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子考科举》第218/229页


  张高原本伤感的情绪被此打破。他抹了把脸,心想还是不要告诉他:他舅舅是去府城,而不是每日去的私塾。
  待看不见小舅子的身影了,他往上颠了颠怀中的儿子,看向媳妇,“梨花,我们回去吧。”
  “好,”赵梨花不放心地踮起脚看向远处,这才离开。
  回到家,早上的摊子已经来不及摆了,昨日只做了下午的,一家人吃完午饭,张高担起箩筐,箩筐一边放了烧饼,一边则放了小被褥,两边十分不平衡,张高扯住轻的一边,待媳妇关上门,这才离开。
  摆摊的地方接近巷子口,背面是一道墙,墙后有一棵树延伸出来。
  张高将空箩筐拿出来,把小被褥放在里头压结实了,“梨花,可以了。”
  赵梨花轻轻摩挲着儿子脸蛋,将方才给他解开的衣服系好了,“冷了热了要跟阿爹和阿娘说,知不知道?”
  说完这话,赵梨花将他放下。
  小豆子懵懵懂懂,不过却是明白了,“阿爹,阿娘。”
  “诶!爹的乖儿子。”张高瞅着他的眼神都快腻化了。
  赵梨花又拿出一罐草药涂抹在他露出来的皮肤上,对上去用嘴吹了吹。
  夫妇二人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去招待顾客。
  小豆子看着爹娘的身影,时不时啃两下手上的糕点,窝着窝着就睡着了,小眉头皱着,睡得很不舒服。
  赵梨花和张高依次回头时,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拿出被褥盖在他肚皮上。
  “阿娘,阿娘,冷。”不知何时,小豆子醒来了,嘟囔了两句。
  张高耳朵灵,大手往衣服上一擦,走了过去,一个大男人,却十分仔细将放在被褥展开。
  “阿爹,”他低着头捡掉在衣服上的糕点碎屑吃,张高忙将怀里揣着的小糕点递给他,“吃这个,”
  “水水,”
  “好,喝水水。”张高拿出水袋,打开后递到他嘴边,“慢慢喝。”
  小豆子两只手轻捧着水袋,小口小口地喝。
  张高盯着他的动作,慢慢抬起水袋,无意识张开了嘴。见他摇头不要了,这才松开。
  他学媳妇的做法,将大手搁在他脸蛋上,“嗯,是热乎的。”
  小豆子懵懵懂懂看了一眼阿爹,张高差些不想离开了。
  张高和赵梨花都觉得,这附近就没哪家的娃,比他们家的还要懂事听话的。
  今日的烧饼尤其好卖,张高抱起儿子,“走喽,咱回家了。”
  小豆子耸拉着小眼皮,赵梨花将小被褥递过去,将他裹紧,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尔后担着空箩筐回去。
  才一回到家,小豆子已经捂暖和了,从爹爹怀中下来,踮起前脚尖屁颠屁颠去看他的花。
  “舅舅,”舅舅一字发音,他嘟着嘴,喷了两下口水。
  张高诶呦一声,“那是花花,不是舅舅。”
  说完这话,他走到媳妇身边,“这小子夜里都跟石头一起睡的,今晚找不到石头,指不定会哭。”
  赵梨花亦然,她点了点头,“也不知石头如今怎么样了。”
  夫妇二人就此讨论起来。
  小豆子在那一蹲就是半日,若不是他阿爹过去抱他,还没发觉他蹲在那睡着了。
  张高笑着说了句‘臭小子’,动作却小心翼翼,习惯性地抱着他进了小舅子屋中,放下后替他褪去外头的小袍子。
  小孩子睡一觉常睡不久,但多觉。
  醒来时,外头的天将暗未暗,小豆子睁开眼睛,抱着舅舅的枕头在榻上滚了一圈,‘舅舅,’
  他拱起屁股下了床,两只白嫩的小脚丫子踩在地面上就往外面跑,“舅舅,舅舅。”
  “诶呦,鞋子也没穿。”张高在井里提了两桶水上来,见状忙放下木桶,去屋里拿了鞋子出来。
  小豆子身形歪歪扭扭的,赤着脚丫子走到了灶房,“阿娘,天黑黑,舅舅,舅舅。”
  他小眼睛往四处看了看,眼眶红彤彤的一副要哭的模样。
  赵梨花哭笑不得,不过确实心疼他,“是是是,天黑黑,舅舅。”
  他的意思是,天黑了,舅舅该回来了。
  她没忍心告诉他,他的舅舅没半个月可能回不来。
  听到脚步声,小豆子回头,迎面是张高,将鞋子拿了过来,“小豆子过来,地上冷,穿鞋子。”
  小豆子脚趾缩了缩,颠颠地走过去,小手扶在阿爹的膝盖上,阿爹说抬脚他就抬脚,“天黑黑,阿爹,舅舅,舅舅。”
  “儿啊,今晚你跟阿爹睡啊,你舅舅短时间不会在家了。”
  “睡,要舅舅睡。”小豆子摇头。
  “你还嫌弃阿爹不是?”张高心酸了,不过一想到他夜里会哭,没忍心招惹他。
  用完晚饭,天彻底黑了,小豆子惦念的那人依然还未回来,他眼睛里含了水雾,趁着阿爹和阿娘不注意,小小的一个蹲在大门旁,“天黑黑,舅舅。”
  张高只是上个厕所的功夫就发现儿子不见了,不过想起远门已经锁了,他放下心来四处找人。
  进了石头屋中,人没找着,连床底下也看了。他这才慌了,着急忙忙去井边找人。
  直到赵梨花喊了一声,“在这呢,”
  “呜呜呜,舅舅舅舅!”
  院子里亮着灯,赵梨花和张高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心疼之意,自出生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哭得那么厉害。
  张高一个大男人都抵不住他的大哭,走回去将小小的一团抱起,“今晚先跟阿爹阿娘睡啊,舅舅不回来了。”
  “呜呜呜,”他的眼泪无声下落,噼里啪啦的。
  他身子往外倾,想要出门,“舅舅舅舅,”
  赵梨花伸手抱过去,轻轻拍他的背,“不哭不哭了啊,”
  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小豆子终于累得睡着了,睡梦之中还一抽一抽。
  夫妇俩已经做了哄他半个月的准备。
  事实确实如此,不过小豆子是哭了,他只哭了五日,随后每夜都乖巧窝在阿爹和阿娘中间睡。却一句未提舅舅。
  夫妇二人又生怕他把亲舅舅忘了,偏又不敢提,提了怕他哭。
  直到石头回来的那一日,石头哄了他许久,随后他们家石头走一步,他就黏一步。
  他们夫妇二人才知道,得,这小家伙是生气了。
  石头考完试歇下来,每日带着他出去逛,他身上的肉慢慢长起来,每日,脸上的笑容就未曾消失过。
  街道上有一家敲糖块的,每日从小巷子经过时,他摇着铃铛叮叮当当,大门吱呀几声,几个小鬼头或好奇或因馋而探出头来。
  小豆子蹲在小花圃前,肥嘟嘟的小手指点了点花骨朵,身后一只手将他抱起,打湿了水的毛巾糊在他脸上,轻轻擦拭。
  叮叮当当的声音正好经过门口,他侧过脸蛋不让她擦了,大致小孩都怕洗脸,奶声奶气拒绝,“阿娘!”
  赵梨花,“擦干净了再说,先别动。”她还真没怎么使劲,不过是乖儿子皮肤嫩。
  小豆子着急要去看敲糖块的,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抓着手臂上的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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