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反派的心尖宠》第34/101页
姜焰移开了视线，他没说话，她只当他是默认了，坐在床边开始穿鞋子。
右脚的雪地靴拉链有些僵硬，她弯着腰，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将拉链合上。
孟柠劲都要耗完了，她坐直身体，深呼吸一口气，刚想再努力试一次。
少女还没来得及低头，一直站在她旁边没有看她的少年已经走到了她身前。
姜焰蹲下来，一只手握住她的小腿肚子，另一只手覆上拉链，毫不费力地就将拉链替她合上了。
他低着头，孟柠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做完这些，姜焰很快站起身，淡淡丢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孟柠依稀还能感觉到他掌心覆上来的触感，脸颊没来由地有些发烫，她拿起书包，快速跟了上去。
考虑到姜焰待会儿还要去打工，等出了校门，孟柠带着他进了一家离学校最近的路边小店。
两人要了一份汤包和两碗牛肉粉丝汤。
孟柠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来这种小饭馆，再加上牛肉粉丝汤是南城的特色食品，她是第一次吃，隐隐有些期待。
等两碗冒着白气的粉丝端上来，她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服务员从消毒柜里取来两双干净的筷子，孟柠接过来，刚想开动，余光瞥到热气腾腾的粉丝上漂浮着的香菜，突然想起姜焰不吃香菜。
原主当初也知道这一点，曾经还经常让厨房将每样菜里都放很多的香菜，最后还是许燃受不了要求厨房重做，原主才消停一点。
说起来，原主对许闻声和程慧文是怨恨的，但对于许燃，她一直是自卑的，羡慕的，嫉妒的，甚至想要成为许燃。
所以她在许燃面前从来不敢胡乱发脾气。
孟柠低着头，用筷子一点一点地将面前碗里的香菜挑了出去。
少女神情认真而安静，抓着筷子的手指细长好看，指尖葱白，像是造物主精心打磨过的白玉。
姜焰敛着眼睫，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孟柠将所有香菜挑出去之后，将自己面前的碗推到了姜焰眼前，将他的换到了自己的眼前。
她弯唇笑了笑，神色温柔：“吃吧。”
姜焰其实闻着味道就有点不太喜欢，但他依旧沉默地拿起筷子，将粉丝汤全部吃完了。
味道真的一般，却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
这学期开始因为新增了舞蹈课，九班和火箭班周四一起上的钢琴课被换到了周三下午。
九班的男生们这学期开始有了护花对象，上课前也不磨蹭了，一个个地跟在孟柠身后，趾高气扬地进了钢琴教室。
火箭班的男生原本都围在许燃身边，她正在课前练习，顺便用自己已经过了八级的钢琴技艺吸引一波注意力。
结果九班的人一进来，围在她身边的人注意力就全被吸引走了。
许燃余光扫了一眼孟柠，目光阴沉而隐忍。
弹琴需要集中注意力，她拼命压下心中慌乱不安的情绪，可手指却像是不听大脑使唤似的，就要弹错之际，坐在她身边的顾瑶握住了她的手。
顾瑶看着孟柠的方向，轻蔑地笑了笑，她附在许燃耳边，轻声说：“她变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泥巴里面长大的乡巴佬一个，上了一学期钢琴课了，估计连五线谱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她哪里配和我们这种真正的大小姐相提并论，你等着看她出丑吧。”
许燃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抽出自己被顾瑶握着的手，她压低声音，柔声道：“瑶瑶，你想做什么？”
许燃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顾瑶现在对她趋炎附势、百般讨好是因为她是许家千金，如果有一天，顾瑶知道了孟柠也是许家的真千金……到时候顾瑶她会怎么做呢。
不过那个时候自己都高中毕业，快上大学了，身边也该换一批新的朋友了。
当初，许闻声嫌这个女儿丢脸不肯早点公开她的真实身份，许燃同样也不肯向外人承认这个一无是处的人是自己的亲妹妹，便告诉身边同学孟柠是她的远房表妹。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现在亲妹妹越来越耀眼，抢了自己的风头，比她一无是处，更让自己难受。
顾瑶可没错过许燃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她心中些许不悦，但想着她们家还得借助许家的势力，她勾了勾唇：“等上课你就知道了。”
没几分钟，上课铃声响了，授课老师走了进来，照例先让优秀学生上台演示。
一直以来，这个优秀学生都是许燃。
而今天，她刚想点许燃的名字，顾瑶忽然举手，“老师，不如让九班的孟柠同学给我们演示一遍今天的曲子吧，一直都是我们班的许燃上去，对他们班来说不公平。”
老师想了一下，觉得顾瑶的话有点道理，点了点头，“哪位是孟柠同学，上来吧。”
九班的男生有些慌，虽然他们班都是大部分都是靠砸钱砸进来的，但是都是富贵家庭的孩子，钢琴总会一点，一首完整的曲子总能弹出来。
而孟柠不一样，她一直在乡下长大，什么都不会，悟性也差，所以钢琴课从来没认真上过，不是在和他们玩游戏开黑就是在睡觉。
孟柠都准备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了，猝不及防被老师点名，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许燃回头瞧了一眼孟柠脸上的表情，捕捉到一丝丝慌乱，满意地笑了笑。
今天要学的曲子《少女的祈祷》是八级难度，正如顾瑶所说，孟柠现在可能连五线谱都没摸清。
九班男生除了孟柠前桌，其他人都一脸悲壮地目送孟柠走到前面，在钢琴前面坐了下来。
孟柠指尖刚触上琴键，余光注意到许燃身边的女生正用一种近似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微微偏头，轻轻笑了一下，“感谢火箭班的同学给我这个机会展现我们九班的水平呀。”
顾瑶咬着牙，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一个乡巴佬竟然变得这么漂亮，上天真是可笑。
孟柠看了一眼五线谱，就将五线谱合上了。
果然看不懂，顾瑶原本都要笑出声了，结果下一秒，连贯动听的乐曲响了起来。
两个班的男生原本注意力都在少女姣好雪白的容颜上，此刻都不自觉地往下移动。
少女的手指灵动而漂亮，像是雪白的蝴蝶，扇动着翅膀，在黑白琴键上翩跹起舞，流畅而自然。
一曲结束，大部分人都沉浸在孟柠惊艳绝伦的琴声里，还没有走出来。
孟柠前桌第一个站了起来，他一边用力拍手，一边夸张地嚷嚷道：“我觉得这首曲子可以改个名字，叫作《仙女的祈祷》，我们仙女柠姐弹得实在是太好听了！”
“仙女还用祈祷么，你快闭嘴吧你。”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九班的钢琴水平！虽然没有柠姐这么优秀，但也差不离吧！”
许燃定定地看着孟柠，她之前只看到这个妹妹容貌改变了，此刻才注意到她的气质也早就变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春节之后她从国外回来，又好像是早就在变了。
高一那个刚被程慧文从乡下接回来，浑身都是刺，看她的眼神绝望又卑微的妹妹，好像已经不在了。
孟柠回到自己位置上，漂亮的眼眸弯成两盏小月亮，求表扬似的看着姜焰，小声问道：“我弹得怎么样？”
姜焰正在看书，翻页的动作一顿，他侧眸，平静地说：“弹错了一个音。”
孟柠：“……”
这到底是什么狗耳朵哦，明明她觉得自己已经补救得很好了。
她刚想趴在钢琴盖上睡一会儿，一只手伸了过来，在她眼前放了一罐子好看的手工硬糖。
孟柠愣愣地看着姜焰。
少年还在看书，侧脸线条流畅而凌厉，周身气质冷然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