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第3/194页


  他肩头陡然一凉,月楹轻柔地以温水浸湿的帕子将结块的血痂热化,分开布料与伤口。
  月楹仔细地擦干净了他的伤口,血色渐渐浸染了干净的水。
  桌子上不知何时摆了壶酒,月楹记得这本是放在书架里侧的,这位世子爷有小酌几杯的爱好,书房的几个柜子里都是酒。
  萧沂见她顺手拿起酒壶,就要往他的伤口上倒。
  “您忍着些,有点疼。”
  萧沂看着她,深沉如潭水一般的眸子有了一丝闪动,“你懂消毒?”
  消毒?好现代的词汇!若非月楹之前发现这里有很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她一定会以为世子爷也是个穿越而来的。
  譬如她手上拿的这个酒杯,通体透明晶莹,是现代司空见惯的玻璃制品,不过这里称它为琉璃,还有洗手用的洗手皂也是经过改良的。
  月楹打听过这些东西的来历,大家只说是自小就有的,月楹猜想是有穿越的先人将这些东西在这里做了出来。
  所以萧沂知道消毒,她也并不奇怪。
  萧沂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似要将她看穿。
  月楹垂着眼,思忖道,“从前教奴婢医术的赤脚大夫给人处理伤口前就是这么做的。”
  萧沂微微眯起眼,然后道,“继续。”
  月楹给自己编的人设是和赤脚大夫学过几年医术,治疗孙嬷嬷的风湿时她就是这么说的。她有原主的记忆,记得自己是从南边买来的,家中不算富裕但也并非十分贫穷,只是她失了双亲被滥赌的大伯父卖给了人牙,
  而且她家屋后确实住过一个走方的游医,她这番说辞即便是找人调查也查不出错来。
  月楹知道萧沂心里恐怕有些疑虑,但她眼中只有未处理好的伤口,索性伤口不深,大约只有半寸,伤口边缘整齐,呈刺入状,应该是剑伤。
  月楹往他伤口上倒着白酒,剧烈的疼痛让萧沂没有时间思索更深。
  萧沂一直观察着她,不仅手上很稳,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他不禁有些好奇,祖母这是給她送了个什么人来?
  王府的金疮药算得上上品,在月楹这却是不够看的,这也提醒了她,下次出府定要去买些药材配些伤药以防万一才好。
  上药时难免有些疼,萧沂咬紧牙关,肌肤的温度节节攀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月楹顺手从怀中拿出手帕替他擦了。
  温热的指腹擦过萧沂的额间,转瞬即逝。
  洒完了金疮药,然后便是包扎,因伤在肩上,纱布需在胸口缠绕以便固定。
  里衣被她剪破,萧沂几乎是赤/裸着上身,宽厚的脊背,劲痩的腰腹袒露无疑,月楹能秉着职业操守目不斜视,萧沂却无法做到心无旁骛。
  少女馨香弥漫,曼妙身姿就在眼前,她并未挽发,发丝拂过他的鼻尖,是清新的艾叶香,目光所及是她的唇瓣,唇色并不很深,粉嫩嫩的,很好看。
  萧沂转头不去看她,偏本人还在行使医生职责,一脸正色,毫无察觉这姿势是否太过亲密。
  萧沂从小在佛寺长大,身边不是和尚就是小厮,这般让女子近身,还是第一次,待月楹打完纱布结,耳根面颊竟隐隐有些发红,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有些发烫。
  “这几日伤口不要碰水,海鲜发物什么的不要入口,饮食清淡些,记得按时换药......”
  月楹话一出口便反应过来不对,可惜已经收不回来了。
  该死!职业病发作!
  萧沂正心猿意马,根本没仔细听她说的话。
  月楹知道此时应该跪地然后大喊一句奴婢该死,可兴许是穿来的时间还太短,奴性未养成,只磕磕巴巴说了句,“奴婢只是,只是为了世子身体着想。”
  这话更不对了,怎么还有些暧昧?月楹恨自己这一紧张就口不择言的毛病,越描越黑,她还是闭嘴吧。
  月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微微颤抖的身子却出卖了她此时心境。
  萧沂将一切尽收眼底,原来也不是如表现出来那般毫无波澜,他微微翘起唇角,“无妨。”
  月楹长吁一口气,幸好面前这是半个和尚,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萧沂换好干净里衣和外服,轻倚在桌旁,他的气质似乎在举手投足之间变了,微眯起眼看她,目光如电,又似山间冷泉撞入了波涛大海,危险而又神秘。
  他淡笑着,眼中是淡漠,如死水般沉静透着无尽疏离,周身气势迫人。
  “记着,今夜从未见过我。”
  “是。”月楹应声。
  他站起来,视线往下扫过被剪破的里衣与外衫,负着手道,“处理掉。”
  月楹继续点头。
  话音刚落,眼前再无身影,只余一扇开着的窗。月楹紧绷这的身子才放松下来,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有些感慨,方才竟然有些被一个年轻人吓到。
  她直起身子,惊觉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转念一想年轻人的王府世子,似乎又没那么丢人了。
  月楹赶紧收拾起血衣来,巡查的人就要来了,萧沂说今夜就当没有见过他,便说明不想让巡查的人也发现。
  月楹吹灭了蜡烛,将一切恢复原样,明露虽看上去大大咧咧,记性还是不错的,东西放在哪里,她都记得清楚。
  只是这多出来的血衣不好处理,她又不是什么专业人士,说处理就处理了的,她能想到的办法不是烧了就是埋了,但这大晚上的不管是挖坑还是烧火,不被发现才怪。
  月楹抱着衣服有些犯难,说是血衣也只是里衣上染的血稍微多一些,外袍只有肩上有一点血迹。月楹把衣服叠好,藏在了自己的柜子里,准备以后再处理,外袍的衣料不错,说不定还能拿出去卖点钱。
  回房后明露依旧睡的香甜,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夜已深,一切都如她出门前一样,只是她的发丝干了。
  月楹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梦中有个人一直在追他,她忙着跑并未看清那人的面容,只知道是个光头。
  等她跑的没了力气,那光头追到了她,月楹定睛一看,此人身披袈裟,脑顶戒疤,是个和尚,最可怕的是这和尚长的与萧沂一般模样。
  月楹被吓醒,睁开眼满目是刺眼的阳光,她抬手挡了下。
  这梦太可怕了!


第3章 世子回府
  明露已经起床,在房里还能听到外间她指挥的声音,月楹心安了些,起床洗漱。
  “月楹,月楹!!”明露声音急切一路小跑与刚准备出门的月楹撞了满怀。
  “什么事,这么着急?”
  明露虽在她面前很是跳脱,但一贯以沉稳示人,如此急切,难道……月楹想到了昨夜。
  “世子提前回来了,再过一个时辰就快到了,前院已经忙起来了。”
  果然是因为萧沂。
  “知道了,我们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慌什么?”经过昨夜,月楹很淡定。
  明露笑了,“我还不是怕你慌,毕竟你没见过世子,咱们世子啊,那可是神仙似的人物!”
  月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怎么记得有人说,不想让世子回来啊。”
  因为被明露的嫌弃误导,她一直以为萧沂长得不怎么样,还奇怪睿王夫妇皆容貌姣好,怎会生出个丑的来。
  明露作势要去捂她的嘴,“谁说的,你可不准乱说!”
  月楹笑起来,做了噩梦的阴霾一扫而空。
  世子回府,大丫鬟照例要去大门前迎人,王府地广,从浮槎院到大门口有好些距离。
  明露撸了撸袖子,“走吧。”
  月楹奇怪,“你这架势不像去迎人,像干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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