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田园生存手册》第115/117页


  随着话落,薛宝珠便察觉到手腕上有松动,心底暗吁了口气,她在腰带上藏了一根软鞭子,是上京城前找师傅特意做的,直到回来才取,试用过后十分趁手好用,收放好力道便能随自己心意,这遭正好能派上用场。
  然还不是好时机,她便透过黑布的下线看到苏温抬起空的手往上去,下意识就觉得不好,想也没想就挡在了苏温身前,伴着一声叫大哥的惊呼,薛宝珠只感觉后背如被割开般火辣辣的疼,而那角度正是冲着苏温的眼睛去的。
  “宝珠――”
  ***
  薛宝珠是整个后背被划开疼昏过去的,等再醒来就听到苏温在哭,还絮絮叨叨在说些什么,她听不真切,只觉得后背清凉的但钻心疼,头也昏沉沉的,没甚好气地吐了词儿,“别嚎,还没死呢。”
  苏温听到她说话依旧止不住抽泣,“你……你醒了,他们不给你看大夫,只说用了金疮药,你……你还好么,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薛宝珠也很无语,可她又不能说什么,苏温一个大家闺秀自然不晓得看到绑匪脸会被灭口这道理,怨也是无力的,可她好像听到什么温泉,什么害人的,只觉得浑身冷得厉害。“外面热么?”
  “有点热……热的。”苏温不明所以地嗫喏回答。
  那就是白天了,可能是午后,薛宝珠只能靠这个分辨白天黑夜过去多久,这伤口这么弄着肯定是发炎了,她这辛辛苦苦各种抹的要是留下疤可怎么办啊,估摸得有好长一条,裴劭以后亲起来不舒服咋办……临昏过去前她依旧胡乱想到。
  金陵屏州,裴劭正将人遣散了在厨房里做面食,旁的不会,那一碗薛宝珠每回等他回去的豆角焖面他最是想念。
  通过做面,就好像她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劭儿,你做的……酱油面?”裴林氏进来的时候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道。
  “……”裴劭沉默。
  裴林氏瞅着儿子那模样,便晓得自己说错话,可看着那一碗一言难尽的面,于是还是很愉快地将这话题掠过了,“你不是说要去汴城么,何时动身,可需要我一同去?”
  “大概就这两日了,我领她回来见您。”
  “也好。”裴林氏含笑点头。“我一点都不想吃酱油面,想吃儿媳妇做的。”
  “……”
  正这时,门口突然闯了人进来,风尘仆仆的尹奉跪在裴劭面前,“属下失职,小掌柜在几日前遭人掳走,到现在……尚未寻到。”他安排了人继续搜寻,自己便先一步来金陵报信。
  “劭儿……”裴林氏晕了晕眼,自是知道裴劭将她保护的用意,却没想到出错在那姑娘身上,“可是你那四叔……”
  “尚还不知,只不过似乎还与苏家千金有干系。”尹奉与裴劭细说了详情,为的就是判断薛宝珠如今到底会在何处。
  “母亲,我出去一趟,你且安心,我……定会将人平安带回来。”裴劭平和眼眸顷刻间凝聚浓烈暗色,翻涌着凶悍情绪,是对着急神色的裴林氏说的亦是对自己说,随即带着尹奉快步踏出了屏州别院。
  十日,整整十日,半点消息都没有,汴城苏家,八宝楼,金陵屏州裴府,裴明远等都在搜寻薛宝珠的下落。可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着。
  十日后,裴明德登门造访。
  “啧啧,果然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裴明德正立在他面前,打量着裴劭眼下这副模样,下巴青茬,显是憔悴,“托那位小掌柜的福,你这最后的杀招不够狠,你看,你看看,二哥说教得对,你就是太重清了。”
  “不然早该将裴昭扔进大牢里,哪会让我有机会利用。”
  “她人在哪?”裴劭盯着他,压抑着怒意的嗓音低沉而冰冷。
  “何须为了一个外人弄成这副模样,今日你我叔侄难得见一面,也该好好叙叙旧不是。”裴明德笑眯眯地看着他,笑意却不达眼底,想到前一段时日险些被这人断尽他所有后路,如今再看着他的落魄样实在是痛快之极。
  裴劭却是不愿与他说,宝珠儿还没找到,他没那个时间浪费。正是擦肩之际,余光见着一抹玉白,便叫那人攥在了手心里,垂下一块花好月圆的玉佩。
  “如此,可与我好好谈了吗?”
