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的社会功能》第8/38页
这些研究所从国库中得到的补助金数额由中央政府所属五个部门,即农业部,苏格兰农业部,发展委员会,农业研究委员会及财政部为一方以及地方当局和研究所及实验室领导人为另一方通过协商决定。这些研究所如果得不到这笔钱是无法存在的。
虽然我们可以清楚地划出行政管理的总系统表,可是,各县当局之间的关系在细节上有巨大的差异,给人以相当复杂的印象。
除开经费不足的问题外,目前农业科研的安排受到各式各样的批评。有人从农场主的观点提出,目前许多科研工作实用价值不大或者根本没有实用价值,要么是因为在进行这种科研项目时并没有充分顾及实际农业条件,要么就是因为这种科研项目仅研究某些方面,而毫不触及在采取措施前必须加以研究的其他方面,要么就是因为它们是以普通农场主所不能理解的方式或者是在他从未听到过的出版物中提出来的。此外人们还提出:所采用的组织形式过于复杂,一个普通农场主所提出的问题很难得到迅速的解答,除非他的问题简单得可以由现场的顾问立即加以回答,而这个顾问显然无法同不久以前的、更带专门性质的许多课题的研究工作保持充分联系。
人们还提出:由于职权划分得太繁复,产生了一套相当复杂的规章制度,为的是保护各有关方面的利益,结果除非询问者恰巧是熟人,有关方面很容易用过于谨慎的态度和拖拖拉拉的态度来对待各方的询问。又有人认为:牲畜疾病和家畜研究同果品研究之间的经费分配与有关的农业生产在国内的相对重要性不相称,和它们需要得到科研帮助的紧迫程度也不相称。前一种研究经费很感缺乏,而后一种研究经费则很充裕。人们还根据同一理由批评基础研究和特别研究之间,或者经济学和病理学研究之间的经费分配。人们还提出:假如现行的经费分配办法确有理由,至少也应该整个地予以公布,提交公众审议,而不应该有这么许多不同的批准手续,也不至于如此复杂,以致只有一个头脑清楚的会计员才能搞清楚情况。有人埋怨说:人们不知道可以向什么地方提出有关值得研究的新科研方针的请求、建议和意见,而且在提出建议时还可以确信:有关方面会同情而迅速地予以审查,而且当他们认为建议有价值时就会接着采取行动。
我们可以对农场主所提出诸如此类的批评意见加以答辩,而且可以提出更多的意见。例如,研究工作人员可以说:尽管有着许许多多困难和广泛的阻力,他们已作出非常巨大的贡献。他们可以指出,国家向它的不少法律和医学顾问们支付1,000镑以上的年薪,可是从事农业研究的人极少能够指望得到800英镑以上的年薪,即使他们的薪金已经是800镑了。薪金水譬如此之低,身兼教育、谘询、科研和行政人员的现象如此普遍,可以断定,收入低微和工作过劳的人员是无法比目前做更多的工作的。我们还可以说,有效的科研工作有赖于热心而聪明的合作,而农场主并不是总是会给予这样的合作的。如果农场主不多费点脑筋弄清自己的需要,或者说明自己的需要,他们就不可能指望别人认识到他们的需要。最后,研究所所长,可以说,他们自己的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向一些官方的和非官方的负责发放津贴的机构申请和随后连续申请零星资助上面。行政人员又可以反驳说:这个体制不管从字面上看多么繁杂,却已经在现有的财力和人力容许范围内,产生了极好的成果:事实上,通过私人之间的联系还是细心地和不断地保持着相互间的配合:虽然有时会产生磨擦,可是目前还没有人能制订出一套组织体系,可以使不愿意合作的两个人在一起工作。
我们已经列举了不少论据了,不需要再多加列举就可以看出,第一,现有的体制并不象它可能做到的那样顺利而有效地进行工作;第二,要想把缺点归咎于任何一个具体的有关方面都必然是徒劳的。”――《规划》第57号,第3[TXT小说:3UWW]页。
由此可见:无论政府,农场主或者研究工作者都对农业科研现状感到不满。这种情况的产生并不令人感到十分奇怪。
