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宠妻日常》第15/235页


  不过温钧看了一眼院子里撒欢的孩子,再看看疲懒懈怠、躺在屋檐下喝酒的先生,知难而退,礼貌告辞了。
  第三家私塾是温钧最后的希望,也是距离温家最远的一家,位于城西。
  温钧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对这家私塾的感官立刻就好了起来,内心也期待起来。
  门口的小童探着脑袋,往院子里看,没注意到温钧。
  温钧也就没出声,站在他旁边,听见他嘴里念念有词,随着屋里传来的读书声一起诵读。
  读完一篇《大学》,小童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发现了身边的温钧,吓了一跳:“你是何人?”
  温钧拱手,不卑不亢地将此行目的讲明。
  小童恍然大悟,还了一个礼节,解释道:“既如此,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和先生说一下。”
  温钧很快就被小童领了进去,穿过私塾的院子,穿过几间教室,到了教室后面的一间书房里,见到了这家私塾的先生。
  对方是个胡子花白,年约五十来岁的老者。
  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手执书籍,正在低头看书。
  温钧进门后,他抬头看过来,凝目看了半天,问道:“你有几分眼熟。”
  温钧解释了自己的身份。
  得知温钧是温承贺之子,先生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站起来上下打量温钧:“原来如此,怪不得一表人才。”
  他和温承贺算是神交已久,对他的儿子温钧自然也有几分了解
  温承贺出事后,私塾解散,他就一直在想,此子会去哪个私塾继续读书。他心里巴望着收下这个有天赋的学生,没想到,对方时隔五年才出现。
  老先生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坐回交椅上,示意道:“说吧,四书五经你如今在家读到哪里了,我给你安排教室。”
  这就是过关了的意思。
  温钧刚刚松了口气,反应过来老先生话里的意思,又面露尴尬。
  他对四书五经的记忆仅限于原主,而原主五年没有读书,早就忘记得七七八八,他来之前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就被人收下,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别说四书五经,就是三字经他都记不太清了。
  面对老先生期待的目光,温钧只得难堪地解释:“家里出事后,我就没有再看书,以前的东西也忘得差不多了。”
  老先生一愣,面露失望,不可置信问:“一点也不记得了?”
  温钧摇头。
  老先生这下不仅仅是失望了,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戒尺恨恨地打在桌上,痛心道:“你怎么能这么浪费自己的天赋!伤仲永之事,难道你父没有和你说过吗?”
  温钧无奈,想了想,开口道:“先生可否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再来拜访。”
  老先生诡异的一顿,看向温钧,半信半疑问:“你要在三天之内背下四书五经?”
  温钧不敢打包票,委婉道:“我尽力而为。”
  “好!我就给你三天时间!”老先生也有试探之意,一口答应下来。
  温钧眼底露出一丝亮光,冲着老先生弯腰行礼,拜谢他的应允。
  ……
  三日后,温钧再次站到老先生面前,双手负在身后,神情不卑不亢,缓缓背诵。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
  老先生坐在桌前听温钧背书,目光由一开始的镇定,渐渐变成了好奇、惊讶、震惊、目瞪口呆。
  他竟然真的在三日之内背下了四书五经?!!!
  在老先生还处于震惊中的时候,不知不觉,书房外面挤满了听见动静、好奇而来的学生,
  温钧没有注意到,依旧在背诵。
  等到背诵到《诗经》王风篇,他停了下来,面露一丝无奈:“先生,剩下的我不会了。”
  这三日,温钧通读四书五经,日夜不分地背诵,却只背下了四书,还有部分《诗经》,另外四本书甚至都没来得及看。
  期限一到,他是抱着上刑场的决心来私塾的,只希望他的表现能让老先生网开一面,先将他收下,多给他几天时间。
  而老先生会网开一面吗?
  这个问题都不用思考,温钧话音落地,见猎心喜的老先生早已经站起来,迫不及待要将他收进私塾。
  人这一辈子,不是图名就是图利。
  老先生四十岁得中秀才,知道这辈子剩下的时间不够他再去奋斗举人功名,放弃了学业,退下来开了一家私塾,专心教导学生。
  他开私塾,一不为钱,二不为利,只为了名。
  不能做举人,就做举人的蒙师。老先生希望教出能考中举人的苗子,以此扬名。
  可惜他私塾开了十来年,教出的秀才倒是有几个,举人却从没有过。
  现在温钧摆在面前,如此天赋,只要努力上进,考中举人的几率是其他人的数倍,他又怎么可能不欢喜看中?
  “你若入得我门下,以后就要好好读书,不能再像往日那般懈怠,可能做到?”
  老先生站起来,摸了摸胡子,明明激动得要死,却还是死要面子的故作从容,干咳一声提醒道。
  温钧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眼底露出喜色,答应道:“这是自然,学生日后一定勤勉!”
  “很好。既然你也有向学之心,我就收下你。你明日带束脩来!我为你准备入学仪式!”
  老先生喜不自胜,迫不及待地开口,转头就叫来看门的童子,吩咐他去后院和师娘说一声,让她准备好葱、芹等收徒等物。
  他这私塾,马上又要迎来一个新的学生了。
  童子看了眼温钧,乖巧应下,蹦蹦跳跳地走了。
  温钧反倒是有些怔忪。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县里三家私塾,他最后才来这家私塾拜访,除了这家私塾距离温家较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束脩太贵。
  好不容易考进来了,难道要垮在束脩上面?
  老先生没看到温钧的迟疑,先看见了门口簇拥看热闹的学生,将人轰回教室,回过头,神情慈爱地要送温钧出门。
  这时候,他才看见了温钧的为难。
  “怎么了?可是明日有事,不能前来?”
  温钧摇头:“不,没事,学生明日一定准时过来。”
  束脩这事怎么能和先生说?好在家里还有些底子,回去凑一凑,应该能凑出来。
  温钧也不好意思让老先生送他,再三劝阻,拦下了老先生,独自离开。
  这家私塾他来了两次,出去的路已经差不多弄清楚。
  经过教室的时候,刚刚被老先生赶走的少年们突然冒出来,一下子围了上来,将温钧围在中间,好奇地和他说话。
  “同学,你今年多少岁,分在哪个班?明天就要来上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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