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探柯菲》第14/132页


  我打开提包。在这里,我的身份是个中国商人,而西尔莎是我的秘书、女友(视情况需要,两者可兼),她也负责翻译。当然也只能用英语与当地人沟通,因为讲波斯语,我们可都不行。SIS倒是掌握了非常完美的翻译技术,但是不许带出来,也等于零。除非任务需要,上头让你带的东西,不然SIS带出来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会让外面的人感觉进入未来世界的,炫耀基本上都是愚蠢而没价值的,而丢一件东西,就等于把相关科技送给别人了。

  不过最方便的一样就是,我们可以当众用汉语说话,说什么话都不怕被别人知道。当然,谨慎还是必要的,这是我们的职业病。

  而这时候我们才可以开始谈谈工作。

  “我以为上次北京短短几十小时的聚会之后,就再也无缘相见了。”我学着台湾言情剧的方式,挑逗这位爱尔兰姑娘。

  “我也是,本来很伤感的。现在倒觉得有点荒唐了。”

  西尔莎的回答,比第一次见面还让我享受。

  “你那边的工作,就这么快结束了?”我知道CIS在国外安排个人不容易。

  “我本来就是临时去的,你想干志愿教师能呆多久?和你搭档那也是顺便,反正没有什么人愿意跟你们一起干活。”她这话,绝对没有假。

  “那你这次来,也是顺便?”

  “是的。所以有点惊喜。”西尔莎这句话是令人开心,但是要相信她说“顺便”,那就傻了。

  “你说,也真是的。怎么跟你在一起就是干些没有意思的活。”

  “我是干了大活之后,干着当休假的活。估计你也差不多吧。”

  “你说,这样一个人,能够发明什么时间机器?”她指着资料里一个三十不到的伊朗小伙子的照片。

  “信了的,都是傻子。”

  “你们都下得判断了。那还让我们来?”

  “首先,科技的东西,不是说东西出来了,才是真的,构想才最重要。其次,错误的构想,失败的构想,甚至虚假的构想,都是构想,都可能成为成功的构想。最后,科技发展从来都不是具体的个别的,了解伊朗的科技水平,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

  “那也是,如果是真的,那么伊朗的水平是相当可怕的。如果是假的,那说明伊朗要靠吹牛皮来支撑自己的信念,说明他们的科技弱毙了。”

  “就我们坐的那本土产的的士,我想伊朗科技水平再好也有限。”

  “也不能这么说,像印度就突出发展计算机软件科技;而且落后地区更能够激发人的创造力。”

  “怎么去套他的创造力,你有什么计划?”

  “我没有计划,就是带你冲进去,然后见到东西就偷,偷不了,你就负责抢。”

  “没问题,反正机票都买好了。就伊朗这么痛快的交通,抢到手,我马上就可以带你上飞机。”

  “其实我的计划很简单。到了他那里,我就借口说自己是个倒霉的中国商人,公司负债累累,亏空又很大,生意根本没有办法做下去。然后弄了点钱跑到这里来,想问问下次彩票的号码,我能不能中彩票。只要中他几个亿,就可以重生了。”

  “这样,他真给你个号码,你能中彩票,我们就回家了吗?”

  “只要他真能给个号码,我能中彩票。这只能说明他不能预测未来。”

  “为什么?这可是矛盾的。”

  “对,就是矛盾。因为发明能够预测未来的机器本身就是不合逻辑的。因为人是有主观性的,人是参与现在决定未来的一部分,知道了未来,那么未来就必然能够改变。未来是可以改变的,那么又怎么可以预测呢?我知道了号码,那么我去买彩票,看起来是必然的。但是我不去买呢,我还是不中彩票。彩票号码多少,我中不中彩票,可能可以预测,但是我的行为却是无法预测。”

  “你真聪明。”

  “这可不是什么聪明。中西方的故事里都可以找到这样的模式。这模式在数学上是一种非常有效的证明方法,康托的‘对角线法’,哥德尔的‘配数法’,图灵的‘五元组’,说到底都是设计这样一个内部能动,然后又与外部矛盾的东西,来解决外部是无穷的、动态的问题。”

  “似懂非懂。”

  “简单地说,搞革命,推翻一个政权,该怎么办呢?可以借助国外势力从外面推翻,可以是内部的反对派从里面推翻,也可以内外夹击。但是代价最小的就是从内部制造一个反对派,像埃及纳赛尔发动‘七月革命’,不用流一滴血,就轻松推翻英国人扶植的傀儡政权。这种从内部找反对派的方法,其实也常用在数学领域,前面我提到的几个人物你至少也知道哥德尔和图灵。他们的思维,不仅解决了数学的难题,也为计算机的诞生铺平了理论道路。”

  “现在懂了。这主意不错。如果有意外的回答呢?”

  “那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他的路子就被套出来了。”

  “我们下午就出发?”

  “不,难得这不是个约定好的事。而且情报说,这家伙整天窝在宿舍不出门,不怕的。我们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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