墨,致使军心涣散。去岁腊月初,敌国北犰伺机大举进犯,今年元宵时,庸州城破,约十万将士及百姓惨遭/屠/杀,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朝野震惊,陛下严令彻查,一查两个月,现已水落石出。”
  “庸州失守了?”
  郭弘磊沉重颔首。
  姜玉姝拍了拍脑袋,撑桌站起,喃喃道:“惭愧,我直到现在才听说。”
  “你们姑娘家整日待在深宅闺房,不知情也不足为奇。”郭弘磊略一思索,严肃道:“姜姑娘,我心知你不愿嫁,这桩亲事实属无奈。当时那情形,终究是姑娘家吃亏,我若不尽快应下来,你的处境将十分难堪。”
  从记忆里翻出两人衣衫凌乱相拥而眠的一幕幕,姜玉姝不禁脸发烫,竭力镇定,脱口问:“我声名狼藉,你居然不介意?”
  “郭某看得出,姑娘并非不自爱之人。当日之乱,其中必有隐情,只是姜家不由我做主,故无法还你清白。”
  郭弘磊目光深邃,感慨万千,“我原以为,阴差阳错,也算是命中注定的姻缘,故冒昧迎娶。但如今,府里恐有一劫,你昨日刚进门,若遭受株连,未免太可怜了些。因此,待岳父来吊唁时,我会同他商量,设法寻个理由写一封休书,好歹试试。如果可行,你就回姜家去罢。”语毕,郭弘磊大步流星迈出房门,出了门槛却又止步,扭头低声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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