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白月光》第19/119页


  喘息了好一会儿,正想躺回去,忽听房门‘吱呀呀’一声轻响。
  那声响轻微却拖的老长,浑似有人蹑手蹑脚偷偷溜进来。
  江晚晴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手指紧紧抓住身上盖的薄被,攥的都快痉挛了。
  等那门又轻轻关上,她深深吸一口气,心一横坐了起来,在这样的困境中,也力求不崩人设,维持住身为一朝皇后仅剩的尊严,厉声道:“来都来了,何不现身一见!本宫不会反抗,你请动手罢!”
  脚步声一滞。
  只听那头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有人轻声道:“娘娘,是我。”
  江晚晴揉了揉眼睛,这才借着月光,看清站在门边、捧着冰盆的人,是容定。她惊疑未定,狐疑道:“你来作甚?”
  容定语气柔和:“房里的冰盆是中午拿过来的,宝儿晚上忘记换,我怕室内太热,娘娘夜间魇住,这才来添些碎冰。”他看着女子惨白的容色,一双水盈盈的美眸盛满惊恐,眉心便微不可觉地拧了拧:“看来,还是来的晚了。”
  江晚晴一口气松下来,顿时更觉疲惫:“你有心了。”
  容定走过去,摆正枕头的位置,看着她躺下,又掖了掖被角,低声问:“娘娘经常噩梦缠绕,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江晚晴侧身躺着,抬眸望向他:“梦只是梦,再多再可怕也是假的。”
  容定笑了笑:“娘娘说的是。”他执起一把扇子,对准冰盆扇了几下,道:“娘娘早些歇下吧。”
  江晚晴轻轻道:“你也是。”
  容定站了好一会儿,听得床上的人呼吸绵长,想是终于睡着了,才走到床前。
  女子的睡容安静而美好,清丽如兰,他抬起手,想抚一抚她柔软的秀发,迟疑良久,却黯然收回袖中。
  就像七年以来,数不清有多少次,他伸出的手,在半空中落下,终究什么也握不住。
  同床异梦,咫尺天涯。
  于他,世间最苦不过如此。
  *
  早上,宝儿伺候江晚晴洗漱了,刚走出来,准备去拿早膳,看见容定立在一边,唇角带着和善的笑容,像在等人,便问:“你呆站在这儿作甚?”
  容定和颜悦色:“宝儿姑娘且随我来。”
  宝儿一边跟着他,一边怀疑道:“神神秘秘的……有话就说!”
  容定只道:“等会,你一看便知。”
  宝儿疑惑地打量他。
  从前容定是个没嘴的闷葫芦,瞧着有些呆笨,后来挨了一顿打,变得越发活络了,嘴上不饶人,肚子里弯弯绕绕的心思,更叫人猜不透。
  容定开门,进了自己的屋子,从一个小包袱里拿出个木头盒子,在宝儿面前打开。
  宝儿抬手掩唇,遮去一声惊呼。
  盒子里面放着一只缠丝金镯,镶嵌了几粒流光溢彩的宝石,瞧着十分华丽。
  宝儿瞪住对面的少年,问:“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容定笑道:“家传的宝贝。”
  宝儿将信将疑,瞥了瞥他:“你当了太监,还要传家宝呀?”
  容定不恼,温和道:“当了太监,以后也可以收小太监当徒弟、当干儿子,不然等我老了,谁来孝敬我?”
  宝儿噗嗤笑了声:“你想的倒是远。”
  容定拿起镯子,又牵起宝儿的袖子,对着她的手腕比了比,抬眸一笑:“姑娘皮肤白、手腕又细,戴上一定好看……就当我孝敬姑娘的,你看如何?”
  宝儿脸色一白,甩开他的手,双手叉腰怒道:“断子绝孙的东西,我才不作你的对食,你可别打我的主意!”
  容定低低笑了声,摇头:“姑娘误会我了。我是想着,姑娘在娘娘面前得脸,娘娘平日里最宠着你,日后如能从长华宫出去……我还要多仰仗姑娘了。”
  宝儿圆圆的脸蛋浮起笑容,得意道:“原来你存了这个心。得,看在咱们共患难过的情分上,有朝一日娘娘得势,我一定多照顾你……”说到这里,语气弱了下来,很是愁苦:“……可首先也要能从这里出去。娘娘惹恼了摄政王,以后的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艰难呢!”