  裴劭瞳孔骤然紧缩,几乎是一瞬就将玉佩攥在了手心中,“四叔想谈什么?”
  “裴家遭皇上忌惮,盛极必衰是一定的,但你却有这本事保全了裴家的风光,不得不说裴昭真是哪怕连半点都及不上你,却还做着当家美梦,实在可笑。”裴明德自己说着就笑了起来,尽是嗤讽之意。
  裴劭摩挲着掌心里的玉佩不语。
  “可我不信你当真没有留有后手,不,是依照大哥的性子,定然是有后路。你予出去的那些里可不包括珍宝楼,或者说还有更多,譬如裴氏藏宝……”
  “四叔是在说笑?”裴劭闻言抬眸,冷峻神情中携了愠怒,“单是这话传出去便是欺君之罪,珍宝楼并非是裴氏所有不在名列有何奇怪,四叔借此发散未免想太多了罢!”
  “是归那八宝楼的小丫头。”裴明德了然笑了,神情却是一寸寸冷了下来,耐心锐减,“我也不与你兜圈子,你也休想糊弄我,那丫头现在在我手上,你若是不想她有事,最好乖乖把握想要的给我,我予你五日期限,五日后,你那心上人香消玉殒了可就怪不得我。”
  裴劭的身子因他最后一句僵硬一瞬,倏然攥紧了玉佩背到身后,复抬眸时眸中一片冷彻,“当初你可是也用这法子逼得三叔就范……害我父亲车队出事,若非三叔最后赶到只怕真要叫你得逞,可怜裴昭失去双亲还要叫你蒙骗利用,他那样敬你爱你,你于心何忍?”
  “那是他蠢。”裴明德面对裴劭,两人早已互相明了,便也不在意那表面功夫,“跟他爹一样,哄个两句便找不着北,还只顾那儿女情长。我将人领出来,他开口便提要去汴城找那苏温,我送他去,予以盘缠,再在半道让人抢了,他身文分文又饱受磨难,到了汴城地界不为苏牧山接受,最终可不还是恨到你头上。”
  “你那宝贝心上人就在汴城,临行我便提点过一二,这般合心意的傻子真是不好找了。”裴明德想起便勾起嘲弄笑意,视线放在了裴劭身上,“不过这话你就是捅到了他面前说,他也不会信你,只当你是为你父亲开脱,他恨你,不过这点上,他又不像他父亲,帮了我这么多忙,我不会亏待我的好侄儿的。”
  裴明德哈哈大笑着离去,仿佛多年以来的野心都已达成似的痛快。不,是很快就要达成了,他一直觊觎的,而非作为依附的存在……
  秋风起,撩动裴劭衣袂,那人站着一动未动,突然一团黑影被团着滚到了他脚边。
  “裴昭,你可听到了?”裴劭的声音无悲无喜,仿佛与之前着急寻找薛宝珠的那人分离开来,沉静得可怕。
  “唔唔……呜呜呜……”被塞了布团无法说话的裴昭模样狼狈,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此刻瞪得仿佛要吃人般,怨毒地看向裴明德离开的方向,口中不停呜咽,像是质问。
  “祖父在世时就说过,四叔性子凉薄,怕是个没心的,所以裴家所有事务都是由父亲与三叔全权执掌,也更造就了四叔偏执,裴家没有财富能填饱他的野心,如今宝珠和苏温都在他手上,宝珠于他是威胁我的筹码,而苏温未必能受到好待遇,你可后悔?”
  裴昭听到苏温的名字颤动了一下,被堵着的嘴发不出话音,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气瘫软在地上,任一行懊悔的眼泪缓缓淌下。
  裴劭眼神示意尹奉取了他嘴里的布团,一道沙哑含着怨毒的嗓音切切响起,“我要杀了他,放开我,让我去杀了他!”
