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的早逝未婚妻》第20/129页


  颜芝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仰着头惊讶的问他,“为什么要瞒着娘?”
  这不相当于骗婚了吗?
  陆时寒苦笑摇头,“爹和我都觉得无伤大雅,只是娘一向爱钻牛角尖,她若是知道怕是一时片刻想不开,这才先隐瞒一二,寻到合适的时机再慢慢告知。”
  怕她要因此感到压力,陆时寒说完又安抚道,“妹妹不必担心内疚,这事是我和爹一起商议的,日后娘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到你头上。”
  有人主动承担责任,颜芝仪可就放心了,就算秦氏以后觉得他们这是骗婚,告状也告不到她身上。
  但是看男主一脸无奈的样子她还挺好奇,“娘要是想不开会怎样?”
  难道便宜婆婆也会有各种骚操作?
  “许是逼着我们立刻圆房。”
  颜芝仪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好事?
  陆时寒猜不出她蠢蠢欲动的心理,这个眼神一看就没当回事,怕是还不知道他娘的厉害之处,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说子不言母过,可新婚妻子半点没有求生欲,他总不能听之任之,只好私下挑着能说的说给她知道了,“娘虽说性子和善,一旦执拗起来却无人可以开解,若她自己想不通,便会想尽办法达成所愿,逼着咱们圆房只是轻的,日后去了京城仍不得消停,少不得时时送信过来,可能还要拉着岳父岳母一起提醒我们,就怕连累得岳父岳母也不得安宁。”
  其实还有更厉害的招数陆时寒没说,少则三五月,多则半年,见他们再无动静定会要求纳妾――这才是他娘最想做的。
  事实上成亲的前两日,母亲就心事重重找他商量过此事。
  母亲觉得仪儿身子不好,怕是无法照顾他,反过来还要他费心照顾她,倒不如再纳个聪明能干的妾室,侍奉夫君主母之余还能操持家务,让他可以安心朝堂之事、不必有后顾之忧。
  陆时寒只觉他娘的想法过于荒谬。
  虽说时人对妻子的要求都是相夫教子,可他又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专心科考的这些年也能够打理自身,没道理成了亲反而退化得不能自理、事事都要指望妻子。
  再者母亲似乎也对仪儿有很大的误解,她身子已经大好了,除了体质弱容易生病外,平常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即便她病情最重的那几日,都没到需要他时时寸步不离、以至于耽误公务的地步。
  是以母亲只是杞人忧天,他却能因为这些无稽之谈就答应纳妾。
  陆时寒当场就拒绝了秦氏的提议,还是那种斩钉截铁、没有转圜余地的拒绝方式。
  不过因为这是母子俩私下的谈话,他娘被拒绝得毫不留情,也不想让人知道这事,陆时寒也不好如实告诉颜芝仪。
  只是现在想起来,他更觉得自己的决定再正确不过,成亲才一两日,感觉已经时时刻刻围着她打转,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再来一个只怕是分、身乏术且鸡飞狗跳了。
  另一方面,她进门后依然笑得无忧无虑、仿佛还在娘家一般,何尝不是对他信任的表现?她将自己全心全意交托于他,他也不想让她失望难过。
  颜芝仪万万想不到,她还没考虑到的三妻四妾问题,男主先替她考虑了一遍,甚至因此有了不纳妾的觉悟。
  她还在琢磨他列举几项的后果。
  秦氏天天给她写信催生什么的,颜芝仪是不怵的,都天高皇帝远了,被念几句又不会掉块肉。只是她不想听可以闭上眼睛,她爹娘却跑不掉,便宜婆婆要是天天跑去她家施压也是很烦的,为了早日开上车把娘家陷于水深火热的境地,那就得不偿失了,她只能忍痛放弃这个大胆的想法,把头一歪靠在陆时寒肩头,真心实意的感谢道:“还是寒哥哥想得周到,寒哥真好。”
  差一点就坑爹了。
  尽管陆时寒做这些的本意不是为了得到她的感激,发现自己的用心被珍惜的这一刻,还是不能抑制的雀跃起来,垂眸勾唇,“颜妹妹准备如何感谢我?”
