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天际》第17/33页



我看到凌亦珣担忧的面孔,“星儿,你怎么了?”他眼睛流露出浓浓的关怀,可是凌亦珣,你对我的好是真的吗?会不会到时又是一场虚幻。

“星儿!你别吓我啊!”凌亦珣把我搂在怀里,声音里无比的焦急,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起码此刻我需要温暖,哪怕是微弱的一点也好。将脸捂进他胸膛,第一次毫无顾忌的放声哭了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他走了,他丢下我走了……

“星儿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恍惚中似乎听到凌亦珣的承诺,可惜我已经麻木了。

岁月蹁跹

时光荏苒,三年时光倏忽而逝,像是什么都是原来的样子,却又改变了好多。我现在被安排在凌老夫人身边服侍,只偶尔在凌亦珣来向老夫人问安的时候,才会匆匆的与他打上照面。

默然无语的眼神对接中,我会怀疑这是我看着长大,一起长大的凌亦珣吗?我们曾经的亲密无间,无话不说是不是我的臆想?那个说要保护我的凌亦珣,他也离开了吗?

只是那熟悉的紫色衣衫所包裹的的的确确是凌亦珣的身体,那幽深如碧潭的眼神不经意一扫便会让人跌了进去,刀锋般锐利的轮廓散发出生冷气息,总让我再鼓不起勇气去跟他说上一句话,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低头与他擦肩而过。

这天他又要出门,到老夫人房间辞行,一家子其乐融融,我看见愈加出落的光鲜艳丽的林姗姗偎在他身边说着悄悄话,时不时传出黄莺般婉转的笑声,而凌亦珣就低下头,满眼温柔的望着他。心里有淡淡的愁绪,想想也不必要伤怀,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终将有他的妻,疏远是在所难免的,不是早就看透了世人皆是过客的吗?

“珣儿,你也不小了吧,家里的产业也接手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凌夫人坐在一旁和蔼的望着他们那一对。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句我心里也正在琢磨着的话,我的手不由自主的跟着抖了一下,故慌乱地低头装作整理衣服掩饰着失态。

只听凌亦珣说:“请奶奶做主吧。”我偷眼瞧过去,凌亦珣波澜不惊的面庞,林姗姗则羞红了脸笑得格外俏媚。

一对璧人让凌老夫人乐得合不上嘴,“好,那等你回来奶奶就把这家给你成了,也算是对凌家列祖列宗有了个交代。”

之后凌亦珣就离开凌府去了兖州,回来已经又是半个月后了。

这天,空气异常烦闷,天上的云层厚重得似乎马上就要压了下来,该是有场大雨吧,却迟迟的不肯降落。

“这天气还真是憋闷啊,星儿,你来。”凌夫人向我招手,我看见了便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刀走进亭子,凌夫人指着桌上的果盘说:“你做的这些个冰镇果品还真是个消暑解热的好东西,你把这些给珣儿送过去吧。”

我说:“这些是专门为老夫人准备的,比较不生硬,您老人家留着自个儿享用吧。星儿另外还做了好一些,厨房里备着呢,不知道少爷回来了,我这就给他送去。”

告别了老夫人,我去厨房挑选了些凌亦珣爱吃的水果。端着果盘迈进枫露居——我曾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已经好久不曾在凌亦珣在家的时候来过了,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局促不安,直到看见那道熟悉的背影,那道身影说熟悉又透着几许陌生,三年过去了,凌亦珣的身躯变得的伟岸了,现在的我怕是只能到他肩膀位置,体型在他身边也是越发显得纤细,真难想象我们形影追随的那段光景。

大热的天气,凌亦珣倒是丝毫不影响,甚至在院子枫树下里摆了一张四方桌,闲闲的做着画。想起以前在枫露居的时候,我总是静静地站在旁边为他研磨,看着他因专注显得异常丰神俊逸的侧脸,然后再低头的时候,栩栩如生的人物像或山水画便跃然纸上了。

“星儿,我的技艺可有长进?”

“啊?”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发起呆来了,凌亦珣的突然出声惊得我手上一松,果盘就要掉到地上去,幸好被他伸手敏捷的接住了。猛然回过神,凌亦珣已经转身搁下画笔,然后随手拈起一块西瓜扔进嘴里,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调皮乖张的凌亦珣,是我眼睛花了吗?