  裴昭开始疯狂地扭动,在地上仿佛能磨蹭开捆绑的麻绳,却也只是徒添新伤罢了。可眼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裴明德还没走远,他要杀了他报仇!
  “你杀不了他。”裴劭顺着他的目光凝向门口,那里早没有裴明德的身影,那一瞬目光幽远至深沉可怕,“先救人。”
  挣动的裴昭听到这话倏然停了下来,迟缓了道,“……如何救?”
  裴劭瞟向他,“还像以前那样。”
  ***
  约定的五日期限很快就到,裴明德老神在在地等在聚贤茶庄,整座楼都将他包了下来,四周也遍布了他的手下,当然最重要的是筹码被安置在十分安全的地方,如此,裴劭就算有再多花样也是不敢试。
  这都多亏了他的好侄儿。
  “昭儿,你可怪我绑了苏温?这只是暂时的,等裴劭交出我要的东西,四叔不会忘了你的好。定叫你堂堂正正地站在苏牧山面前,让他将女儿许给你。”
  裴昭站在裴明德身侧,脸上尤挂着青青紫紫的淤痕,听到这话露出巨大喜色,“谢四叔!”
  裴明德点了点头,对于给点小甜头就能得到他满心拥戴这等事十分擅长,看着从苏牧山那逃出来还慌忙求自己帮忙找苏温的傻侄儿,心底摇了摇头,甚是把控人心的自得。
  不多时,按照约定时日,裴劭当真只领了尹奉前来,不过裴明德也未放松警惕,对于此人心计深有体会,能约在此处交易自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裴劭入内后,先是环视四周,最后才落在裴明德的身上,“人呢?”
  “自然是在很安全的地方。”裴明德笑道。
  裴劭拧眉,狡兔三窟,裴明德算得上是翘楚,每每有点头绪便转移地方,整个屏州那么大,要翻过来找人已属不易,何况被转移来去。“四叔这般就没有诚意了。”
  裴明德却是直直盯着尹奉怀抱的匣子,认定里面是自己想要的,目光中透出热切,“你只消把东西给我,我就将人放了,如何没有诚意。”
  “四叔可不是什么言而有信的君子,我总要防着点的,若她少一根头发丝儿这里头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给。”裴劭的手搭在了匣子上,轻轻叩了两记,不知何材质的,竟发出沉重的闷响,外面带着一把小锁,钥匙显然是在裴劭手中,即便抢了也无用。
  裴明德脸上露出不悦,却不得不妥协,人他当然亦是安排在此处,两个弱女子于他来说何用,也正是晓得薛宝珠对裴劭的重要,在得知手下竟然将人伤了后亦是大怒惩治了二人,裴劭会提出这等要求并不意外,他拍了拍掌,两丈宽的屏障叫人搬开,露出后面的精巧密室,二人就被那般绑着站在了他眼前,可隔着密室的门墙触碰不到。
  裴劭近乎贪婪地凝着薛宝珠晕粉的脸颊,便看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上绽出笑意,红唇启阖,传出虚弱的声音。“我没事。”
  “裴大哥……救我。”苏温再次抑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她自小养在深闺何时受过这种罪,见着裴劭一瞬的委屈悉数爆发,亦是满心欢喜。
  裴明德身旁的一道影子动了动,却是很快,又停住了。
  “人你已经看到了,现在把东西给我,这地方你们且留着慢慢叙旧。”裴明德嘴角勾起歪斜笑意,并不愿意看他们腻腻乎乎。
  裴劭的手扶住匣子,迟疑着便要给出去。
  裴明德却突然唤了一声慢着,“谁知道里头有没有诈,你自己打开,亲自拿来与我。”
  “好。”裴劭定定瞧他,将匣子内的纸契与玉珏取出,一步步朝裴明德走去。
  裴明德热切盯着,当真是他所想那般,眸中印出狂热伸出了手,变故便是在那一刻发生的,裴明远带着人迅速将裴明德的人控制住,连带裴明德插在暗处的棋子,悉数被擒一块丢进了厅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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