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首辅》第2/110页


  “我知道我有卖书的念头是我不对,我现在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书我是不会卖的,我带那些书是想去书院看的。你和娘说的话,我都牢牢地记在心里呢。”
  “我相信。”
  “那你怎么还哭呢?”宁砚自认为绝对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比他这个曾经是女人的男人更了解女人,但他怎么就迷糊了呢。
  陆秋歌抬起了头,眼中带着几分倔强,抿唇低声说到:“你不用生气,我以后少管你就是了。”
  宁砚一怔,只觉得一头雾水。“我没生气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陆秋歌闻言,细细的打量了几下宁砚,发现对方的确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多了。
  伸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去,陆秋歌抬手帮宁砚整了整衣服来缓解心里的尴尬,同时缓缓说到:
  “家里有我和娘在,你只需要好好读书就行。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院试了,你准备三年了,我相信你一定能通过这次院试。”
  “等你成了生员,也该成家了。”陆秋歌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最好……能找个官家小姐,要知书达礼,要温柔贤惠……”
  没等陆秋歌说完,宁砚就打断了她。
  “我不会娶的。”
  她骨子里还是女人,怎么让她去娶一个女人过日子,至少目前他不习惯。但要喜欢男人也不可能了,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一个人过下去。
  但五代单传的宁家要是在他这里断了,他娘绝对能一头撞死在他面前。如果最后真的要娶妻的话,那也是娶眼前这个女人,他的……童养媳。
  宁砚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娶陆秋歌?他?宁砚慌忙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但发现怎么也挥之不去。
  甚至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你的身体是男的,喜欢女人很正常。
  他是你爹给你准备的童养媳,娶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对你这么好,你负了谁都不能负她。
  而陆秋歌则似是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到:“总得娶一个能配得上你的人……”


第2章 离家
  傍晚时分,白淑兰才踩着夕阳,一身风尘仆仆的回到家。
  白淑兰是宁砚的爷爷宁伯生还在翰林院任职时给宁远平娶的妻子,是宁伯生同僚的女儿,也是大家闺秀一个。
  但现在除了能从气质间隐约能看出来出身大家以外,与普通的农家妇女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甚至比同龄的妇女显得更加苍老。
  陆秋歌见到白淑兰回来,忙将温在锅里的饭菜给端到了堂屋。说是饭菜,其实就是用面和野菜做成的菜团子,面很少,野菜占大多数。
  白淑兰用一碗水就着三个菜团子吃完,等陆秋歌将碗筷收拾了后,将背回来的包袱放到桌子上打开。
  包裹里面放着一些彩线。在彩线的中间还有两小块碎银子和一把铜钱。白淑兰用一块帕子小心翼翼的将钱裹了起来。
  “绣坊的主事说我们这次送去的帕子花样绣的好,每条帕子多给了一文钱。我又买了一点彩线。”
  “咱们俩个这段时间抓紧多绣一些帕子。砚哥儿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院试了,要去府城赶考,这点钱还是不太够。”
  陆秋歌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说完,陆秋歌想了想,到底是没有将今天书房里发生的事情给白淑兰说。
  白淑兰眉角愁绪不减,看向堂屋内供奉的两个牌位,低声呢喃道:“公公,相公,你们一定要保佑砚哥儿通过院试啊……”
  陆秋歌一看就只要她在想些什么了,也在心里默默说到:“老太爷,老爷,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砚哥儿。”
  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下来了,陆秋歌轻声唤了白淑兰一声。“娘,您忙了一天了,快些睡去吧。我去厨房给您打点热水送到房里。”
