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白月光》第47/119页


  江晚晴不看他,又叹一声:“你才登基,何必说丧气话。”
  凌昭好笑:“你自己见了人就面壁思过,垂头丧气,却来说我……”他笑了一声,抬起手,顺着她的长发轻抚两下:“你知道误会我了就好,我又不会怪你,都是碎嘴的下人搬弄是非,我已经处置他们了。”
  江晚晴没说话。
  凌昭道:“天气是凉快了,也不能这么闷着――”
  江晚晴还是对着床里面,生无可恋道:“你为什么就是不懂……你已经是皇帝了,为皇家延续香火,是你的职责所在,广纳后宫雨露均沾也是如此!你那么辛苦得来的皇位,你不想守好么?”
  一阵沉默。
  江晚晴以为他有所动容,终于回头看了看,却见他一双眼睛是带笑的。
  凌昭挑起剑眉:“你倒是贤惠。”
  江晚晴的语气还是那样有气无力死沉沉的:“我好歹当过皇后,也算过来人,作为你嫂嫂也好,妹妹也罢,劝你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
  心里更是叹息不止,又是无奈又是悲苦,暗想你一个宫斗文的皇帝,你的未来是星辰与大海,睡不完的美女和无所不在的堕胎药,怎么就想不开,死活捧着言情剧本咬死了不松手呢?
  凌昭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江晚晴一愣,下意识的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凌昭唇角挂着一点凉薄的笑,沉声道:“又是嫂嫂又是妹妹,真是哪儿痛往哪儿捅刀子――别乱想了。”笑意褪去,他继续道:“等前朝安定下来,我空出了时间,早晚把这事一道处理了。”
  江晚晴瞧他那神采飞扬的容颜,印象中,自从他被他爹赶去北境,一直是苦大仇深的模样,真的很少这般轻松畅意。
  她安静了会儿,道:“就算是为了前朝,你也是迟早要扩充后宫的。你多年未见我,心中已成执念,其实时间久了,你会发现,我不一定如你想象那般――”
  凌昭语气极淡:“你是怎样的,我不需要想象,也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我。”
  他俯身下来,一手放在她脑后,抵住她冰凉的额头:“至于前朝,倘若当真纳几名女子为妃,才能坐稳我的皇位――”他笑一声,眼底锋芒尽显,再不加掩饰,满是不容置疑的强硬:“――那不如趁早把这位子,还给你那五岁的草包儿子!”
  江晚晴见他这样,简直无可奈何,只能先推开他,又把被子拉了起来:“唉,你不开窍!”
  凌昭更觉好笑:“谁不开窍?红口白牙,可不能乱讲。”
  江晚晴不作声,继续面壁思过。
  凌昭叹了口气,道:“太医刚来过,说你身子太虚,动不动昏倒,是因为忧思过甚,心病成疾――”说到这里,他皱眉,心里升起怒气:“这七年来,凌暄到底对你作过什么?这么难治的心病,他――”
  他还算个人么?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恨当初不过是找了个小宫女,和凌暄同穴而葬,真是太便宜了他。
  江晚晴只道:“你走吧。”
  凌昭点头:“你好好休息,我下次来看你。”话是这么说,又不舍得走开,站在床前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道:“熔和煜,你喜欢哪个字?”
  江晚晴听不太明白:“哪个熔,哪个煜?”
  凌昭道:“都是火字旁的。”
  江晚晴懒得去猜他的心思,随口道:“煜。”
  凌昭又问:“贤淑的淑字呢?”
  江晚晴觉得古怪,起身看他:“皇上给什么人赐名么?”
  凌昭先点头,再摇头:“是,也不是。你喜不喜欢?”
  江晚晴迟疑道:“……还行。”
  凌昭这才舒展眉宇,笑了笑:“我也喜欢。”
  江晚晴心中惴惴,忐忑的问:“皇上为何问这个?”