“有啊。”有些恼怒自己反应异常迟钝,半天才想起要回答他的话,之后就杵在那里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了。

“还是老样子,违心的夸别人几句怎么了,又不会缺胳膊少腿的,怎么还是这么吝啬呢?”凌亦珣假意的责备让我有一种久违的亲切,心里一激动,眼眶竟泛起酸来。

“不是啊,少爷的画真的很好。”我低下头,被凌亦珣的大眼睛盯得有些窘迫,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立着,一丝暧昧的气息将我们环绕,像这天气一般让人躁动不安。

何处寻觅

官府在暮云岭搜索了半天,没有一丝踪迹,根据林姗姗的线索,却是在城东抓住了几个小喽啰,他们那副胆小猥亵的样子,一看也只是拿钱办事。果然他们只是奉命抓了林姗姗,然后接到通知再放人,至于凌亦珣压根人都没见到。再严刑逼供也问不出什么,派出去寻人的家丁一个个无功而返。几天过去了,正在大家万念俱灰,压抑的气氛快把凌府压倒时,却从黑云城传来消息说曾看到过凌府的求救信号。这无疑是一道曙光,让所有人都寄情于这最后的希望,于是凌府几乎倾府出动日赶夜赶的追至黑云城。

到黑云城后,好不容易劝住了老夫人留在别院,一大队人马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搜寻并没有确切的目标,只听说大概是在城南端。黑云城地势偏远,城外更是连绵的山脉,在这茫茫山野中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本来是分成的四队人,地毯式的展开搜索,可由于山间荆棘横生,没有现成的路,穿来穿去的,人都散了。我也懒得去管什么组织不组织的,我心里只想着要找到凌亦珣。

树林参天的山间透不出一丝阳光,所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翻越了多少个山头,虽然摔了无数个跟头,我也能感觉离人群很远了,但我偏偏固执的不愿回头,始终觉得有个声音在召唤我,我知道是凌亦珣在叫我,他一定是出事了。一阵风吹过,天上轰隆隆的滚过一阵响雷,然后豆大的雨点就从茂密的树叶间砸了下来。

拨开最后一只挡在眼前的树枝,我视线了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山谷,眼睛由远及近,当慢慢收回来时,突然停留在了我所在的山坡下那团黑影上,心似乎要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少爷!”当我看清凌亦珣全身泥水蜷缩在山坡下时,血液都快停止流动了,一直想要找到他,可真正找到了又怕他现在这样子,我甚至想就这样永远的看着他,也不愿意去证实心中不安的猜测,不知道是怎么连滚带爬的跑到他身边的,颤抖着双手拨开粘在他脸颊的头发,触目是惊心的惨白,这才几天啊,颧骨就凸了出来,他此刻双目紧闭,脸上洒满雨水,嘴唇却干裂得厉害,留下点点暗红色的血痕。这还是倜傥俊俏的淩少爷吗,心如针扎般的疼痛,是谁把你折腾成这个样子?

轻轻碰触他的胳膊,有些不敢相信指间传来的温度,肆无忌惮的抚摸着他的躯体,终于确信不是自己的幻觉,脑子里紧绷着那根玄终于松了,脑子瞬间的空白,狂卷而来的兴奋让我忘记了矜持,把他死死的抱在怀里,隐忍已久的眼泪再不受控制泛滥成灾,感受着他体内微弱的温暖,心底泛起一股强烈的委屈,鼻子一酸,我顾不上他的疼痛,狠狠的捶着他的肩膀,“凌亦珣你这白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越哭越是悲愤,声嘶力竭的喊着“凌亦珣!”这个名字,可惜声音传出不远便被雨水吞没。

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埋怨自己的大意,早该发现他身上不寻常的热度的,同时绝望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不管怎么样,我绝不允许自己在找到他后却又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想到了我之前查找过的洞穴。

半拖半扶的把凌亦珣拽进了狭小的山洞中,最后一丝力气已经用完,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凌亦珣沉重的身躯顺势压了下来,让我的后脑勺更加结实的磕到冰冷的石头上,泪都冒了出来,紧紧的搂着凌亦珣的肩膀,希望以此借住力量来抵制那快让我昏厥的疼痛。

“亦珣,你醒醒好不好?”喃喃低语,我多希望他此刻能醒来和我说一句话,哪怕只是睁开眼看我一眼也好。

无法顾及此刻的狼狈了,抬起手臂狠狠的咬下去,直到感觉身体的潜能被激发出了一点点才放开,小心翼翼的把亦珣翻躺在地,再从破败不堪的衣服上扯下一块碎布,从外面接了些雨水把他手脸抹拭干净。想了想把他湿透了的衣服也通通脱掉,还好没有什么外伤,却又更加让我担忧他的昏迷不醒。

洞里什么都没有,一堆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山草已经腐败发霉。实在不忍心让他躺在冰冷的石板上,我脱掉同样湿透的衣服,只有贴身的亵衣已经被体温烘了半干,咬咬牙把它全部脱了下来,然后再匆匆的把冰凉外衣裹上。将潮霉的厉害的草给捡了出来,铺平了垫上一件稍宽的干衣服,然后把亦珣挪上去。剩下的亵衣轻轻搭在他身上只能遮住一些重要部位。做完这些,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动一下,只能抱着膝盖倚着洞壁坐在他身边,“亦珣,我真是个笨女人,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对不起……”

情意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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