  白淑兰叫住了陆秋歌。“我自己去就行。你去书房看看砚哥儿,茶杯的水凉了就给他续点热的,免得他又喝凉茶。”
  “好。”
  看着陆秋歌离开堂屋,白淑兰起身看着宁远平的牌位,轻声说到:“相公,当年将秋歌带到宁家是对的,没有她在,我可能早就撑不住了,希望砚哥儿也能记着她的好,不要负了她。”
  说完,白淑兰用干净的布把两个牌位擦拭了几遍,然后才离开堂屋,朝自己的寝室走去。
  宁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书和房。白淑兰单独住,宁砚和陆秋歌虽然在外人看来已经是默认的夫妻关系了,但两人依旧恪守礼法,一直都是单独住的。换了现在的宁砚,就更不可能做些别的了。
  书房内,宁砚已经点上了油灯。他没看书,而是在一张纸上将自己脑海中能在以后用到的知识用笔下来。不然用不了多久,这些记忆就模糊甚至是遗忘了。
  他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几乎都用来做这件事,已经写了十来张宣纸了。他本来是不会毛笔字的,但有原主的记忆在,写起来异常顺畅,一手俊秀小楷看起来赏心悦目。
  见陆秋歌提着茶壶走了进来,宁砚神色正常的用一张宣纸盖住了自己写的东西。陆秋歌识字,如果她看到这个东西,搞不好会生出疑问。
  “娘回来了吗?”宁砚搁下笔问道。
  “回来了,已经去休息了。”一边说着,陆秋歌走到桌案旁,两指在茶杯上搭了一下,发现茶已经凉透。
  “我去给你换热水。”
  陆秋歌正准备端起茶杯,被宁砚拉住了袖子。“不用了,今晚不喝茶了,再练一会字我就去睡觉了。”
  油灯光太暗,看书写字对眼睛都不好。古代没有眼镜这种东西,必须得保护好视力。
  “行。”陆秋歌点了点头。一会儿后,陆秋歌提着做女红的小篮子到了书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开始缝补一件破了洞的衣服。
  陆秋歌和白淑兰的衣服总是补了又补,而宁砚的衣服却是一处补丁都看不到。
  宁砚看着陆秋歌手熟练的在衣服间穿梭,光线暗的让他连陆秋歌脸上的表情都看不清楚,便将自己的桌案腾出了一块地方,走过去将陆秋歌的小篮子提了过来。
  “你坐过来,你那里光线太暗了。”
  陆秋歌抬头,眼中有着探寻的神色。以前宁砚在家时,她为了节省灯油都是这样坐着,宁砚也从来没有说过让她坐近一点的话。
  宁砚默然,没有解释的意思。用木签将灯芯往上挑了挑,让灯更亮了一点。然后便坐下拿起《中庸》看了起来。
  陆秋歌静默片刻,便将椅子轻轻的挪到了宁砚的书案旁,亮了一些的灯光的确让眼睛舒服多了。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陆秋歌将衣服补好后,又取了一块帕子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宁砚放下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缓声说到:“秋歌,我明天便准备回书院。”
  陆秋歌也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点了点头。“也该回去了,你这一病就快一个月没去书院了。”
  “嗯。”宁砚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道:“我这次去书院,一直到赶考的前几天才会回来,你和娘要照顾好自己。”
  “嗯,我知道。”
  “马上就要收麦子了,天热,你们下地前用荷叶泡点水带上,我从书中看荷叶可以解暑。”
  “嗯。”
  一阵沉默后,宁砚站了起来。“去休息吧。”
  “我去给你打热水。”
  **
  次日,天刚放亮,宁家一家人都起来了。宁砚整理自己的东西,白淑兰和陆秋歌烧火做饭。
  宁砚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来到了堂屋。站在供桌前给他爹和他爷爷上了两柱香。看着两个牌位,宁砚的眼中不免浮上了复杂难言的神色。
  “占用宁砚的身体非我所愿,既然已经成为事实,我会代替宁砚好好的活下去,尽我所能让宁家重回官宦之家。”
  “砚哥儿,吃饭了。”白淑兰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来到了宁砚的身后。
  宁砚敛去了眸中的复杂之色,转身点头。
  早饭依旧只吃了七分饱宁砚便停了筷子,白淑兰让他再吃一点,宁砚借口病才好,胃口不是很好给拒绝了。
  吃完饭后,宁砚便背着装书的箱笼出门了。书院在凤鸣县内,从平德村到书院,要走上大半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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