  凌昭见她半坐在床榻上,乌黑的长发顺着两侧落下来,垂在胸前,当中一张雪白的小脸,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又似有薄雾隐现,含着几分担忧和疑惑望向他。
  他心里满是柔情四溢,温声道:“其实没什么,只是今早醒来,上朝的路上,突然想到,用这几个字给儿女命名,会很好。”
  江晚晴呆住了,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凌昭体贴的送上解释:“……你我的儿女。”
  江晚晴忍住想用枕头砸他的冲动,把枕头搂在怀里,侧过身去:“……你真的走吧!”


第27章
  帝都郊外。
  平南王取下挂着的酒囊,打开闻了闻味儿,仰头灌下一口,转头四处看了看,大声质问道:“世子呢?怎一转身,人又不见了?!”
  这两年,老王爷年纪大了,加上有次战场上耳朵受伤,导致有点耳背,说起话来声若洪钟,周围的人都恨不能随身带个耳塞。
  骑在马上的一人趁他不注意,揉了揉耳朵,这才回道:“王爷,世子爷说请您先行一步,他稍后会追上来。”
  平南王重重哼了声:“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忽然皱起眉,指着一个方向,问道:“这是――”
  随从答道:“从这里过去,是通向皇陵的路。”
  平南王一怔,放下手。
  侍从们松一口气,以为耳朵终于不用饱受折磨了。
  谁知就在这时,平南王又大喝一声:“给老子把他捉回来!小兔崽子,一出南境就跟长了四条腿,到处乱跑――就算长了八条腿,老子也全给打折了!”
  几句话震耳欲聋,树上的鸟儿纷纷扑腾着翅膀飞起,惊叫一声向天边去。
  几里外。
  双寿蓦地拉住缰绳,回头:“世子爷,我好像听到老王爷的声音了。”
  他前方一名锦袍男子骑在马上,慢悠悠地前行,闻言头也不抬:“双寿,你耳朵也不灵了,回头叫大夫治一治。”
  双寿争辩道:“我真听见了。”
  平南王世子低笑一声,这才回头,慵懒扫他一眼:“我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双寿只能叹气:“是。”
  平南王世子停住,潇洒地从马上下来,遥遥望向皇陵所在地,隔着一重山,许久许久无言。
  又过了一会,他解下酒壶,将壶中清酒浇在地上,叹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一杯酒敬姑娘,当年你我于千百人中的一眼,我便知我们心意相通,可惜,可惜……你若随我回南境,断不至于青山埋芳魂。”
  双寿看着他家公子,也是无语:“世子爷,您怎么又提这回事了?老王爷说您脑子里全是浆糊,拎不清的,当年先皇后看的不是您,是您身后的燕王。”
  平南王世子淡淡道:“双寿。”
  双寿应道:“小的在。”
  平南王世子语气温和,便如轻风细雨:“父王说什么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他斜睨过去:“你不想脑袋拧下来灌上浆糊,最好闭紧你的嘴。”
  双寿立马住口,只立在一边。
  平南王世子又往地上倒酒,慢慢道:“这第二杯,敬先皇。”他望着清澈的酒液缓缓渗入泥地中,目光恬淡:“昔日你害我好惨,也算给我上了宝贵的一课,知人知面不知心,最是难防小人心。”
  双寿心中倾诉欲强烈,很想发表意见,然而念及世子爷的威胁,还是选择闭嘴。
  当年,因为那事,曾经的燕王,如今金銮殿上的圣上,在比武场上吊打了世子爷,曾经的太子,如今作古的先帝,又在老王爷面前阴了世子爷一道,以至于回到南境后,老王爷逼着世子爷顶着烈日曝晒、打着赤膊,锻炼男子汉气概,一个夏天下来,差点黑成妈不认的炭块。
  平南王世子塞住酒壶,放了回去,淡然道:“前尘已过,恩怨两消。你险些毁我一身皮肉,万万没想到,我又养了回来。”
  双寿终于忍不住发言:“世子爷,您是说您借养伤躺在床上,死活不出门,一个月能养好的伤,足足躺了大半年,然后被老王爷发现了,一根鞭子打的你满院子上蹿下跳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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