  容定看着她,循循善诱:“是啊,也怪咱们伺候娘娘的日子太短,都不知道从前发生过什么,即便娘娘喜欢你、亲近你,但对于先帝的事情,也是绝口不提。”
  宝儿不以为然:“那是我没正经问过。唉我说――”偏过头,笑睨了他一眼:“瞧你平时不爱管闲事儿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对这些宫廷秘闻都没兴趣,原来你也会好奇的呀。”
  容定垂眸,叹道:“怎么不会呢。可那些隐秘的事情,凭咱们这种人,是问不出来的。”
  宝儿一挑眉,想也不想:“那是你笨,没有本事,我就不一样了……”她扬起下巴,面带得色:“看在你孝敬我好东西的份上,我挑个娘娘心情好的时候,问一问先帝的事,你在旁边听着,多长长见识。”
  容定微微一笑,声音温和:“那就多谢宝儿姑娘,我……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  魏公公:等江娘娘当上王爷的宠妃,到时替我美言几句,杂家要飞黄腾达了!
  女主:等魏公公派小太监来暗杀我,到时终于可以领便当,回到现代开空调了!


第15章
  王府的后花园里,秦衍之正想着事情,愁眉不展,绕过一座假山,一个不留神,差点迎面撞上张远。
  秦衍之忙拱了拱手:“张先生,对不住,没撞着您吧?”
  张远微微摇头:“没有。秦大人这是急着去什么地方?”
  秦衍之拉住他到一边:“倒也不急。”他见左右无人,叹了口气,道:“张先生来的正好,我正想请您帮我拿个主意。王爷交代我去查曾在先帝身边伺候的太监,带来问话。”
  张远奇道:“不是问过两回了吗?”
  秦衍之苦笑:“那是问公事,这算……私事。”
  张远即刻了然于心:“……江皇后?”
  秦衍之摊了摊手,压低声音:“现在已经变成江氏了,王爷如今不认江姑娘当过先帝皇后……”他停了停,又叹气:“……也许他心里,从来就没认过。”
  张远点点头:“王爷这是想问什么?”
  秦衍之咳嗽了下:“江姑娘坚称深爱先帝,对王爷已无半点情意,王爷可能想知道,这七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她如此绝情。”
  张远笑道:“那你去找个御前当值的太监来问问不就好了,为何发愁?”
  秦衍之眉宇拧了起来:“王爷这几日忙于公务,日理万机,本就难得休息,晚上能睡两三个时辰都算多的――可他宁愿从这里面再挤出时间,思考江姑娘的事情……张先生,不瞒您说,我是害怕,这万一江姑娘心如磐石,不可回转,王爷会不会受不住打击?”
  张远摆手道:“不至于。”
  秦衍之道:“我也是担心。”
  张远看着他,沉吟一会,抬头:“这样,你进宫,找找曾在先帝跟前伺候,又犯了错事被调走或被处罚的太监。”
  秦衍之一点即通,微笑:“还是张先生想的周到。”
  张远自谦道:“这算什么?咱们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大事将成,只盼王爷能心情舒畅才好。”他远远望了眼书房的方向,好笑:“王爷真是……以后天下都是他的,还怕拿不下区区一个女人吗?”
  *
  秦衍之进宫后,不消半日便把一名年轻的太监带了回来。
  王府的演武场外,小太监紧张得额头冒汗,往里看了一眼,只见摄政王手执长刀、正在练武,一招一式气势如虹,便似劈风斩浪――日光下,刀刃的寒芒一闪,他吞了口唾沫,额头流下一滴硕大的冷汗。
  他曾在先帝跟前当差,然而因为失手摔坏了一个前代花瓶,被御前大太监责骂一顿,发落去干宫里最苦最累的活儿,早就心生怨言,如今有替摄政王效力的机会,自然跃跃欲试。
  凌昭其实也没在演武场待多久,不过是久不碰兵刃,练练手罢了,很快便走了出来,经过秦衍之身畔,对他点了点头。
  秦衍之便带小太监去书房,边走边低声道:“记着――千般万般不是,都是先帝的错处,和江娘娘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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