英国农业基本上继续停滞于某一发展阶段。这个发展阶段在十八世纪是以盈利为目的的食品生产的先驱试验。不过在二十世纪却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时代错误了。农业科研的基本困难不在于有多少研究成果,而在于保证一旦有了研究成果就能用于实际。现代农业的主要倾向是限制产量,以便维持价格。这在根本上是同任何农业科研目的相违背的。丹尼尔・霍尔爵士在《科学遭受的摧残》一书中说过:不论是由于国家对农业的干预,还是由于同世界性不平衡有关的更为普遍的原因,销路不限于本地的各种农产品充斥于市场。批发价格肯定地低于一般生产成本。
人们普遍地把这种低的市场价格归因于生产过剩。可是从过剩的通常的意义上来说,食品生产过剩应该说是极其遥远的事。消费者对食品需要的明显特征在于它对质量要求的伸缩性,即便我们承认所有的人都在数量上得到了满足(这绝对是不符事实的)。家庭收入越少,饮食中谷物――小麦,裸麦,玉米,大米――的比重就越大,因为这些物质提供身体所必需的最廉价的能量来源。随着家庭和社会收入的增加,谷物就会越来越多地被牲畜产品――肉类,乳品,蛋类等――以及蔬菜和果品所取代。肉类和牲畜产品本身就是利用谷物和来自土壤的初级收获物生产出来的。所以过剩的小麦可以转化为咸肉或蛋品,而从能量观点来看,这种转化是一种浪费:小麦所包含的维持生命的物质是由它转化而成的肉类所含的同类物质的五至十倍。再把生产蔬菜和果品同生产谷物所需的劳动量相比较,同样可知,比照生产成本,即耗于种植的劳动量,蔬菜和果品所具有的维持生命的能量是低的,所以全体居民要求于农场主的总需求――即需要土地生产出来的总产量――将随着公众的购买力和生活水平而提高。贫穷的阶级除了谷物之外所耗不多。谷物对土地面积和农场主的劳动力需求最小;要向比较富裕的阶级的家庭供应混合性的饮食,就需要更多的土地、劳动力和技术。从这一观点来说,断言食物生产过剩是毫无意义的。
可是按照实际需求和价格来衡量的生产过剩现象的确是存在的,于是人们就要求科学界停止它在增产上所作的努力。目前普遍试用的补救之道是限制产量。人们正在缔结国际协定来限制小麦、糖和像胶的生产。巴西一直在焚毁咖啡,美即已经把棉花和烟草挖掉并且把小猪杀掉,爱尔兰自由邦已下令杀掉小牛。农业科学研究工作者为数极少。他们在各国中的人数是在上世纪下半叶逐渐增多的。他们已经能够多少控制自然了,但却似乎发现自己已经不复为世界所需要了。也许情况并不完全是这样的。因为假如世界各国都采取本国自给自足的方针的话,种植大米的任务――例如在埃塞克斯――,就会大大需要科学。不过要是以居民所拥有的真正财富来衡量好事情的话,亦即以个人在世界资源中所分得的份额来衡量好事情的话,还是有一个较好的办法的,那便是也利用科学来改进世界生产力的分布状况和管理世界各国人民。
在一百年之前,工厂并没有一下子把手工纺织机都换掉。就农业而言,个体劳动者在斗争中还具有另一个有利之处,即他至少是为自己的家庭生产食物。不过斗争的最后结果是不容置疑的。假如人们容许自由竞争左右一切的话,拥有资金,势力和科学的组织――换言之即机器――一定会取得胜利。国家以某种形式来组织农业变得不可避免了:英国的不少农业部门,要是不加以“哺育”的话,势将消灭。问题在于:应采取何种组织形式?俄国的方案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榜样,这可以说是一个力求从土地获得最大生产效率的工程师设计图,假定土地、劳动力和资金都不成问题,而且除了土壤和气候之外没有其他不利条件。这就是我们在美国和热带国家的某些大庄园中所看到的那个工业开发的方法,只不过权力更加集中,由控制一切的国家机构把规模从数千英亩扩大到数百万英亩而已。其目的是要通过使用最少量的人力从土地取得国家所需的粮食和其他原料,而且要通过科学和机器的应用来实现这一点,从而把本来用于这方面的大部分劳动力解放出来,以便用到能增加社会实际财富的其他类型的生产上去。要实现这一点,就要求具有极其丰富的管理才能和管理全国性组织工作的技术。这种组织工作在世界大战中才开始试行。这就需要进行一场其他国家不准备进行的社会革命。”(第26―29页)目前每年直接用于补助农业的钱约为40,000,000镑,以关税等方式给予的间接津贴为此数的一倍。同时建立了一个复杂的市场委员会的体系,主要目的是防止农场主生产超出定额的食物。其结果象约翰・奥尔爵士所指出的那样,有一半居民吃不到足够的合适食物。假如把农业津贴费用的五分之一用于农业科研工作,而且运用政府权力,保证科研成果迅速得到应用,象在埃及等比较落后的国家,就有可能在增加生产,向居民提供丰足的食品,只要小麦和肉类基本依靠进口,同时大大降低生产成本,使农业毋需津贴而有利可图。
