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第66/298页


  奚孤行毫不留情地取笑:“哈哈哈,走火入魔一遭,他变得比之前胆小许多。”
  楼不归在一旁小声说:“十一之前也胆小,有次遇着火还吓得直哭。”
  三人正说着,温流冰手持着兰亭剑一身骇人戾气从离人峰千层石阶上缓步而来,剑上全是刺眼的鲜血,缓缓地往下滴。
  他走上前,剑尖垂下颔首行礼:“师伯,山下妖魔已清理干净,未有遗漏。”
  素洗砚看着他身上的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三水,你杀了三日,那遗漏的妖魔却不知道有多少还躲在暗处。”
  温流冰疑惑地抬头看去:“但离人峰上已没有其他妖修或魔修的气息。”
  素洗砚只是叹气:“你低估了神器的吸引力。”
  世间有百种痛苦万般纷扰,而拥有神器便可拥有逆天改命脱离轮回的机遇,即使只是传言也能让无数人为了一件神器不择手段。
  素洗砚转身走到界灵碑处,抬起修长五指轻叩灵碑,那被青苔遮掩的石碑上一阵密密麻麻的红字骤然浮现,飞快顺着素洗砚的手指往他身体中爬。
  他轻闭双眸,将碑文一点点纳入体内灵脉,原本一片死寂的周遭猛地传来一阵惊天震地的狰狞嘶吼。
  片刻后,素洗砚将手掌按在界灵碑上,灵力反输回去,巨大的石碑上一道繁琐至极的阵法一闪而逝,消失无形。
  而随着界灵碑上的文字重新出现,一道宛如春风似的灵力缓缓形成一个幽蓝的结界,将原本破碎的结界抵消至完全取代。
  结界之外,无数厉鬼被界灵碑上的灵力撕毁,化为灰烬消散在半空。
  温流冰有些怔然。
  那些被挫骨扬灰的东西……就是在这几日躲进了离人峰的鬼修?
  这么多吗?
  素洗砚清洗一口气,缓慢张开眸瞳,将手收了回去。
  奚孤行在一旁耐心等着,见他收了手,才道:“师姐,你还能停留几日?”
  素洗砚摇头:“此番回来我短时间内不会再走了,离人峰灵脉本就不稳,加上往后会有更多人过来破阵。若我离开太久,结界恐怕会被轻易破开。”
  奚孤行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离人峰终于能有个可靠些的人了。
  他正要和素洗砚商谈离人峰的要事,让他帮忙拿个主意,却见素洗砚布好阵后转身就要走。
  奚孤行忙叫住他:“师姐?你去哪儿?”
  素洗砚道:“找十一玩。”
  奚孤行:“……”
  他还没来得及阻拦,素洗砚和温流冰就快步离开了。
  楼不归“啊”了一声,慢吞吞地说:“师姐终于把界灵碑补好了。”
  奚孤行:“……”
  泛绛居,沈顾容正趴在窗棂上祭奠他破碎的少男心,无意中视线一扫,瞥见牧谪抱着书正往偏院走。
  沈顾容自从变成孩子后,奚孤行、楼不归抱他,温流冰大逆不道地抱他,现在来了个二师姐也能毫不费力地把他抱起,几乎所有人都在把沈顾容的自尊心和羞耻心按在地上踩。
  而唯一让他感觉到欣慰的,就是牧谪从不会抱他。
  ――因为抱不动。
  沈顾容忙冲着牧谪喊:“牧谪啊。”
  外面的脚步声一停,好一会牧谪才打开泛绛居的门,在门口朝着沈顾容行礼。
  “师尊。”
  沈顾容在他面前都不顾什么丢不丢人了,朝他招手,用小奶音叫道:“今日有糖吗?”
  牧谪:“……”
  牧谪在心中无声叹了一口气,上前隔着窗棂踮起脚尖把手伸过去。
  掌心躺着一棵用花花绿绿的油纸包裹的糖霜。
  沈顾容正要伸手拿过来,很快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疑惑问:“你为什么不进来?”
  牧谪微微垂眸,轻声道:“大师兄说师尊要休息,不让我们擅自来叨扰师尊。”
  沈顾容歪头一愣,这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都没见他两个小徒儿了,敢情是温流冰争宠不让他们过来。
  “别管他。”沈顾容没有拿糖,而是伸着软软的指腹轻轻在牧谪掌心点了两下,侧着头道,“只要你想来,随时都能来寻我。”
  牧谪被他戳得浑身一僵。
  沈顾容道:“进来呀。”
  牧谪心尖一颤,含糊地应了一声,握着糖进了房。
  刚进了门,牧谪就扫见他的小师尊一身灼眼的红衣,懒洋洋地坐在软榻上扒着窗棂往外看,他没穿鞋子,小脚丫缩在衣摆里,时不时地晃动两下。
  若不是知晓此人正是他师尊,牧谪都会把他当成个真正的孩子。
  沈顾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朝他伸过去要糖。
  牧谪在他面前总是习惯性地垂着头,他刚将糖递过去,突然感觉一只温热的小手握住了他的五指。
  牧谪本能地就要缩回手来,却被沈顾容用力拉着,因为他抽手的力道,沈顾容小小的身体被他扯得往前一栽,险些从软榻上摔下来,被牧谪手忙脚乱地扶稳了。
  沈顾容坐稳后,捏了捏牧谪的五指,问他:“你为什么总是低着头?”
  牧谪浑身一僵,讷讷不语。
  沈顾容只好从软榻上蹦下来,抱着膝盖蹲着微微仰头看他。
  “嗯?怎么不说话?”
  牧谪的声音像是被人偷走了似的,尝试着开口半天却一个字都没发出来,因为着急,他的额角都有些汗水。
  因为他本能低头的角度,视线刚好撞在沈顾容疑惑的浅色眸瞳中。
  牧谪呆怔许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有些发软地喃喃道:“丑……”
  沈顾容没听清:“什么?”
  牧谪的声音都有些不稳了,像是被逼近困境的小兽,但又因为不知道哪来的希望硬是不肯离开,他讷讷道:“因为脸上的胎记……很丑。”
  沈顾容愣了一下,才古怪地说:“丑又怎么了,师尊还瞎呢。”
  牧谪:“……”
  牧谪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师尊会说出这句话。
  沈顾容说完后才意识到不对,他干咳了一声,尽量让自己保持师尊的威严,说:“身体只是一具皮囊罢了,修道之人不必太过在意美丑。”
  牧谪迷茫地说:“是这样吗?”
  沈顾容点头:“正是如此。”
  牧谪尝试着运转灵力,就听到他师尊在心中道:「当然,世间所有人皆是如此,师尊除外。」
  牧谪:“……”
  牧谪心中不知是何感想,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沈顾容含完了一颗糖,素洗砚果真过来给他送小玩意了。
  “这是幽州许多孩子都喜欢的。”素洗砚拿了个拨浪鼓,轻轻摇了摇,拨浪鼓发出清脆的声响,柔声道,“据说这两面鼓是用幽冥兽下颚的软皮制成,可千年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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