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宠妻日常》第80/235页


  不愧是他兄弟,就是有魄力!
  趁着两人对峙,他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丛安:“快起来。”
  丛安脸色更白了一些,想说什么说不出来,眼底有些茫然,在赵博的帮助下站起。
  起到一半,身体晃了晃,往后倒了下去。
  “丛安,你怎么了?!”赵博惊慌失措地叫道。
  温钧眉心微拧,扔开藤鞭,转身去查看少年的情况,见他背脊上沁出血丝,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用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发现他身上温度极高,明显不正常。
  温钧收回手,抿唇道:“他在发烧,先扶他回房,我去请大夫。”
  “哦,好,好,我们扶他回屋子。”赵博六神无主,听到温钧的话,条件反射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他来过两回,所以还记得丛安的住处在哪。
  两人对一旁的丛老爷子视而不见,一人一边搀扶着丛安,将人带走。
  丛老爷子站在原地,不说话,死死盯着三人背影。
  门房看不下去,上前道:“老爷子,少爷生病,还有他身上的伤……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丛老爷子厉声道:“他翅膀硬了,敢偷偷出府。还有朋友给他撑腰请大夫,你多事什么。”
  “话不是这样说的,老爷子,少爷生病还要出府,一定很看重他的朋友,你不敢拦着少爷的。少爷顶撞你,也是心里焦急,怕错过了诗会……”
  丛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摆手制止了门房。
  门房叹气,无奈闭嘴。
  ……
  另一边,温钧和赵博将人送回屋子,转身离开丛家去请大夫。
  等到他带着大夫回来丛家,路过院子,便看见院子里,门房不在,丛老爷子一个人坐在花架子下面,脸色严肃,盯着面前袅袅的热茶。
  虽然还是一样的坏脸色,但是一个老人,独自待在偌大的院子里,却让人看出了几分孤寡寂寥。
  温钧脚步一顿,盯着半响,没有说话,带着大夫绕过院子,从抄手游廊另一端回丛安屋子。
  大夫在后面,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丛老爷子,跟上温钧。
  到了丛安的屋子,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大夫脸色微变:“这是怎么受的伤?”
  赵博挠了挠头,低声道:“你帮忙看看吧。”
  大夫听出内有隐情,上前仔细查看,过了一会儿,脸色难看起来:“打得太狠,已经伤到了筋骨,至少要卧床休息一个月。”
  一个月?
  此刻距离府试也就不过堪堪一月时间,哪有功夫养伤?要是错过,岂不是还要等到明年再考?
  温钧脸色一沉。
  躺在床上的丛安听见这句话,也微微睁开眼,目露希冀:“大夫,不能快一点吗?”
  大夫摇头:“这种事不能勉强,一定要好好休息,如果没有痊愈便再次受伤,很可能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
  丛安脸色变得绝望,闭上眼,不言不语。
  赵博反应最为迟钝,过了半天,想明白大夫是什么意思,想到不久后的府试,怒气上头,大声嚷嚷道:“老爷子下手也太狠了!”
  大夫眼神闪了闪,看着丛安身上的鞭伤,心里叹气。
  “这位小公子还是好好疗伤吧,我这就去开药。”
  大夫留下外涂的金疮药,还有内服的药方子,收了诊金就出府。
  走的时候路过院子,又看到了丛老爷子。
  想想刚才自己还觉得对方是个孤寡老人,看着有点可怜,现在却一点也不觉得了,他摇摇头,转身要走。
  “等等,大夫,我孙儿情况如何?”出乎意料的,丛老爷子却叫住了他。
  大夫愣住,讶异地回头看了眼丛老爷子,见他冷着一张脸,好像是关心,又好像不关心,想了想刚才看见的情形,心下一动,露出一脸遗憾,摇摇头,叹息道:“唉……”
  “怎么了?”丛老爷子的声音一下子急切起来。
  大夫欲言又止状:“病人风寒入体,高烧不退,兼之受了鞭伤,伤到末里的筋骨,需要静心修养,不能再费心劳神、动怒伤身,不然气急伤身,成英年早逝之症,每逢阴雨天气,都会疼痛难忍,有损寿数,这辈子只怕活不长久。”
  怕说的不够,大夫又补了一句:“还有,不能再让病人受伤,也不能让他受刺激,他的身体已经受不住,再来一鞭子,不用等修养,直接就废了。”
  丛老爷子愣住,脑海里被那一句“有损寿数”刷屏,半天回不过神。
  有损寿数……丛老爷子陷入内心的巨大自责中,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再差一点,他就害死了唯一的孙儿!
  大夫出言吓唬了丛老爷子一顿,有点心虚地走了。
  院子里,剩下丛老爷子一人,发呆半响,回过神,跌跌撞撞地往丛安的院子里走。
  他的孙儿……
  ……
  与此同时,屋子里,丛安正在自闭。
  赵博抓耳挠腮,想要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温钧见状,淡淡地开口:“你好好疗伤,要是赶不上府试,正好明年再去。”
  丛安蹭地睁开眼,瞪向温钧:“你很高兴吧?”
  温钧眉心微拧:“你在浑说什么。”
  丛安的语气愈发尖锐:“难道不是吗,你想要县案首,就从我手上拿到了县案首。你现在,难道不想要府案首吗?只要我病倒,你的对手就少了一人!”
  温钧眉头越发紧皱,放重了语气,严厉道:“丛安,我对你的耐心有限。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明白现在的情况。就算我没有参加这次县试,你也不会是县案首,还有付小捷在。”
  付小捷是黄举人的弟子,才名和丛安不相上下,在县试里是第二名。
  温钧的这句话砸下来,就像是压倒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丛安脸色惨白,眼眶发红,倒在床上不再说话。
  赵博在一旁插不上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挠了挠头,烦躁道:“是啊,丛安,你冷静一点,不是温钧的错,他让你好好修养,也是为了你好。”
  丛安在县试中败给温钧,难道府试就能赢过温钧吗?
  而且就算赢过温钧,还有付小捷在后面虎视眈眈,他对温钧的敌意,实在来得莫名其妙。
  丛安没说话,捂着眼睛,咬紧腮帮子。
  难道他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他也知道,只是他从小受尽了称赞和夸奖,心高气傲,又有祖父多年的期待在身,一时间,真的没有办法接受温钧得到县案首的事实。
  现在被温钧和赵博先后戳破,他突然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我……”他沉默了很久,抬起头,两个眼睛红通通像是得病的兔子,难堪又沮丧地面对事实,“我错了,对不起,温钧。”
  温钧和赵博对视一眼,默契地松了口气。
  赵博脸色鲜活起来,跳到床沿边上:“你想通就最好了,不用自责,温钧一直都没怪过你,当时在县衙外面,还是他让我来安慰你的。”
  丛安低头,虽然道歉了,但是有伤在身,又丢了面子,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闷闷地道:“谢谢。”
  赵博拍了拍他的肩,看向温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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