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第268/298页


  沈顾容突然心砰砰跳。
  巷子一片黑暗,牧谪似乎抬手隔绝了巷口,主街上的声音瞬间被隔绝在外,整个巷子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以及衣衫摩擦的声响。
  沈顾容定了定神,觉得面前的人是牧谪,他没什么好怕的。
  有了这个念头,沈顾容这才恢复镇定,松开牧谪的手,双手拢着袖子,慢条斯理道:“我之前骗了你。”
  黑暗中,牧谪的身体微微一僵。
  沈顾容感觉到他呼吸骤然急促,大概知道他一定是在纠结这事所以才会这么反常的。
  他叹了一口气,一五一十地将失忆当成夺舍的事告知了牧谪,最后还加了句:“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沈顾容说完后,牧谪呆怔了许久,才笑了笑,道:“不重要。”
  沈顾容歪头:“嗯?”
  沈顾容眼睛的灵障还未完全消散,哪怕是大乘期也无法动用修为去看,黑暗中他看不见牧谪的神色,只能靠着分辨他的语气来判断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牧谪语气听起来好像没生气,但这话怎么越听越奇怪。
  他正想着,牧谪已经走了过来,再次抱住了他,只是这一次的怀抱十分轻柔。
  他抬起手轻轻摩挲着沈顾容的后颈,看着那方才的牙印已经在灵力运转间缓缓愈合,只是几息已经化为了淡粉色的牙印,包裹着那枚鲜红欲滴的红痣。
  又欲又撩人。
  “不重要。”牧谪面无表情,散瞳依然未合,看着极其诡异,但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师尊是谁不重要,我不在乎。”
  这句话听着倒像是情话,沈顾容晕晕乎乎地信了。
  见危机解除,沈顾容往后缩了缩,这才笑着道:“你不生气就好——唔,别动我后颈,很痒。”
  牧谪从善如流地收回了手,轻声问:“师尊身上的痕迹……消得很快。”
  沈顾容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点点头,道:“灵力运转,一般小伤很快就没了。”
  牧谪微怔,他抚摸着自己后脖颈上依然没有消去的痕迹,不知怎么突然笑了,他伏在沈顾容肩上,喃喃道:“师尊不喜欢我在您身上打戳吗?”
  沈顾容小声嘀咕:“你那哪是打戳,你是要吃人啊。”
  沈顾容后颈太过敏感,被咬了一口难受得要命,他扒拉了一下衣襟,露出他白皙如玉的脖颈,他指了指,示意牧谪往这里咬。
  “你咬这里吧,痕迹我留着。”沈顾容说,“后面……太难受了。”
  牧谪沉沉盯着他的脖子,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血液缓缓流动在指腹下,脉搏跳动。
  “好。”他乖顺地说。
  沈顾容松了一口气,乖乖扒着衣服,等着牧谪在他脖子上打戳。
  但他等了又等,非但没等到脖子上的戳,反而后颈刚刚消除痕迹的地方又被狠狠咬了一口。
  沈顾容:“……”
  沈顾容简直都要哭了:“牧茞之!”
  牧谪做完了坏事,非但没有任何悔恨之意,语气还十分平淡,道:“可牧谪就喜欢留在这里。”
  “疼!”沈顾容在黑暗中瞪他,“又疼又痒,又酥又麻,你想难受死我吗?”
  沈顾容也来了脾气,直接抬手在后颈上一抚,那牙印再次消失。
  他一扯衣领,冷冷道:“就脖子。”
  爱咬不咬,惯着你的臭毛病。
  牧谪面无表情看着他,再次将他的手握住,在后颈处咬了一口。
  沈顾容:“……”
  「逆徒!混账!」
  沈顾容都不记得自己被咬了几次,最后他实在是被牧谪的固执给吓怕了,终于忍着难受妥协。
  “好好好,就这里就这里。”沈顾容眼尾潮红,微微偏头,蹭掉冰绡上的水珠,声音低哑地抱怨道,“我迟早会被你弄死。”
  牧谪看着他像是哭过一遭的脸,终于满足了。
  散瞳缓缓凝聚成瞳仁,牧谪将结界解开,光芒从外倾泻进来,微微照亮他面目全非的半张脸。
  沈顾容忍着难受轻轻摸着后颈的牙印,说来也怪,那枚红痣的地方他自己摸没有任何感觉,怎么牧谪一碰他就隐约有种不文雅的反应,身体软得都要化作水,险些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这是什么道理?
  他正嘀咕着,无意中看到牧谪的脸,愣了一下,才皱眉道:“你的脸怎么了?”
  牧谪依然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垂着眸,乖顺得很,他淡淡道:“疫毒复发了。”
  “复发?”沈顾容上前摸了摸他的脸,仔细探查了半天,才道,“不可能啊,人脸树给的灵果不是将你的疫毒解得差不多了吗?”
  按照道理来说,不会复发才对。
  牧谪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眸子沉沉地看着他,语调却和平时如出一辙,没有半分变化。
  “师尊,我的脸若是从今往后都变成这样,您还喜欢我吗?”
  如果我没了那张和先生一样的脸,您还会像之前那样待我好吗?
  您待我所有的特殊,会因为这张面目全非的脸,而毫不留情地收回去吗?
  牧谪设想了一下沈顾容毫不犹豫舍弃他的场景,顿时四肢百骸都在剧烈的沸腾,好似一腔热火似的真心化为熔浆,一点点流遍全身,将他生生烧成一具行尸走肉似的枯骨。
  但如果沈顾容真的因为这张脸而抛弃了他,牧谪想了想,就算他有再多逼迫他屈服的手段,也根本舍不得往沈顾容身上用。
  他只能任由沈顾容如流沙似的从他指缝中流下,半分痕迹都留不住。
  牧谪面不改色,但身体却已经在微微发抖。
  他突然又开始恐惧沈顾容的回答,他盯着沈顾容的嘴唇,几乎想要惊惧地阻止他,阻止他说出任何自己不想听的话。
  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用那张先生的脸来接受沈顾容的所有善意,所以爱意,难道不好吗?
  牧谪明明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但依然还是用胎记遮住面,来试探沈顾容。
  他无法接受自己被当成另外一个人来被爱。
  牧谪满脑子一片纷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时辰,反正牧谪觉得过了许久许久,沈顾容才轻轻启唇,开口了。
  “你在想什么?”
  沈顾容好奇地看着他。
  牧谪一呆,茫然抬头,他设想过沈顾容的无数反应,或许他会转身就走,或许会欺骗自己说不在乎什么脸,或许……
  很多个或许,但从来没有想过沈顾容会有这个……极其普通的反应。
  沈顾容脸上是真真切切的好奇,似乎很奇怪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就像是他听到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在问他为什么花儿是红的一样。
  他满脸疑惑,有好笑,有宠溺,还有更深的爱意,就是没有牧谪最恐惧的疏离和厌恶。
  牧谪呆住了。
  “你的脸变成这样又怎么了?”沈顾容说,“再说了,你自小不就是这副模样,我都看腻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牧谪的脸,“啧”了一声,笑着道:“我又不是什么为了脸才喜欢你,你就算毁了容对我来说也没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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