以复杂方式结合在一起的保守主义、偏见和既得利益阻挠这样做。大概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单纯由于营养不足而造成的死亡和痛苦才比由于公共卫生体系不灵而造成的还要多得多。
工业中的科研工作
要估计出各工业企业试验室中完成的科研工作量是不容易的。缺乏关于这项工作的全面调查材料,而且由于它的性质,很难收集到有关的情况。不过可以通过工业中雇用的科研工作人员的数目和工业科研人员在科学刊物上发表的文章数量来看出一些大概情况。我们在一开头就遇上了怎样区分在工业中工作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的困难。不少机械工程师必然是部分地从事科研工作,电气工程师和化学工程师就更譬如此了,但是他们的工作总的来说不能列入科研工作,因为他们的工作主要是把已经得出的科学成果化为实用的和有经济效果的东西。在另一方面,工业雇用的许多训练有素的科学家恰恰是从事这类工作的,因而刊物上发表的论文数字也许要比工业雇用的科学家的实际数字更能反映出工业科研在科学研究中的地位。一项取样性的分析说明:虽然工业雇用的科学家数目约占所有合格的科学工作者人数百分之七十,可是他们向科学刊物所提供的论文篇数仅占百分之二,他们对技术刊物所提供的甚至也仅占发表的论文总数的百分之三十六(参看附录Ⅲ(B)。在这里还有必要加上主要是由工业企业取得的专利中包含的科学情报。不过这些专利的绝大部分是技术改进方面的。除了在有限的领域中以外,专利文献对科学进展所作的贡献是微不足道的。还有必要考虑到秘密进行的科研工作的数量。要估计其数量肯定是完全不可能的,不过,即令只是根据工业企业大力反对联合科研和反对政府详细视察的事实来判断,也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出其数量一定是相当可观的。
费用 用于工业科研的金额同用于政府科研的钱相比大概为数是很大的。我们当然几乎得不到任何数字,不过总金额可能多达200,000,000镑(参看附录Ⅱ及Ⅲ)。这个总数当然是不足为凭的,因为它包括用于建立半工业规模的非盈利工厂的费用,而这项费用远比科研本身费用为多。工业科研工作十分不均匀地分布于各行业和同一行业的各企业之中。当然依靠整个科研而存在的较新的行业在工业科研中所占比重最大,而许多较老的传统性的行业差不多不进行任何科研活动(参看附录Ⅱ(C)及附录Ⅴ)。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有行业中较大的企业才能够进行科研,因而我们可以说也许绝大部分的工业科研工作是在极少数企业的实验室中进行的。大部分歧业可能雇用一、二名化验师去进行日常工作,而真正的科研工作则至少需要五名科研工作人员。只有三百五十多家雇用一千名以上工人的企业和无线电和精密化学平等行业中规模较小的专业性企业才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可以有把握地假定研究实验室的数目在三百至六百所之间。其中绝大部分是小实验室,主要从事于日常监督和发展工作。对工业科研作出真正贡献的也许只有不满一打的大企业。它们拥有工作人员人数达一百至三百名的大实验室。
