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首辅》第70/110页


  宁砚到了纪良和的府邸后,没有停留多久,纪良和只是和他说了一会儿话就让他离开了。
  纪良和将一切都看的很清楚,也从来不参与朝廷中的党派争斗。到了如今的这个年龄,处事就愈发的淡泊起来。
  对宁砚这个好友晚辈,纪良和没有交待什为人处世之道,唯一交待的事情是有关章严维这位好友的。
  他告诉宁砚,章严维变法得罪太多的人了,一旦他百年之后,章家没有了人庇护,下场可想而知。
  他叮嘱宁砚,要在章严维还在时,要走到一个足够高的位置,能挡得住狂风巨浪的位置,一个户部侍郎还不够。
  宁砚从纪府出来后,心中的惆怅久久没有散去。是啊,他都忘了章严维也已经六十一岁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高寿了。
  章严维当初护他周全,一方面的原因不就是希望在他之后让自己照顾章家一二吗?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身上的担子已经不仅仅是自己一家人了。
  还有章家,还有宁家,甚至还有他参与进来的这个新政,都已经压在他的肩头了。摆在他面前的路好像也只剩下一条了。
  一时间,宁砚有点迷茫,他真的能把这条路走下去吗?又能把它走好吗?
  回到家,宁砚第一时间就去找陆秋歌。陆秋歌才将两个孩子哄睡着不久,正坐在床床边作女红。
  一如多年前,他初到这个世界,点灯夜读之时,陆秋歌就坐在旁边缝补衣服的场景。
  那时,他们连吃饱都成问题。而现在,他位居户部侍郎,也已经儿女双全。看着看着,宁砚的心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在陆秋歌这里,他总能找到最有用的抚慰。
  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在床边的地上盘起一条腿坐下,右手搭到陆秋歌的腿上,抬头轻声问道:“秋歌,你看我的肩膀宽吗?”
  陆秋歌被宁砚这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得有些奇怪,但还是配合的目测了一下宁砚肩膀的宽度。奈何宁砚实在不是健壮型的,陆秋歌就勉强的给了一个“还行”的答案。
  宁砚听后,咧开嘴笑了起来。“我也觉得还行。它还是很有力气,能挑很多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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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总能让我觉得意外,银钱两百万贯,一个小小的兑票务就弄出来了,那户部尚书都没你会聚财。看来我当初提议让你去金陵的决定做的太对了。”
  “其实也是金陵的商人提前打下了一个底子,所以才能做的这么顺利。接下来的推行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一路走进书房,章严维坐下后,示意宁砚也自行坐下,同时说到:“路要一步一步走,本就没指望你一蹴而就,你须得戒急戒躁。”
  “清墨知道。”
  “你向来让我放心。”章严维轻笑道。“下次来,把你那一对儿女也带上让我看看。”
  提起小宁颂和小宁悠,宁砚眉眼间都亮堂了起来,点头应了声“好”。
  接下来章严维又和宁砚聊了一些他在金陵的所见所闻所为,既有关怀的意思在,也有考察提点的意思在。
  “还有,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够筹集到五倍于金陵兑票务的钱?”章严维正色问道。
  宁砚回答道:“这要等我上任后,在户部看一下全国三十六州府的情况后我才给出一个答案,不过这个数额肯定不会小,五倍只是一个保守的数额。”
  章严维听后,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到:“我也不瞒你,陛下如此看重兑票,为的是抗击匈奴和倭寇。大凉边境常年受两族侵扰,祸患不除,迟早有一天会成大患。”
  “精兵法施行以来,大凉的军力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但要打仗,国库很可能虚耗不起,所以你的兑票会成为军费很重要的一个来源。”
  “我知道了,我会尽全力做好的。”说完,宁砚顿了一会儿犹疑道:“章公,我还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章严维颔首。“但说无妨。”
  “自大凉开国以来,就一直是重文轻于武,天下万民也都多学文而疏于武。军中官职,大半由世荫承袭,其余从行伍选拔。”
  “但大凉除边境之外再无战事,而且也都是以守城为主,所以行伍选拔极少,武将基本上都是高门子弟承袭,我觉的这也是大凉长期以来兵弱将不强的一个缘由。”
  “那你的意思是?”
  “何不借鉴科举去设置‘武举’,考察兵法谋略,对战武功,以此来选拔将才,充实军队。”
  在他原来的世界,武举从唐朝创立,之后一直延续。虽然没有重视文举那样重视,经常会出现时举行时不举行的状况,但毕竟还是一直延续着,可见它还是有它的用处的。
  尤其是到宋朝时,对兵法理念的重视已经超过了凭借弓马选将帅,有了很大的进步性。这样选出来的人,文武并重,比一些出身行伍的人更适合为将为帅。
  但宁砚对武举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是有这么一个理论在而已,在大凉能不能行得通,怎么去实施他都不怎么清楚,所以他才用了“不成熟”这三个字。
  “你说的也不失为一个方法。但要施行牵连甚广,我需要好好想想此法到底合不合适。你回去后,写……”
  章严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响起的开门声打断了,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小人儿在房间内扫了一眼,看到宁砚时,眼里亮起了光芒。
  之后才移开视线,看着章严维说到:“祖父,父亲让我来取《黄石公三略》这本书。”
  三年多没见,章友朗的面貌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宁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背着章严维悄悄招了招手。
  章友朗一下就笑了起来,但到底比前两年稳重了许多,没有直接扑过来抱宁砚,只是站在那里笑。
  章严维哼了一声,板着脸道:“我看借书是假,借人才是真吧。”
  章友朗还是很怕章严维的,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章严维又扫了宁砚一眼。“还愣着干什么,都来请你了还不过去。”
  宁砚这下也笑了,笑呵呵的说到:“那清墨这就告退了。”说完,宁砚就起身和章友朗一起退出了书房。
  出来后,宁砚将手搭在章友朗的肩膀上笑道:“朗哥儿,几年不见,我都不知道你长这么高了。”
  章友朗有些腼腆道:“我开始和父亲练武,所以比别人都长的快一些。”
  “嗯,也稳重了。换作以前,刚才在书房你就扑到我怀里了。”
  宁砚的调侃让章友朗红了脸,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反驳。但不可否认,几年不见的些许生疏感在这只言片语之间已经散去。
  “走吧,去看世叔和婶姨去。”
  “好!”
  “清墨哥哥,娘说我有小侄子和小侄女了是吗?”
  “有了,一个小侄子,一个小侄女。”
  “那我能去看看他们吗?”
  “当然啊。一会儿你就跟我回家,我带你去看。再让你秋歌嫂嫂做一桌你爱吃的菜。”
  ……


第60章
  “送走了?”
  宁砚看着走回来的随从郭全问道。
  郭全微微欠身回到:“已经送走了。”
  宁砚舒了一口气, 然后靠到椅子背上捏了捏额角, 无奈道:“这都是今天的第几波人了?”
  “第六波了。”
  “我都不知道我还认识这么多人。”宁砚调侃的说到。“幸好我现在还只是正四品的户部侍郎, 不然还不知道今天要见多少人呢。”
  “大人您现在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谁不知道陛下器重您, 许多人都说您未来肯定会入阁,所以都想着提前巴结你呢。”
  宁砚笑着说到:“入阁?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们哪儿来的信心。”说完, 宁砚站起身,指着堂外放的东西说到:
  “叫上柴浪和秦贵,把这些东西放到库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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