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的早逝未婚妻》第30/129页


  颜芝仪不知道的是,这些花红表里都是李员外在短短两刻钟内凑出来的。
  李员外在府里用过早膳,例行来客栈视察情况,掌柜的那时才向他汇报曾经住过的陆公子又来投宿了。掌柜本来还想邀个功,说陆公子已经是进士,自己将他和家眷的招待得十分满意,不曾想李员外听到名字已经面色大变,当即就要上楼去拜见,被掌柜告知陆公子一早携夫人去外用早点才罢休,但也没有例行公事的翻看账本,而是脚步一转就匆匆回府去。
  掌柜的猜测自己可能险些坏了东家的好事,忙跟了上去,准备随时将功补过。
  好在李府和客栈的距离不算太远,李员外回了家便直奔库房,亲自挑了书本字画,绫罗绸缎,一套珠宝首饰,外加一小匣银锭子,时间匆忙却是将陆时寒夫妻都考虑在内,这才着家丁随从抬着礼物回客栈,正好将准备外出游玩的几人堵在了大堂。
  陆时寒当即同热情却并不过分谄媚的李员外寒暄起来。
  李员外虽有着商人都有的圆滑世故,却也有让陆时寒欣赏的地方,他做事大气直爽,并不像寻常商人那般狡猾。
  是以寒暄过后,李员外直接进入话题,“今日匆匆将陆状元和夫人堵在门口,委实有些冒昧,鄙人想求一副状元郎的诗词墨宝,这是我带来的薄薄谢礼,聊表心意,还请二位笑纳。”
  因为从掌柜的三言两语中得知陆状元初入都携夫人一起,再想想他的年龄,李员外不难得出他们正是新婚燕尔的结论,是以挑选礼物都有考虑到这位状元夫人,与陆状元当面寒暄也没有落下他夫人,话里话外将二人摆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李员外这份细心周到还是很让人舒服的,本来颜芝仪出门时都想好了,进了京要随时记得自己只是个花瓶,把舞台让给男主发挥就好,绝对不能在外面抢他的风头!
  然而这会儿被李员外捧得如沐春风,她忍不住接了句话,“李员外莫不是想用寒哥的题字作为客栈金字招牌?”
  李员外见状元夫人在陆状元之前开口,且这般一针见血,是有些意外的,但眼角余光瞥见陆状元神情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含笑看着夫人,一脸为夫人的聪慧而骄傲自豪的模样,他即便不理解也只得把这份惊讶压下去,立即爽朗一笑,“状元夫人聪明无双、慧眼如炬,鄙人这点小心思还真是无所遁形。”
  嘴上表达着惭愧,李员外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商人逐利乃是天性。陆公子是本朝最年轻的状元郎,且不说未来官途如何,只要一日无比他更年少有为的状元郎横空出世,陆状元的名号便能被人们记在心里。
  他经营客栈这些年很是清楚,读书人和商人最看重彩头,只要亮出有名气的状元郎住过甚至为本店亲自作的题字,他们再不会考虑去别的店,他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在陆状元功成名就之前结下善缘,有机会求得这样一副可以当金字招牌的墨宝,未来几年力压隔壁东来客栈、成为黄石港第一客栈不在话下!
  那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大好商机。
  李员外再次诚信恳求陆时寒收下他的谢仪,陆时寒却是含笑问颜芝仪,“夫人怎么看?”
  颜芝仪还以为他问的是要不要题字。
  她觉得能狠赚一笔润笔费也不错啦,人家都把匣子里的东西亮出来了,整整齐齐码着的小银锭,一看就很富贵的整套首饰,还有那些字画和绫罗绸缎,加起来可是价值不菲的东西,这一波堪称一本万利,换她她能写到手抽筋!
