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第41/298页


  趁牧谪在看窗外焰火时,沈顾容偷偷摸摸地从牧谪圈起的手臂蹦出去,连扑带爬地就要去找虞星河身边找雪满妆。
  他才刚扑了几步,身体突然被一只小手抓住,接着整个人悬空,再次被牧谪逮了回去。
  沈顾容正要装傻,突然感觉握着他身体的手微微传来一阵力道。
  之前牧谪捧着他都怕把他碰疼了,力道从来不敢放大,而现在他好像没了顾忌,直接紧紧抓着沈顾容的整个身体,眸光沉沉地看着他。
  好在沈顾容一身绒毛,被握着也不疼。
  他有些诧异地看着脸色阴沉的牧谪,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
  牧谪轻轻吸了一口气,抬起另外一只手抚了抚沈顾容的小脑袋,声音又轻又奶,还带着点孩子的稚嫩。
  “你是我的。”
  像是孩子宣告玩具主权似的,但沈顾容听着,不知为什么却感觉后背一冷。
  牧谪看到他呆住了,又将掌心的力道松了些,垂着眸轻柔地摸了摸沈顾容的头。
  “别总想着去别人那,如果你还想偷跑,我就只能拿链子把你锁起来了。”
  沈顾容:“……”
  沈顾容幽幽地看他,心想若我现在是人身,你小子肯定也要被逐出师门。
  平日里牧谪性子稳重,行事不温不火的,时不时还带着些不讨喜的阴沉,和虞星河一比存在感堪称稀薄,有时连自诩公平的离索都会本能偏爱跳脱的虞星河一些。
  沈顾容本来还觉得牧谪是个随遇而安的乖孩子,只是被沈奉雪“虐待”后有些寡言少语,现在这番话下来他才明白,牧谪之前并不是不抢,只是懒得争抢对他来说并无意义的东西。
  而这只鸟……
  牧谪从刚捡到它时就倾注了过多的注意力,对它的情感甚至比沈奉雪还要多。
  牧谪自从随沈奉雪来到离人峰后,手中一切全都是沈奉雪一厢情愿给他的,灵物、地位甚至是修为,他宛如一个空壳,被人强行塞满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他却从不觉得满足,心中只有惶恐。
  牧谪为活命,自小便会察言观色,仅仅只有六岁却比一些大人更加透彻,但是无论如何他都看不透那个一身仿佛霜雪缠身的沈奉雪。
  他的师尊,青衣白发,眉目间仿佛有着化不完的冷意,骤然抬眸时,一个眼神都能让牧谪在炎炎烈日下浑身发冷。
  牧谪所拥有的东西,全靠沈奉雪决定去留,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受自己掌控。
  这只无意中闯入他生命中的小小灵兽,或许只是他为了证明自己还属于自己的唯一证据。
  牧谪垂眸轻轻摸着沈顾容,见他不吭声了,才把他放下来。
  这次沈顾容不敢再跑了――要是牧谪真的拿链子把他锁起来了,沈奉雪一世英名被尽毁,哪怕死了大概也要跳出来和沈顾容同归于尽。
  岸边人群熙攘,画舫的小厮恭恭敬敬地将前来乘船的一行人迎上来,无意中抬头扫了一眼,脸色瞬变。
  来的一行人有六人,暗红披风上绣着龙飞凤舞的诛邪暗纹,在烛火下也能看得清楚。
  “诛邪……大人。”小厮脸色苍白地陪着笑,“我们这画舫上有离人峰的辟邪符,应当没有鬼祟作怪,不知……”
  诛邪行事阵仗往往很大,若是真的有妖邪和诛邪打起来,八成整条河都要被炸了。
  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衣着宽檐帏帽看不清容貌,他声音低沉:“画舫并无邪祟,我等只是来寻人。”
  小厮这才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将他们迎了送去。
  入了画舫,帏帽男人旁的诛邪低声道:“温大人,洞庭水鬼能力诡谲,一入雪夜河定是如鱼得水,我们若不早些将其抓捕,恐生事端。”
  温流冰置若罔闻。
  那人见他一门心思只想找人,想要再催促却又知晓温流冰独断专行的性子,无声叹了一口气,不再提此事。
  另外一个诛邪扫了一眼装饰奢靡的画舫,不太确定地问道:“大人,圣君当真会在这种地方?”
  温流冰这次开口了,沉声道:“弟子契不会出错。”
  “可是您……”
  温流冰眉头一蹙,回头看他,气势不怒自威:“嗯?”
  诛邪讷讷道:“您……不是有晕船症吗?”
  温流冰:“……”
  作者有话要说:
  温流冰:哦,对。劳烦,我要下船。
  呕。
  「沈顾容,马甲,危。」


第22章 三水流冰
  画舫飞庐,离索往窗外探出半个身子,手撑着下颌懒洋洋地看着岸边的人群。
  虞星河挨着牧谪,小小声地说:“牧谪啊,师兄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从出门他就一直在看东看西。”
  牧谪还没说话,离索就偏过头来,拿起折扇敲了虞星河一记,笑骂道:“小崽子,背后道人是非也不知道小声些。”
  虞星河被敲了也不疼,还在那说:“星河说的是真的,师兄一直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样子好像……”
  他歪头想了想,说出了个大逆不道的词:“……怀春的少女哦。”
  离索:“……”
  牧谪:“……”
  牧谪悄悄往窗边挪了挪,省得虞星河挨打时波及到自己。
  片刻后,虞星河眼泪汪汪地捂着被敲的头顶,抽噎道:“师兄,星河知错了。”
  离索被他逗笑了:“打疼了?”
  其实没多疼,但虞星河一向知道什么模样能让人更心疼他,抽抽搭搭地点头,奶声说:“可疼可疼了。”
  离索笑了半天,招手让他过来,虞星河委委屈屈地过来了。
  离索给他揉了揉小脑袋,哄他:“还疼吗?”
  虞星河这才眼睛弯弯,趴在离索腿上,说不疼啦。
  牧谪抿着唇,一边漫不经心地抚着沈顾容的羽毛一边将视线方向窗外,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沈顾容歪头看着,不知为什么突然莫名感觉小牧谪好像在难过。
  牧谪盯着外面的通明灯火出神,突然感觉一直温顺让他抚摸的小鸟不知又在闹什么,躲开他的手,扑扇着翅膀往旁边飞了一下。
  牧谪瞳孔骤缩,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慌再也藏不住,险些不受控制地伸手把那只鸟攥死在掌心。
  他搭在桌上的手在微微发抖,大概知晓自己的想法不对,牧谪强行将心中平地而起的暴戾压下去――但那并不容易。
  那股想要将妄图逃离他掌控的东西全都摧毁的戾气冲刷他的脑海,牧谪的瞳孔在一瞬间骤然闪成散瞳,宛如之前的疫鬼附身一般。
  不过只是一瞬,那浸水似的瞳子立刻恢复如初。
  牧谪突然感觉身心俱疲,连想要逃开他的沈顾容也不想管了。
  “随他去吧。”牧谪心想,“本就不是我的东西,到最后也不会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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