工作的性质 要估计工业实验室的工作性质也是很困难的。大型的电气和化学企业的一打左右的实验室,在规模上当然可以同政府所办的实验室相比。它们的工作条件基本上是差不多的。它们雇用有很高资格的科学家为主任,并且完成了相当多的比较基本的研究工作。但是毫无疑问,英国在这方面是远远落后于欧陆各国和美国的。英国工业有一种绝对不利于科学,因而也就限制了工业科研的范围和自由的传统。在过去十年中,英国工业实验室很少取得带有根本性的重要成就,可是德国和美国的实验室则取得了不少这类成就。大战以后在英国产生的巨大的新的电气和化学联合企业同国外同业订有共享专利的协议。存在着输入现成的科学成果而不是在英国实验室里取得这些成果的不可否认的倾向。
不用说,在外国公司为了逃避关税而在英国设厂的地方,其全部科研工作实际上都是在国外进行的。尽管政府力求保护英国工业的产品和利润,它似乎并没有考虑到怎样保护英国工业的科学主动权。正象在1914年一样,只有当战争临头的时候,当局才会注意到这一情况。我国极有可能在下次战争爆发时,无法提供足够的科研科学家和技术人员。
除了托拉斯的形成和企业之间的协议所促成的协作之外,工业科研方面的其他协作实际上是不存在的。由于不能保证不发生重复现象,这种缺乏协调的局面本身就直接引起效率低下的现象;实际上,在大部分工业科研工作中,大概工作至少重复两次。在铜铁工业等由于政府的干预而联合起来的地方,是通过研究协会来进行科研合作的。在这种情况下,工作一半处于政府控制之下。工业中的科学家和研究协会之间也还存在着非正式的联系,不过由于需要保密,这种联系既有助于科学家,却至少同样地妨碍了协会的工作。各协会的很大一部分时间都用来为本行业的厂商进行工作。所以我们可以说,总的来说,我国政府和私营企业花在工业科研方面的金额不仅少得可笑,而且所花的大部分钱也由于内部不讲效率和缺乏协调而浪费了。
科研经费筹措
鉴于我们已经谈过的情况,我国科研经费筹措具有十分复杂的特点就不足为怪了。而且,科研经费来源与我们已经列举的科研行政管理系统也不一致。大学的,工业的,独立的,以致于政府的科研工作,都在不同程度上从同一类来源取得经费。主要的一些经费来源是:旧有的捐赠基金所得的收益,新的捐款,政府和地方当局的津贴以及工业给予的补助金。大学科研从四方面都取得经费。上面已经说过,工业科研经费可以取自政府,政府科研经费也可以取自工业,这要看它们对于科研价值的不同估价而定。要估计从这些来源得到的实际金额是极其困难的,不过附录Ⅱ(B)、(C)及附录Ⅲ(C)提供了某些公开发表的数字。
捐赠 从最实际的观点出发,旧有基金的作用可以略而不谈,因为只有老牌大学才能从中得到大量好处(参看附录Ⅰ(D))。在这里,基金所得的收益总数的确相当可观,每年几乎达到1,000,000镑,不过大部分用于维持大学设备和教学。用于科研的钱也许至多为其总金额的十分之一。大学收费所得收入也不应予以考虑,因为这些学费本身还不足支付教学开支,因此也就无从资助科研工作。
新的捐赠数额相当大,但它所指定的受益对象自然是极其缺乏规律性的。为要受益者为各大学,其次为独立的研究所和医院。这方面的数字也不容易得到,不过有的已列入附录中了。和老的捐赠基金一样,这些金额中有多少可以看做是用于科研本身的,自然是不清楚的。大学所得到的许多赠款都指定用于设立讲座,而讲座往往以教学为主,或者用于兴建既用于教学又用于科研的楼房。捐助往往是不定时地大笔收到。它们总的来说有随着商业循环而变动的倾向。就老牌大学而言,这种无规律的现象并不太危险,因为有老的基金可以调剂。在别的场合,捐助可能成为科研工作不稳定和无规律的额外原因。
政府津贴 我们已经谈过政府对科研的资助。政府除了维持自己的实验室之外,还以津贴形式向学生和研究工作者提供资助,总金额是比较微不足道的:医学研究津贴每年90,000镑,工业研究津贴每年26,000镑,农业研究津贴每年7,000镑,合计123,000镑。这些金额虽小,但在大学收支中的作用却不容忽视,因为它们在研究生大学毕业之后和就任高级职位(假如他们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之前的一段时间内,为研究生提供了一大笔生活费。政府津贴开支的管理权主要操在由各大学派代表参加的各委员会之手,虽然它们并不过问具体开支金额。地方当局对大学的教学工作提供了相当多的经费,但是除了农业研究以外,它们对大学的科研工作很少支援。就目前情况来看,这也许是好事,因为在得不到各政府科研单位所享有的保护的情况下,地方政界对研究机构的干涉有时是很糟糕的。
