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第164/194页


  萧沂嘴角添了抹苦色,也是,她如果不狠心,又怎会假死遁走。
  他本该愤怒,气她不打声招呼就走,气她又骗了他。
  可这些气,都在一日一日的等待中,消磨殆尽,重新见到她,萧沂心中只有喜悦。
  这一次,是楹楹主动来见他,是不是代表,她心软了呢?
  萧沂对上她淡漠的眼,看不出情绪。
  她的外袍还被他压着,“萧将军,多谢您昨夜收留,我还要去看薛将军。”
  她使了大力气,想一下子把衣袍抽出来。
  撕拉一声,衣帛碎裂声响起。
  月楹尴尬地看着手上的一半衣服,轻咳了声,“这衣服是燕侍卫的,将军记得赔他。”
  说完撩袍出了营帐,门外有人值守,看着陌生男子从将军营帐里出来,大眼瞪小眼,欲言又止。
  萧沂:“……”嫌弃地把外袍踹远了些。
  月楹去看薛观,空青醒来许久,在检查薛观的情况。
  “师父,你昨夜去哪儿了?”空青单纯问。
  月楹一时语塞,“找了个营帐休息了下。”
  “那师父休息得不错吧,不像我,早间起来,脖子都快断了。”小少年活动着酸疼的脖子。
  “还行。”月楹捏了捏还没恢复的胳膊,生硬转移话题,“薛将军如何?”
  “脉象平稳,一息四至,有些气血亏。”
  薛观失血过多,气血亏虚是正常现象,可惜没法子输血,不然他今日应该能醒。
  秋烟端了水盆来替薛观洗漱,与两人打了声招呼,“岳大夫,空青小师傅。”
  秋烟细细给薛观整理仪容,他昏迷日久,胡子拉碴的。
  月楹笑道,“京中传言薛将军娶了只胭脂虎,传言果真不实。”
  秋烟小心地给薛观刮胡子,“岳大夫身在苗城,也知道京都的事?”
  顾着调侃,忘了掩饰。
  月楹干笑,“游历时,曾到过京城。”
  秋烟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余光见她还是昨日的装扮,好心道,“岳大夫还不曾洗漱吧,若不方便,可去我的帐中。”
  这是看出她是个姑娘了。
  月楹拱手道,“多谢夫人。”
  月楹写了药方让空青去抓药煮药。
  空青挑帘出去,恰见萧沂进来。
  他似没看见月楹一般,只往薛观那里去,“嫂夫人,梓昀无事了吧?”
  秋烟戳穿他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大夫就在那,不言不问大夫,怎么反倒问起了我?”
  昨夜萧沂把人抱回去的时候她可是看见了的,秋烟记得当年萧沂曾气愤地来打了薛观一拳,说是薛观放走了他的心上人,她若是没记错,萧沂的那位心上人就姓岳。
  萧沂是演戏的好手,波澜不惊,“是该问岳大夫才对。”
  月楹道,“薛将军已无事,大约明日就能醒,萧将军不必担心。”他想听,她就再说一遍呗,说几句话又不会怎样。
  “岳大夫医术卓绝,多亏了您。”
  “萧将军谬赞。”
  “怎会是谬赞,是岳大夫过谦。”
  “不敢不敢……”
  秋烟听着这两人一来一往的客套,莫名觉得有些诡异。
  萧沂还想再恭维几句,月楹一扭头走了出去,“薛将军需要静养。”
  再这样下去,她怕薛观被他们吵醒。
  这男人怎么回事,几年不见变得如此啰嗦,从前那个惜字如金的萧沂哪儿去了?
  萧沂坐下来,在月楹出门那一刻,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为什么能如此云淡风轻,就真的把他当成陌生人吗?
  萧沂开始生闷气,他有自己的自尊,也已经决定放她走,不能像从前那般无限妥协了。
  秋烟看穿萧沂的别扭,故意问,“不言不出去看看?”
  “我出去做什么?”萧沂抬了抬下巴,“又没人需要我。”
  这话怪酸的。
  军中井然有序,并没有因为一个将军受伤就乱了秩序,校场中还有人在演练,士兵们摆阵共同挥起长矛,整齐划一,气势恢宏,尽显大国之威。
  月楹漫步走着,忽闻见某处地方血腥味浓烈,她望过去,是伤兵营。
  几名军医正在照看受伤的士兵,士兵们有的瘸着腿,有的绑着胳膊,能自有行动的都算是好的,更有甚者,没了半截身子。
  “快快快,纱布!”有个军医叫喊着,一边按住出血点,一边缠着纱布,一卷纱布已经见底。
  月楹快步走过去,“我来吧。”她接过纱布,包扎起来。
  那军医没见过她,看她娴熟的技巧,“新来的?”
  月楹点头,“是。”
  老军医也没客气,“顺便把他脚上的纱布拆了,换个药。”
  月楹照做,只是拆开纱布的时候,闻见了一股难闻的气味,肉类腐烂的气味,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
  老军医皱眉,对那位兵士说,“不是说了,有不舒服就赶紧说,你这伤口烂成这个样子,疼了好几天吧?”
  受伤的士兵是个二十来岁的汉子,“也不疼,就是痒,原来烂了吗?”
  他不屑一顾的模样让老军医火大,“我看你是讨打!”
  青年士兵连忙求饶,“王大夫饶命,这不是军中药物紧缺吗,我想着忍一忍就能过去。”
  “再紧缺也不缺这点,稍有不慎,你这腿就费了!”王军医骂骂咧咧去拿药了。
  月楹轻笑,“小哥你可真能忍,不过王军医也是为了你好,本来上药就能好,现在得吃苦头了。”
  “小兄弟,可别吓哥哥我。”青年士兵笑了笑。
  王军医拿了伤药和小刀出来,“谁吓你了,这位小兄弟说的是实话。”
  王军医蹲下来,没好气道,“你自己咬着衣袖。”王军医撒了些药粉在士兵腿上。
  月楹一闻,是麻沸散。
  士兵小腿肚上的伤有一小部分溃烂,需要挖掉腐肉。
  “小兄弟可会清创?”王军医年纪大了,手有些发抖。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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