  颜芝仪眨了眨眼睛,再次发出邀请:“寒哥哥要不要跟我一起休息,盖棉被纯睡觉的那种?”
  陆时寒:“……”
  才恢复白皙的俊脸因她一句话又红了一片,陆时寒再不敢听她随意发挥,腾地站起身道:“准备休息了吗?那我去替你打点水来洗漱。”
  颜芝仪想说午睡而已没必要洗漱,才张嘴男主已经大步流星出了房门,堪称落荒而逃,她也就把话咽回去了,心想洗把脸再睡也更舒服些,男主连她最狼狈憔悴的病容都见过,仍然不改初心要娶她过门,素颜什么的也就无所畏惧了。
  只是男主这回被她调戏太狠,打了水回来刚好在门口碰到百叶和杨妈,如释重负般的将这个重任交给她们,“妹妹就有劳你们照顾了,我且去书房坐坐。”
  说完转身就走,仿佛屋里有什么洪水猛兽让他避之不及,杨妈看着姑爷的背影不免忧心忡忡,百叶却是美滋滋的端着水进屋,心想她来得可真及时,这才没被姑爷抢走工作。
  百叶熟练的拧帕子给姑娘擦洗,颜芝仪见了她们倒也不失望,还在笑眯眯的说:“刚才我跟寒哥他们说了,今天要好好休息,你们忙完也回去睡一觉,这些天大家都不轻松。”
  杨妈紧蹙的眉头却没有因此而松开,仍忧心的问:“姑娘刚才没跟姑爷闹矛盾吧,姑爷怎么刚才走得那般匆忙,也不进来跟您打声招呼?”
  颜芝仪想象了一下刚才的情形,脸上笑容越发阳光灿烂,“无妨,寒哥只是急着去将这几日落下的书看完,他出门前同我说过了。”
  能有什么事?只是她不小心拿了霸道新娘的剧本,把男主调戏的落荒而逃罢了。颜芝仪心里可得意了。
  看着姑娘脸上掩饰不住的愉悦,再一想姑爷又亲自去给姑娘打水了,想来不会是跟姑娘置气,杨妈便也放心了,看着姑娘迫不及待去了床上休息,她帮着放下床幔,和百叶一起简单收拾了下屋子便轻轻退出去了。
  颜芝仪觉得男主不一起午休还更好,她一个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打滚、睡得四仰八叉也没问题。
  这床虽然不如她家里的雕花床那样精致唯美,却另有一番朴实无华的美感,面积也大了很多,颜芝仪忍不住从里面滚到外侧,接着又滚回去,抱着被子渐渐进入梦乡。
  感觉并没有睡多久便听见有人喊她,颜芝仪慢吞吞睁开眼,果然瞧着天色还很早,没能睡到昏天黑地的她不满朝叫醒自己的杨妈抗议,“这不是还早吗,我再睡一会儿,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姑娘可不能再睡了。”杨妈忙卷起床幔,一边耐心解释,“您已经睡了半个多时辰,才第一天嫁进门做媳妇,哪能大白天一直关着门在屋子里睡大觉?公婆长辈瞧了也是要说,还是快些起来吧。”
  比起杨妈的苦口婆心,百叶的三言两语反而更有效果,“姑娘再睡下去,夜里可就睡不着了,您忘了明儿一大早还要收拾东西回门了?”
  杨妈只是一时没摸到姑娘的心思,听到百叶的话忙点头,“对对,回门可是大事,最好是太阳还没出来就得出发,明儿还是要早起呢。”
  颜芝仪听了百叶的提醒本就有点睡不着了,再听杨妈说出回门的具体时辰,更是觉得眼前一黑,生无可恋的朝伸出手,“那好吧。”
  百叶很有默契的把姑娘拉起来,笑盈盈给她拧了帕子,见姑娘坐下开始擦脸,又绕到后面去给她梳头发。
  想着今日不用再见客了,都是自家人也不必太过讲究,杨妈便没要求亲自动手,而是在旁边手把手教百叶梳最简单常见的妇人发髻。
  很快收拾停当,杨妈很是期待的问:“姑娘可想做些什么?”