工业界所提供的科研经费主要限于资助工业界本身的实验室。不过有时,除了个人捐助之外,工业企业也对大学捐赠。但是更常见的是由工业界来支援特殊研究项目。这些研究项目是在大学实验室中进行的,参加的人员有一部分是大学工作人员,有一部分是完全在工业企业中拿工资的科研工作者。这种体制没有被广泛采用,因为它在某些方面对双方都是不利的。主要的困难是:从大学观点看来,这样做就把研究人员过份束缚在为工业服务的战车上,而从企业的观点看来,同他们自己的研究工作比起来,更难看出从中究竟能得到什么经济利益。保密是另一个困难问题。大学的人员一般认为在那里进行的商业性质的科研带有与学术研究不相适应的保密性质,而在企业看来,听任自己的工作人员陷入大学中存在的那种普遍的自由讨论气氛中是危险的。因此,无怪乎化学工业中最大的厂商逐渐取消了它们对大学科研的支持,而把力量集中在它可以更加严密地加以监督的地方。
经费管理 在大学中,用于科学研究的经费主要是由负责实际指导科研的同一机构来掌握的。在其他地方,亦即在政府和工业举办的研究部门中,经费管理权操在不需要具有科学知识的行政人员手中。科学管理委员会是在始终缺乏经费的气氛中成立起来的,因而它们对经费开支往往过于谨慎,唯恐自己陷入山穷水尽的境地。科学机构极少借钱,因为它们实际上提供不出什么抵押品。科学机构也很少要求取得更多经费,至多是希望能维持下去,能够弥补损耗,也许还希望能够极为缓慢地增加收入。人们毫无怨言地接受现状,因为他们感到,要求数额头得多的捐助只会使施惠者畏缩不前,并且使人得到科学家不完全满足于现状的印象。筹措新的经费的确是十分难办的事。它主要是通过个人联系,在极度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有时也发出公开呼吁,但只是在事前作好充分准备、有人私下保证要提供重要支持的情况下才这样做。即使在催促政府增加经费时,也要极其谨慎地从事,以避免参与党派政治的嫌疑,换言之,也就是避免完全缺乏保守的正统作风的嫌疑。
财务监督 受到财务监督的政府科研部门处于严重无能为力的状态。在支出科学研究经费的时候,合理的办法应当是:允许材料和仪器支出有大幅度的升降,同时在工资方面则保持相当稳定或是逐渐增加的开支。这和行政管理部门的日常常规支出大不相同。在那里,开支需要是可以相当准确地事先估计好的。除了实行整笔补助办法或者津贴办法的地方外,每年分配的金额必须在当年用完。不能用完这笔款子就说明该部门不是真的需要钱,因而它在次年就得少拿些钱。结果就造成了逐年交替地产生开支浪费和工作不能开展的现象。整笔补助办法虽然受到财政部的反对,它无疑能够大大地改善这种情况,因为人们可以在这种条件下把当年的财政盈亏转到次年的同一帐目中去。不过主要困难在于:行政官员们不理解科研开支作何用途,他们部分地根据过去的惯例,部分地根据科学研究所主任的人选,对它采取了一种完全专断的态度。
工业中的情况更严重地反映出这些症状。就理想而言,科研在财务上应该不致受到种种妨碍支出的限制;可是在实际上,人们把科研费用看作是一笔装饰性的开支,在厂商经营顺利时可以花一下,在景况差时又可以无情地砍掉。科学仪其实际上不可能出卖,因而唯一有效的节约办法就是解雇人员或者减少他们的薪金。
科研财务的性质 这种财务制度造成了如下的结果:当科研经费应当可以变动时,它往往是不可变动的,而当需要它固定不变时,它却发生极大的变动。科学工作者自己最最痛切地体验到它的影响。在现代条件下,求职时最基本的要求之一是工作有保障;因而就存在着这种倾向:大家纷纷希望在可靠的地方,例如在大学和在部分政府机关,接受科研工作,而避免接受待遇较好、但在最难找到工作的时候很有可能遭到解雇的一些职位。的确在这方面,科学工作者的处境并不比大部分体力劳动者和职员差,可能还略胜一筹。这一财务制度中属于社会性质的不公平现象是一种常见的不公平现象,不过由于这种现象阻障了纯科学的进步,更阻障了应用科学的进步,因此,不但科学工作者对其后果有深切体会,整个社会对其后果也有深切体会。有效的科学研究决不是可以在一天,一个月或者甚至一年之内完成的工作;一个人的工作从初步设想到最后成功往往可能经过十年之久。除非在如此漫长的期间提供合理的保障,不少长期研究就可能永远无法完成,而甚至更多的这类研究就可能永远无从着手。
