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三个大佬的白月光》第2/100页


  谭冥冥连最喜欢的电视节目都没心思看,坐在沙发上啃煎饼果子,一边抖着腿紧张认真地思考。
  无论怎么想,她都不觉得这是自己的运气。
  开玩笑,路人甲连五官都没有,会有运气这种东西吗?
  只有一种可能性,她沾上主角的气运了。
  众所周知,一个出现在主角身边的路人,肯定是有点作用的路人、是露过脸的路人,如果戏份再多点,那极有可能变成配角。
  回忆起当天所作所为,上学、吃饭、听课、放学,没有特别的。
  干了的唯一不同于往日的事情,便是,帮助了少年杭祁。
  所以,难不成,这个世界里,少年杭祁是主要角色?
  谭冥冥越发确定,这一可能性。
  没过多久,她爸妈便回来了,谭爸爸疲惫地将公文包放下,对谭妈妈吐槽道:“所有人都加薪了,就我没有,我忍了好几天终于去问了下老板,他居然说把我忘了?!”
  谭妈妈做着饭,叹了口气,习以为常道:“这不是经常发生吗,上次评选你们小组就忘了把你申报上去吧。”
  “也是。”谭爸爸也不埋怨了,仿佛习惯了这被忽视的一生般,进厨房帮谭妈妈择菜去了。
  谭冥冥:“……”
  爸、妈,不要放弃,我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
  谭冥冥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运作的,也不知道杭祁到底算是主角还是配角,主角有多少人,配角又有哪些人,但总而言之,对于她这么个路人甲,要想加戏,首先就得抱住杭祁这根大腿。
  她回到房间,雄心勃勃地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接近杭祁计划通”
  杭祁在班上并非不起眼,而是属于没人理睬那一类。
  校服永远洗得干净发白,没有多余的衣服,格格不入。
  下雨天总是没有伞,一开始有,可后来从会被别人恶作剧般扔进厕所,于是一到下雨天,他漆黑的头发湿透,进教室时,眼睫毛上都会沾着水,格格不入。
  别人长相或平凡,或美丑,他却英俊长相上有块疤,面无表情看人时,眼睛冷漠得如同天山上的皑皑白雪,格格不入。
  脖子上的肌肤偶尔会透着打架后的青紫,格格不入。
  不说话,格格不入。
  不论上课怎么睡觉,都考第一名,格格不入。
  没有朋友,格格不入。
  无论他怎样,怎么做,都是格格不入。
  没人喜欢他,没人了解他,没人接近他,没人理睬他。
  如果说谭冥冥是被迫成为一团被同学们友好相待的空气,那么他就是从泥泞水沟里,从被践踏的脚下爬起来的,那团最可怜的空气。
  第二天,谭冥冥进教室,主动和几个同学打了招呼,却被一半的人没听到之后,她习以为常地坐回位置上。
  她扭过头,端详着趴在桌子上安静睡觉,只露出一颗漆黑沉郁后脑勺的少年。
  今天又下了雨,这人单薄的校服湿漉漉的,已经拧干了,倒是没有淌水,但看起来像是随时会让人感冒。
  尤其是大冬天的他头顶的吊扇还在转动,不知道又是班上哪个兔崽子男生故意打开的。
  学习委员正在收作业,教室一片混乱。
  没人注意到谭冥冥。
  而事实上,就算教室此时安静可闻,以谭冥冥的空气体质,她在座位上倒立,可能也没有多少人看她。
  因此,这可太方便行事啦!
  疯狂给自己加戏第一步:做一个对主角默默付出的路人甲。
  她旁若无人地走到教室后门口去,抬手,按在风扇开关上,“啪嗒”一下,把杭祁头顶的那顶风扇关掉了。风扇停止,随之带来的阵阵寒冷也停下。
  教室闹哄哄,没人感觉突然暖和了点。
  但是安静趴在桌上,单薄脊背拱成一只虾米,额头泛着不正常潮红,正发烧的少年却睫毛轻轻颤了颤,睁开了眼。
  一向都没人管他的死活,可是。
  他无声无息地抬起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看见那道背影从电风扇开关处逆光离开。


第2章
  杭祁在网吧修电脑打工。
  昨天全城暴雨,淹了大半个城市,又冷又下雨的天气,选择到有暖气的网吧打血腥游戏的初高中生格外多。
  杭祁白天便觉得喉咙干痒,可是为了赚那些生活费,还是背上工具包,冒着大雨一家一家网吧跑。
  他便宜,技术精湛,电脑出了毛病,无论是病毒还是硬件,没有他不能解决的。
  但是他未成年。况且,他白得有些病态的脸上总是挂着青紫,身形虽高挑但瘦削,沉默寡言,看起来不像是个有靠山的。
  这些网吧老板鸡贼地知道,可以不必给他太多钱。
  于是杭祁的薪水是,每次维修费五块到二十,少得可怜。
  他可以不干,那么就没有饭吃。
  他一个人住在老旧小区,本市快要拆迁的那一带,周围偏僻,几处挤出来的阳台被晒满衣服的乱七八糟的栏杆压得岌岌可危,看起来像是危房,除了一些被抛弃的老人和流浪汉,没什么人会住在这里。
  周围没有药店,昨晚半夜发起高烧,杭祁撑着额头在床上坐起来,浑身烧得快虚脱,但没力气去三公里以外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药。
  于是含含糊糊烧晕过去,没想到今早却挺过来,退烧了。
  杭祁自小身体跟铁打的一般,在孤儿院的时候被关起来七十二个小时,浑身哆嗦不停,最后也没有什么事,所以他没有太在意,直接来学校了。
  但是没想到,早上还有所好转,这会儿又开始迷迷糊糊发起烧来。
  杭祁一张脸毫无血色,不知是不是烧糊涂了,头脑沉得灌了水,闪过一些以前的事。
  或者说是以前的噩梦。
  ……
  打从记事起,杭祁便知道自己惹人厌恶,没人会喜欢自己,不仅是他脸上这块丑陋得近乎不堪、让人看了便想吐的从眉骨到耳侧的天生疤痕。更是因为,自己和母亲住在狭小不见光的阁楼,而母亲不去工作,父亲一个月才来一次,来了之后,便将他锁在厕所,与漂亮的母亲在房间里做一些事情,再又急匆匆离去。
  邻居用那种眼神看他,像是看垃圾制造出来的垃圾,却又总要掩饰性地惋惜一句:“可惜这孩子了。”
  说什么可惜,其实分明在内心阴暗处嘲笑他是阴沟里的老鼠,不会有未来,即便有,也是最底层、最卑贱的那种人,从他和他母亲的遭遇汲取几分高高在上的快感罢了。
  ――“是挺可怜的,但说实话,他脸上那块疤,让我看了真有点吃不下饭。”
  ――“我都不敢让我家孩子同他玩,怕被吓出阴影来。”
  ――“对对,哈哈哈。”
  尖锐、刺耳的邻里笑声总是在杭祁抱着书包下楼时,戛然而止,他们享受性地看着小小杭祁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刹那变得毫无血色,不止如此,他们教唆小学里没有任何小孩和他玩。小孩子们比起大人更加残忍恶意,更不知道收敛。
  他们会天真地拽着杭祁耳朵,问:“听说你是残疾,‘残疾’是什么意思?”
  残疾的意思就是,被抑郁症发起疯来的母亲用开水烫在背上,被一耳光掼在侧脸上,耳朵嗡嗡响,时间长了,不知道是哪一次,开始一只耳朵弱听,渐渐的,惊恐地发现那只耳朵再也听不见任何哪怕是讥嘲讽刺的声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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