  然而人家只要陆时寒写,而她也不知道读书人对卖字这种事是否抵触,只好忍痛不去看这些好东西,仰头真诚的对陆时寒道:“寒哥做主便是,我都支持。”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第一次喊她“夫人”,听起来竟还有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小心脏不由乱跳了几拍。
  陆时寒没有发现颜芝仪的小鹿乱撞,因为看到她并不为眼前的财物所动、仍然全心全意信赖自己的眼神,他心下感动之余便有了决定,上前一步亲自接过李员外随从手中的那匣子银锭,落落大方道:“用过午膳我们便要启程北上,匆忙之下怕是无法完成真正合心意的画作,只能题诗一首聊表谢意,这些过于贵重了,还请员外收回。”
  李员外虽然诚意十足,也没有想到他会轻易接受且只要一匣子银锭,忙表示道,“陆状元言重了,古籍字画是鄙人为状元准备的贺礼,而绸缎首饰则是赠与尊夫人的见面礼,都是拳拳心意,还请二位不要嫌弃。”
  陆时寒笑着摇头,“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员外不必再劝。”
  读书人买字画自古有之,靠自己本事挣钱并不丢脸,但陆时寒只想拿自己该得的那份。
  事实上若不是他有着新科状元的头衔,仅凭自身书法水平,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一匣子没有清点、还不知具体数目的银锭,是以拿这些作为题字报酬,陆时寒并不认为是委屈自己。
  李员外带了这些礼物过来,自然没打算一部分送回去。
  他还想跟这样前途无量的陆状元关系更近一步,而不是只做一锤子买卖,有心再劝他收下,看他神情坚定的样子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状元夫人。
  自从听说了新科状元的大名,李员外带着激动好奇、和这一份莫名期待的心情,特意又找人打听了陆时寒的生平事迹,虽没有人提到他的婚事,不过李员外也能从中提炼出一些信息,陆状元的夫人或是未婚妻,家世想必一般,大概跟寒门出身的陆状元家境相当,因为若是他高中状元后定了更高贵显赫的亲事,那一去打听,知情者都会提到此事了。
  没有人提状元夫人如何,便是无可说之处。
  李员外还在期待状元夫人出身一般,看到他特意准备的珠宝和绸缎多半会心动,让她开口劝说陆状元改变心意,自然是比他说话更好使。
  然而被他予以厚望的状元夫人,看到陆状元峰回路转又愿意收下一小匣满满当当的银锭子,已然心满意足,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将匣子随手交给杨妈,对于那珠光宝气的首饰和绸缎看都不看一眼。
  李员外:……
  将银子递给杨妈收着,陆时寒自觉事情已经谈妥了,回头问道:“员外对纸笔和诗词内容可有要求?若是没有,在下便回房准备书写了。”
  李员外还真准备了笔墨纸砚,主要是担心陆状元若是赶路匆忙没带上这些,自己备上一份也能应急,用完还可直接送给状元郎,又是一份心意。
  但陆状元这么说就证明他有自己惯用的文房四宝,他自然不敢在状元郎跟前摆阔,忙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状元郎这般说可是折煞鄙人了,我一介粗鄙商贾,哪有资格对惊采绝艳的状元郎指手画脚,您随便写一副字,也是我们这里的镇店之宝!”
  “那我们便上去了,告辞。”
  李员外拱手作揖,笑呵呵道:“几位慢走,鄙人去叫厨子准备午膳为您践行,陆状元忙完可一定要同夫人下来赏脸。”
  午饭总归是要吃的,陆时寒这回没再推拒,拉着颜芝仪上楼回房去了。
  而颜芝仪眼见着他赚了一大笔外快,也不再嚷着要出去了,逛街哪有在屋里数钱来得幸福快落!


第三十一章 她都穿越且成了龙傲天男主……
  回到房间,杨妈放下匣子,便马不停蹄和百叶退出去了。
  她们捧着这匣银子只觉得烫手,同时对姑爷读书写字也感觉充满了神圣。
  以往只听穷书生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什么的,杨妈这种目不识丁的中年妇女只当听个乐呵,内心其实不以为然,光读书不去考功名能有什么出息,该吃不上饭的不是照样吃不上饭?
  如今跟着她们姑爷出了趟门才知自己的浅薄无知,读书真的有黄金!
  姑爷还没拿上朝廷给的俸禄,就有人捧着这么多金银珠宝只求一副字画。
  杨妈自认跟着颜太太主持里外中馈,也是见过些好东西的,那李员外叫人带来的首饰和绸缎全都是值钱货,尤其是那套首饰,太太为姑娘攒了十多年的首饰嫁妆,都未必比得过李员外送来的那套来得贵重!
  至于李员外专程为姑爷准备的书籍字画,她见识少无法估量,但不算那些,光是这三样的价值,家里老爷太太不吃不喝都得攒上三五年,而今人家诚心诚意送上这些贵重礼物,只为了求她们姑爷随便写几个字,简直不可思议!
  当时杨妈和百叶在后面听得都直吸冷气,忍不住幻想,要是姑爷日后不去做官,多给李员外这样的财主写几副字,岂不是也能轻轻松松家财万贯?