这一情况加上其他倾向,就只能促使人们从事收效快的科研工作,在工业科研中尤其是这样。不过这种科研的用处极为有限,而且从长远看来也是很不经济的。可以说,大体而论,研究得越是深入,某项科研工作的好处就越大。任何充分发展科研的制度都必须包括一条保障职业的规定。
科研费用的性质 我们必须先对科研费用的性质加以研究,才能够对科研费用的金额有一个概念。科研费用的最明显的四个项目是:薪金、仪器和实验材料,维持费用(包括实验室助理员和机械师的薪金等)以及房屋。对不同种类的科研工作说来,这些项目所需金额相差极大。数学研究仅需支出薪金和少量粉笔和文具等费用,不过现在由于采用了计算机,大有可能使数学研究部门变得同其他部门一样地费钱。处于另一极端的农业野外试验站的维持费,包括购买牲畜的费用在内,远比花在工资上的钱为多。大体说来,研究项目越是实用,工资以外的费用就越是多。
在应用科学的边缘上,由于我们说过很难把技术人员和科学家加以区别,很难把半工业性质的工厂和科研设备加以区别,情况更为复杂。所以在发表科研费用帐目时,最好在每一情况下都能够说明薪金在总费用中所占比重,以便说明那种科研工作的或多或少的实用性质,并使人们有可能把两种不同的科研经费拨款中所包含的相对的科研工作量加以比较。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科研变得更加复杂,在一切情况下,薪金的相对比重都会普遍缩小。因此,经常稳定的科研捐款,甚至略有增加的科研捐款,都可能掩盖着科研工作的实际倒退。在最近一次经济衰退期间,这种倒退现象,在所有资本主义国家里都很明显、而且至今在许多国家中仍然持续着。
不过在对科研作经济上的估计时,真正的困难是怎样划分纯科学研究费用和应用科学研究费用。目前二者是混在一起的,使人们感到:由于有了比较来说数额很大的经费――换言之,即和过去所花金额比较而言,而不是同有关工业的预算比较而言――所以科学事业还是得到充分奖励的。但是由于应用科学费用大得多,这项金额中的大部分开支严格地说不是科研费用,而是一项完全有把握在将来收回的明明白白的投资。显然有必要按某种确定的比例把钱用于纯科学研究和应用科学研究。但是除非把钱分别管理,否则就不可能保证公平地对待基本科研的一些在眼前看来不那么必要的需要。
科研预算
从上面已经谈过的情况可知,对每年用于科研的精确金额进行估计有很大困难,这种困难实际上是无法克服的。因为要进行精确估计,就必须改变大学、政府部门、厂商的会计方法,而除非采取科研费用免征所得税之类大量减税的奖励办法,这种情况就不大可能发生。但是,为了了解科研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仍然有必要得出一个不管多么粗糙的概念,以便了解科研费用可能有多大金额。
下表列示的是萧条时代以后一个相当正常的年份(1934年)的这样一个估计。目下(1937年)国防费用估计可能要增加很多(2,800,000镑),工业科研经费会相应增加,不过应该把这两者都看作非正常支出,也许以后不会继续维持这种状态。表中列示了两种估计。第一个估计,亦即粗略的估计,包括了凡是可以称为科研的一切项目。例如,就大学而言,它假定所有的科学、医学、技术和农业专业的大学教师的时间有一半是用于科研的,并且各系的支出中有三分之二是用于科研的目的的。就政府和工业企业而言,它把一切称为科研的项目都算作科研。精确估计力求把上述假定考虑在内,但从粗略数字中扣除一些同各部门中性质巴经明确的工作相当的因素。扣除得并不是那么厉害,仍然顾及很多常规测试工作,不过最后数字必须相当接近在促进科学知识和技术的进步方面所花费的金额。这些估计数的准确性自然是很不相同的。只有政府所花费用的数字是清清楚楚有案可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