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第167/298页


  他仿佛在拥抱情人一般,姿态轻柔,眼尾缓缓流下两行清泪,但脸上却带着嗜血扭曲的快感,将手一点点插入了离索的心口,前去摸索帘钩的剑灵心。
  剑灵之心能让他在短暂的时间内将修为提升到顶峰,到时冲击埋骨冢的结界会多一半的胜算。
  离更阑在埋骨冢四十年,所积攒出来的灵力在这一瞬间悉数用光,若是得不到离索的剑灵之心,那他这些年的隐忍蛰伏全都功亏一篑。
  离更阑缓缓地摸索寻找剑灵心,就在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一团火光似的心脏时,一道剑光猛地从不远处袭来,只是一瞬直接将离更阑的手腕齐根斩断。
  离更阑此时只是分神出了埋骨冢,得不到剑灵心根本维持不了片刻。
  斩断他手臂的灵力太过熟悉,离更阑几乎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缓缓抬头看去。
  不远处,沈顾容一身青袍,双眸的冰绡和白发被风吹得胡乱飞舞,他长身玉立,手持九息剑,一身清冷至极的杀意虽不骇人,但却仿佛寒冰似的,逐渐蔓延到周遭,将离更阑包裹住。
  离更阑抬手一甩,齐根断掉的手腕上长出一根根黑色的线,飞快化为手腕。
  他看着沈顾容,似笑非笑道:“沈奉雪,你又来坏我好事。”
  沈顾容拎着剑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漠然地看着他,冷淡道:“你想对我离人峰的弟子做什么?”
  离更阑笑了笑,一抹脸颊上的血,道:“如你所见,挖心啊。”
  沈顾容面色丝毫不变,只是将手中的剑柄握得更紧了。
  离更阑看到沈顾容过来,就知道离索这颗心他是拿不到了,四十多年功亏一篑,他脸上也没有多少气急败坏,反而像是遇到故知似的,魔瞳一弯,俊秀的脸上全是笑意。
  “十一。”离更阑笑着说,“听说你前些天被降下雷罚了?”
  沈顾容一怔。
  离更阑看到他这副样子,哈哈一笑,仿佛十分快意。
  他将离索放到地上,笑着说:“我之前就同你说过,神器滥用会降下雷罚,你不听我的……”
  他还没说完,沈顾容就面如沉水地一剑刺了过去,破空声裹挟着利刃穿透皮肉的声音响彻耳畔。
  沈顾容冷冷道:“废话太多。”
  说罢,他狠狠将九息剑一旋,离更阑瞳孔微微张大,他被刺了一剑,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反而抬手一把握住沈顾容的手腕,脸上全是张狂的快意。
  “沈奉雪,你记着。”离更阑又恨又疯地看着他的脸,“我一直都在暗处看着你。”
  沈顾容手腕一抖,又是一道灵力挥过去,离更阑整个人霍然化为一团黑雾消散在他面前。
  方才看到离更阑时,沈顾容心口一直源源不断涌起的杀意在这一剑下逐渐散去。
  那又是沈奉雪潜意识里对魔修的杀意。
  哪怕他只是受杀意驱使,但这依然是沈少爷在这个世界中,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将剑刺入人的身体,但因为离更阑只是一缕分神,没有血痕也没有尸体,让沈顾容好受不少。
  沈顾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浑身是血的离索扶起来,看到他心口的伤痕竟然在一点点的消散,他才真切地意识到,离索并不是人类,而是和九息那样能随意变化人形的剑灵。
  离索很快就修复好了身体,幽幽转醒。
  沈顾容正在看着埋骨冢外围的魔气,不知是不是因为离更阑被沈顾容击溃了那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分神,埋骨冢外围常年萦绕的黑雾竟然悉数驱散。
  他正想着这次魔修八成能在里面安分数年,离索的声音从后传来:“圣君?”
  沈顾容看到他醒了,也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吧?”
  离索脸色惨白地摇头:“多谢圣君救命之恩。”
  沈顾容:“无碍。”
  就在这时,牧谪和奚孤行堪堪赶到。
  一看到师尊,离索立刻后怕地上前扑到奚孤行面前,眼圈通红地说:“师尊!弟子方才险些被杀。”
  一看到徒弟,沈顾容立刻双眸放光地看着牧谪,控制住自己扑上去的冲动,心想:「徒儿!师尊方才杀人了!」
  牧谪:“……”


第81章 月下仙人水,水进到耳朵里去了!……
  奚孤行把大惊失色的徒弟带回了长赢山。
  牧谪把比离索还要大惊失色的师尊带回了泛绛居。
  沈顾容裹紧身上的鹤氅, 坐在桌案旁皱着眉煮茶。
  牧谪一边给他用火灵石煮水,一边在识海中和九息说话。
  “真的没有,我是说真的。”九息就差撒泼发誓了,“圣君就过来,一剑把那魔修的手臂给斩了, 之后随便叙了两句旧, 他就把那魔修给砍了,是真的真的!那魔修真的没有对你师尊做什么!”
  牧谪还是担忧:“那你将他们说的话重述一遍给我。”
  九息:“……”
  “你好烦啊。”九息抓了抓头发,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将沈顾容和离更阑的话一一告知了。
  牧谪若有所思。
  九息:“你师尊杀人的时候可凶了, 眼睛眨都不眨, 冷血冷面、辣手无情说的就是你师尊了。这三界数他修为最高,有谁能欺负得了他啊,你别瞎操心了。”
  牧谪拧眉。
  虽然他师尊面上不显露分毫情绪,但心中对于杀人的惊吓可做不得假。
  他左思右想都想不通,只好作罢。
  煮好了茶, 沈顾容捧着茶杯, 无声叹了一口气。
  牧谪轻声问:“师尊为何叹气?”
  那魔修四十年积攒的分神被沈顾容一剑破除, 若无意外, 离更阑能有十年再也做不得乱了。
  这该是好事。
  沈顾容垂眸盯着杯中的茶叶,突然问:“你知道被关在埋骨冢的魔修是谁吗?”
  牧谪以为他还在自己杀人而心伤,尝试着抬手碰了碰沈顾容的手背, 察觉到师尊并未排斥,才将整个掌心贴上去。
  “他是作恶多端的魔修。”牧谪柔声说,“师尊杀他是为民除害。”
  沈顾容的手常年冰凉, 乍一被牧谪温热的掌心包裹,他指尖微微一颤,顿时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他呆了好一会,才不自然地缩回了手,顾左右而言他:“三水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还是三水好套话。
  牧谪眸子一沉。
  沈顾容这副模样明显是有心事,但牧谪却无论如何都听不到他内心到底在苦恼什么,本来是打算一步步地引导师尊信任依赖他,但好不容易往前进了一步,沈顾容竟然退缩了。
  而且看样子还打算找温流冰来为自己排遣苦恼。
  起先牧谪并不能理解虞星河为何天生善妒,一点小事都要和旁人争抢,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妒忌真的像一种遇风就疯长的乱草,根本无法掌控。
  牧谪强行按捺住自己扭曲的思绪,温声道:“三水师兄有要事回风露城,应该要忙上许久。”
  沈顾容的失望显露无疑:“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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