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宠妻日常》第6/235页


  温常氏刚来的时候心里有些自傲,久了也习惯隔三差五来村口一趟。
  今天温常氏不在,去宋媒婆家给温蔷打听亲事去了。
  温钧经过,这些人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气氛一下冷了下来,有些人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有些人皱眉盯着,满脸烦躁。温钧余光一瞥,能清楚地看见众人眼里流露出的失望和厌恶。
  失望是给他的,厌恶是给身边两人的。
  看样子村民的耐心也已经快要没有了。
  温钧在心里无奈,又庆幸自己来得及时,没有出点什么事之后再来。不然再晚一些,闹出些事情来,原主说不定就要引起众怒,被村民们赶出村子,连带着牵连了温常氏和温蔷。
  可是离了村子,又能去哪呢?
  季家已经没有能力给温家找新房子,县城里租赁屋子也不便宜,温家只能要么流浪街头,要么去季家借住。
  而且温钧不来的话,原身退了季明珠的亲事,害得季明珠上吊,季老爷不杀了他已经是幸运,怎么可能还收留他一家人?
  总之,原身是一步步走在作死的路上还不知晓。
  集市并不远,只需要一刻钟的路程。
  原身是经常和二流子们出门游手好闲的,体力并不弱,和二流子们一起赶路,丝毫不落下风。
  毕竟,偷别人家菜地里的瓜被发现的时候,跑得最慢的那个总是很惨,为了不变惨,体力不能太差,本来是个娇贵小少爷的原身,在这天长地久之下,也锻炼出了一身不错的力气。
  很快,集市到了。
  集市颇为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温钧被两人带着,穿过人潮,进了路边一家杂食铺子。
  “老大,温钧来了。”
  声音像是落进热油里的凉水,引起了热烈的反应,十几个少年呼啦啦站了起来,不耐烦道:“温钧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等他半天?怕不是等他付钱等半天吧。
  人数太多,就算是简单地吃一碗馄饨,十几个人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了。怪不得他们不舍得,眼巴巴地叫人去找他。
  温钧没打算付钱,看了看,发现了“老大”,走上前在他面前坐下。
  老大是这群二流子团伙里唯一的青年,其他的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只要没闹出事,到了一定的年龄,家里给娶了妻,大多数少年会脱离集体回去赚钱养家,闹出事来,也会有官府抓起来,收进监牢里帮忙养下半生,很少有人能在二流子这个行业坚持太久的。
  所以“老大”才靠着身为团队里唯一一个成年男人的优势,获得大家的一致推选,成为老大。
  温钧端详他半天,在心里思考着什么,然后和气一笑:“老大,我有点事找你。”
  老大皱着眉头:“先把钱付了。”
  温钧没搭理他,继续道:“上次你找我借的十两银子,说以后还,可是我看了,你欠条还没给我。还有上上次你借了五两,上上上次你借了……”
  温钧语气温和,在原身的记忆里翻了翻,就将所有的账都翻了出来。
  老大先是愣住,回过神来脸色立刻变得涨红,恼羞成怒道:“这点钱你还找我要,你有没有把我当做朋友!”
  温钧觉得有趣,勾唇一笑:“那你有没有把我当做朋友?”
  老大语气不太好:“不把你当朋友,我怎么会次次出门都带上你?还有今天,不是把你当朋友,我又怎么会叫人去找你一起赶集?”
  温钧点头,顺水推舟道:“既然是朋友,老大就给我欠条吧,我回去也好和我娘交差。”
  原来是要交差……老大表情一松,可还是不肯轻易答应。
  笑话,他又不是傻子,话可以随便说,欠条可不能随便打,要是哪天翻脸,温钧拿着欠条上门,他不就傻了么?
  借的银子,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还。
  老大想了想,又习惯性地开始挑拨离间,一脸鄙夷道:“温钧啊,你娘怎么回事,不就是几两碎银子吗,我们都是朋友,怎么还找你麻烦了?要我说……”
  温钧差点气笑,摇摇头,无话可说。
  这些人也就只能用朋友两个字来糊弄原声了。
  原身年纪小又冲动,正是最叛逆的年纪,心里在乎“朋友”二字。他是成年人,早就对友情这些东西看淡了,对这个可没有什么执念。
  再说了,这些人想做他朋友,配吗?
  本来想今天就把原身借出去的银子都收回来,后来想想以这些人的德性,根本不可能凑出近百两银子,温钧退而求其次,只想先拿到欠条。
  第一个,就要先搞定老大,近百两银子,有大半都是他一个人借走的。
  温钧打断他的话:“抱歉,你说再多都没有用。我今日如果拿不到欠条,不可能让你走出这扇门。”


第5章
  温钧不是爱说大话的人。
  他敢将话说出口,自然有八成的把握做到。
  不过老大这几年威风惯了,压根不信他的话,看了温钧一眼,露出满是嘲笑又强忍着的古怪表情。
  “温钧,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不是疯了,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难道还怕了不成?这个年龄段的男人,本来就自以为是,十分冲动,何况老大的身份摆在这,性情更加浮躁,从来不怕威胁。
  温钧说完这句话,他立刻站起来往外走。
  杂食铺子位于集市入口的拐角处,人流并不密集,生意本就不好。因为里面坐满了十里八乡的小混混,更是没有一个人进来,老板的脸色都快要愁哭了。
  看见有人站起来要出门,还以为他们要散了,脸色一喜,赶紧上来收钱送客。
  谁知道还没走到近前,“砰”一声,最后一个来的生面孔少年突然暴起,从后面用手肘勒住要出门那人的脖子,将人狠狠地掼到在地。那人轰然倒在桌子前,两只手像落水的母鸡一样拼命挣扎,因为距离太近,将桌上的东西都震落,发出巨大的动静。
  再仔细一看,那人倒在地上,脸上满是被勒出来的涨红,而少年却还是举重若轻的表情。
  店老板咽了咽口水,默默又退回了后厨,掀开半扇门帘,悄悄地旁观,免得这些人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至于劝架?对不住,那都是他们混混之间的事情,他一个老实做买卖的小贩,可没那么闲心去管。
  其余人不明就里,也被温钧镇住,坐在凳子上,傻眼地看着面前的场景,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说到底,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漕帮黑道,只是一群流窜在十里八乡的小混混,今天偷这家的鸡,明天摸那家的狗,菜地里捞个瓜被发现了,都要狂奔逃跑。
  以前出门,一群人也只是仗着人多,欺负欺负小孩子,连大人都不敢去招惹。
  现在温钧猛地翻脸,他们怎么敢上前去插嘴?
  过了半天,眼看老大的脸色由红色变为青紫色,才有人回过神来,试探叫道:“温钧?”
  温钧松开了手,站起来,冷静地看着老大趴在地上,脖子上一圈吓人的淤痕,一边干咳一边干呕,咳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死掉。
  他不急不缓问道:“老大,你试过了。”
  老大的脸色更加难看,咳得喘不上气来,仇恨地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温钧,咬牙切齿道:“温钧,你在找死!”
  “砰!”
  温钧冷着脸,一脚踹上去,力气并不算很大,打断老大的狂言。
  老大像只虾米般一下子抱紧了自己肋下,满脑门的冷汗,痛得差点去见阎王。
  太痛了,当年他偷鸡摸狗,被人半夜追得跳进山崖子,摔断了半条手臂都没有这么痛。就好像……就好像有人拿个锥子在他的肋下使劲钻,钻进肉里,在他肚子里搅和,痛得他全身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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