  此时此刻,她们才真正意识到,自家姑娘嫁了个多么有能耐的姑爷,并深深觉得自己和姑爷就像凡人和谪仙的区别,生怕在屋里会影响姑爷的发挥,宁愿去外头候着。
  颜芝仪满眼都是金光闪闪的银锭子,根本没发现杨妈和百叶的状态,她们一说没事就准备下去了,她头也不抬的挥手,“去吧,你们回房歇着,或是自己去楼下逛逛都行,记得早些回来用午膳便是。”
  她是准备要陪着男主一起赚这笔外快的,没办法按计划出去逛街,但杨妈和百叶可以自己出去逛逛,本来她俩留在屋里也没啥作用,秦海出去办事还没回来,陆时寒只能亲自去找文房四宝。连她这个自认为比杨妈和百叶有文化的,都很有逼数的没凑上去给他添乱。
  不凑上去才是正确的做法,书籍这些虽不是陆时寒亲自收拾,他对它们却看得比所有行李加起来都重,秦海不再他也清楚它们在哪儿,很顺利便找到了装文房四宝的包袱,有条不紊打开、将所需用具一一取出。
  颜芝仪看着他低头翻找,已经准备好等他把工具摆好,挽起袖子当一个合格的磨墨机器,她也要为这笔巨款贡献一份力量。
  不是颜芝仪自吹自擂,当初为了做好给男主红袖添香的基本工作,她可是私下苦练了好久的磨墨技巧,动作姿势无一不精巧,男主看了都说好!
  不过暂时还没到发发挥的时候,颜芝仪依然一动不动趴在桌子上,终于将蠢蠢欲动的小手伸向钱匣子,嘴上冠冕堂皇的说:“寒哥,我帮你数数一共多少银子哦。”
  陆时寒早知她忍不了多久,头也不抬的应了声好,颜芝仪便迫不及待将钱匣子搂过来往桌上一倒,沉甸甸的银锭子便滚了一桌子。
  目测就能猜到大概有多少,但颜芝仪对数钱这事充满了仪式感,非要郑重的将它们一颗颗捡回钱匣放好,最后大声宣布道,“一个银锭子差不多五两左右,总共二十颗,刚好一百两银子!”
  首都五分之一房子轻松到手,这可太有钱途了!
  陆时寒这时抱着文房四宝过来,觉得这数目与他一眼瞧过去的相差不大,随口夸道:“仪儿果真聪慧又能干,日后还需仰仗你操持庶务了。”
  颜芝仪傲然昂首,丝毫不谦虚道:“那是自然。”
  身为商人的女儿,数钱这种传统技能她能忘吗?
  陆时寒见她只顾着高兴和自豪,根本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无奈之余只能更为直白的提醒道,“既然清点过数目,暂且将它们收起来吧。”
  “好。”颜芝仪点头应的欢,其实根本没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还在自觉的将匣子盖好往他所在的方向推,想让男主把钱收起来,她数完就算过了把瘾,并不觊觎他的财产。
  毕竟她的私房钱比陆时寒只多不少~
  发现陆时寒并不碰着这匣子巨款,反而只顾低头摆弄自己的笔墨,颜芝仪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但还有些受宠若惊,缓缓抬头指着自己问:“寒哥这是叫我帮你保管财物吗?”
  陆时寒正低头把宣纸从匣子里取出来。
  都知道读书人光是笔墨纸砚的开销便不是常人可以供应得起,宣纸这种备受文人雅士推崇的高端精品更是价值不菲。即便成了新科状元,陆时寒也没有奢侈到随便用宣纸的地步,今日是因为李员外给的实在太多,他才拿出了自己所剩不多的真爱,将它在厚麻布字垫上铺开的动作堪称专心致志、小心翼翼,一边还在头也不抬纠正颜芝仪的用词,“不是帮我,这本就是你我所有。”
  无论是在结婚前,还是结婚后,颜芝仪都没有想过要掌握陆时寒财政大权的问题,原因有三点,第一是她自己就很有钱,不需要通过掌握老公的工资卡来给自己增加底气;第二是作为看过剧本的人,颜芝仪很清楚男主只是个清贵文官,后期因为好兄弟上位,以权谋私给他赏了很多金银财物,甚至连亲王规格的府邸都连着房契一起送给他了,那时他们可以过上朱门绣户的生活,但在那之前的十几年,他的那点俸禄大概只够养活一家老小,她掌握了也没啥意思。
  最后还是老生常谈的圆房问题,颜芝仪始终觉得没开车他们就是有名无实的表面夫妻,相当于是同居的亲密情侣?感情再好也不能直接管男朋友要工资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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