  她想着新媳妇还是该展示出贤惠能干的一面,她家姑娘运道好学了一手不错的女红,给姑爷绣些荷包、做两身衣裳最好,再贤惠些还可以给公公婆婆做些针线活,甭管秀才娘子好不好相处,她是做婆婆的,姑娘孝顺婆婆至少面上就不会错。
  奈何颜芝仪完全没收到她的暗示,张口就问:“寒哥还在书房吗?”
  杨妈才点头,颜芝仪提起裙摆便要出门,“那正好,我去书房找他。”
  “姑娘。”杨妈慢了一拍,只好拉住她的胳膊,快速解释道,“书房里除了姑爷,还有老爷和二少爷,许是老爷和姑爷要考校二少爷功课,现在去打扰可不大好。”
  杨妈主要考虑的是避嫌,颜芝仪一听也立刻收回了蠢蠢欲动的小脚丫,心里想的却是剧情里男主他爹至死都只有秀才功名,已经不叫仕途不顺而是压根就没摸到过仕途的边,可是架不住陆秀才有教学天赋,如今培养出了个大齐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大儿子,十多年后还会有个二甲进士的小儿子入朝为官,一门双进士,且都是年纪轻轻就金榜题名,陆秀才这教学成果堪称大齐金牌教师。
  随着陆时寒兄弟的崭露头角,陆秀才的教学水平也会得到天下人的认可,无数读书人千里迢迢前来求学,尽管他连举人都没考上,但是凭着桃李满天下的成就,依然会成为人们公认的名师大儒。
  像颜芝仪这种不学无术的咸鱼,平时见了老师,不管对方是不是教自己,都会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下意识觉得后脖颈一凉,如今特级名师就在自己家里,她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哪里还会主动想凑过去,万一陆秀才心血来潮让她背首文章,她连那书都没看过岂不是很尴尬?
  因此一听说陆秀才也在书房,颜芝仪立刻打起了退堂鼓,脚尖一转回到床边坐下。
  只是不去书房找男主玩,还能做点啥打发时间呢?
  杨妈见状就知道,自己的委婉暗示姑娘压根看不懂,便上前提议道:“要不姑娘把绣棚找出来,做些针线打发时间?”
  颜芝仪眼睛一转,笑眯眯站起身,“昨儿嫁妆抬进来就没好好打理过,都乱糟糟的,不如趁着有空好生收拾一番吧。”
  杨妈心道收拾进京所需的行李也是正事,遂没再坚持让姑娘做针线,和百叶一起陪着她开始翻箱倒柜。
  颜芝仪昨日的假装堪称十里红妆,大到压箱底的珠宝银票、小到吃穿用度包括家具都应有尽有,这么多东西不可能全都打包带去京城,出发前还需要再收拾挑选一番。
  不过颜太太在张罗收拾嫁妆时也有意归纳了,要带走的行李尽量放在一块,颜芝仪她们就一堆堆用包袱皮打包好,效率非常高。
  等陆时寒从书房回来,颜芝仪的行李都收拾得七七八八,剩下还有些就是他们日日要用的,到出发那天单独打个包。
  三四个大包袱堆在桌上,已经如小山一般壮观了,陆时寒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发现他站在门口的颜芝仪兴冲冲招手:“寒哥回来的正好,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着迫不及待解开一个包袱,把里头叠得整整齐齐的几件衣裳取出来,单看颜色款式一眼便知是男装,且是陆时寒常穿的类型。
  颜芝仪动作这么麻利,陆时寒也不好再多此一举问是给谁准备的,噙着一抹微笑缓步上前,“我日后当值只能穿朝服,便服委实不用这么多,有一两套换洗便够用了。”
  “无妨,多准备些衣裳也能以备不时之需。”颜芝仪说着便想帮男主试穿一下,然而手还没扬起来就被握住了。
  陆时寒大掌紧紧裹着这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想象着她是如何一针一线为他缝制衣服,心头便是一片柔软。虽然杨妈百叶都在房里,这个动作有些不合时宜,他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动容,目光柔软的望着她,“妹妹辛苦了。”
  颜芝仪眨了眨眼睛,“不辛苦,这都是我娘花钱请人做的。”
  倒是婚前那几天加班加点给自己做衣服比较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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