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嫡次子》第26/242页


  名义上来说,黑旗军凌驾所有军队之上,京中其余军队当归他旗下。然而事实是黑旗军徒留一个名号,兵员被打散入各军旗下统管,韩重如今只是一个光杆司令。
  而想从各军中抽调人手重建黑旗军,各营又如何甘心,说不得会横加阻挠,只会送出些歪瓜裂枣,真正的好兵肯定是自己藏着的。
  韩重轻笑,眼神幽深:“父亲何须担心,如果不难,那儿子何以能得陛下垂青赋予重任,又如何凭此建功立业,重振侯府神威?黑旗军一定会在我的手上重建。”
  永宁侯吁了口气,压下所有的担心,接下来只能是全力支持儿子所为,如儿子所说,真的成功了,侯府的声望将更上一层楼,同时也进入政治权利的中心,占有一席之地。
  永宁侯沉吟,疑惑不解道:“我观陛下此番行事,与往日大有不同,如此痛快下令让你重建黑旗军,莫非还有其他的缘由?”
  当今这位陛下啊,他倒也不会如前朝般赤裸裸的压制贬低武将,起码领兵在外的将领还是有相当的自主权,并不会做出如宋太宗战前对将领赐阵图的蠢事来。他只是无限制的抬高文臣的地位,以文抑武,从精神上进行打击,从而将武将踩在了底下,自觉低人一头。
  加之国家承平已久少有战事,除了极少数守卫边关的将领,武将的作用被逐渐淡化,在朝中也被边缘化,而当今皇帝却不动声色地收缴兵权,将大军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还不落骂名。毕竟有前朝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他做的太过,难免会引起隐忧!
  由此看来,皇帝心里还是明白的军队的重要性的,他不放心的只是这东西不在自己的手里。
  对着永宁侯,韩重也不吝于直言相告:“父亲,上次我就说过了,陛下如今后悔了!他太过抬举文官,以致于如今文官一体壮大,加之民间文风高涨生源注入,长此以往,各官员之间关系交错纵横,竟连陛下如今也不能轻易压制了!而此时拉抬武将对抗文官,就是陛下想要看到的。”
  想来各家听到韩重要重建黑旗军的消息,有心的人必然闻风而动,到时免不了参一脚,一旦对上文官一伙,那些想重拾军中势力被压抑久了的家族,为了利益还不得捋袖子干上!毁人前程,如杀人父母,双方冲突在所难免,而皇帝却可以居高调和。
  “再则父亲你还不知道吧,金国如今被蒙古打得朝廷内部都在商议起要迁都避祸了?”韩重闭眼,再睁开眼时里面已经是一片冷静,“我昨日就曾向陛下讲明两国形势,将来蒙古威胁更甚金国,朝中须得早做防备,想来陛下应该也是得知了确切的消息,明白我所言非虚!”
  韩重的眼中也有了深重的阴影:“父亲,我怕蒙古终会成为比金国更强大的对手,那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永宁侯惊声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蒙古竟然已经强盛如此,逼得金国要迁都?”
  韩重点头:“金国如今已经自顾不暇了,忙于应对蒙古,暂时该是不会对我朝出手了!”除非他们是想两面受敌。
  “这就是你不担心金国因十三皇子找麻烦的原因,你早知道金国式微,无暇为一个皇子大动干戈?”永宁侯猜道。
  韩重沉声道:“金国起码还有一二十年好撑,在此期间我们应该尽快做好准备,以应对蒙古!”
  “陛下帝皇之尊高座龙庭,手握兵权,大权独揽。然而做了皇帝,他就当不了将军,他命手下心腹充任各军将领,那些将军有几个上过战场,会指挥作战。如今守在京师的大军,包括禁军,还有各地守军,又保存有多少战力?他们从来没有出过上过战场,杀过敌人,而没有见过血的士兵,不过是摆设。”他不屑地道。
  皇帝陛下也恐惧了,他不能让一个没有作战经验的将领来带领他手下的兵,重用韩重,也是想让他能训练出一支战力强大的军队,改变京中各大营糜烂的现状,要不然有个万一,难道指望着这群人来守卫京师吗?
  韩重起身:“总之父亲放心,陛下如今一心重建黑旗军,于我等有利!儿子先往宫中谢恩,到时候如果各府有人来探口风,父亲尽可看着办!”
  就像永宁侯府在军中残留势力,各武将勋贵家多多少少保有一些老底子,互相联系一下,人脉什么的也不少,双方可以互惠互利。
  永宁侯点头:“你去吧,为父自有分寸!”
  韩重往宫中而去,经过通报,永平帝在‘雄安殿’召见,令他入内觐见。
  韩重昂首阔步迈入,上了年纪的帝皇盘踞在宝座上,身上自有威势,手里正拿着一本折子看着。
  孟朝永平帝如今已经年将六十,这年纪即使在皇室中也是高寿了,不过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不过四十多中人,面容清癯,留有长须,一身贵气。
  “臣韩重见过陛下,谢陛下隆恩!”韩重行礼。
  永平帝从案上移开目光,点了点折子道:“刚收到的密报,蒙古军队临阵杀了金国几位大将,以致大军溃败,占领了金国不少土地。就像你说的那样,金国不是蒙古的对手,即使有我朝暗中加以援手,也不过是螳臂当车,无济于事!”
  永平帝犹自不甘心地道:“真的有如你所说的一日,我朝迟早会有对上蒙古的一天!”
  蒙古,蒙古,在皇室里一直隐秘保留着太。祖临终时的遗言,那就是必须警惕蒙古的崛起。然而时日已久,长久的和平也让历代皇帝遗忘了这句遗言,只不过一直坚持暗助金国分化蒙古各部。
  永平帝以为自己有生之年都不会有对上这个外敌的一天,在他的治理下,国家一直风调雨顺文风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即使稍有不足,也是瑕不掩瑜。而在朝堂上更是一言九鼎大权独握,甚至连历代帝皇头疼的武将问题,也在他不动声色的打压下,轻松将兵权收入囊中,可以说是志得意满。
  除了储君未立,他觉得自己一生修文偃武教化百姓,足以堪称一代明君,在历代皇帝中能占得一席之位,将来史书中必有他的笔笔功绩。
  他想看自己的江山在手中长治久安,永世传承,不想在有生之年见到干戈四起,直面强敌。
  如果他能年轻二十岁,胸中必然鼓起荡平外敌的勇气,举全国之力厉兵秣马,再从头收拾河山。
  而今他老了,子嗣中又无有出色的,只想看海宴河清,江山却即将迎来动荡。
  他疲倦的揉了揉眉,不知道该不该为一直来的停息无事的政策后悔,到了用人时,才发现手里能用的人太少。
  韩重直言不讳:“蒙古狼子野心不下昔年金国,等到他们吞并了金国,焉能不对我孟朝繁华之地垂涎三尺,陛下,我等当未雨绸缪,对他们如何重视都不为过!”
  永平帝盯视着下面年轻的将军,淡淡道:“你可知今日早朝,有官员提议,蒙古草原蛮夷之祖不通教化,只知放马草原,惯居蒙古包,得了半个金国已是天幸,不妨坐山观虎斗,甚至收回对于金国的援手,任他们两败俱伤,依你看如何?”
  韩重大惊,眼中闪过郁色:“陛下此言不可取。蒙古势大,金国式微,早晚金国会有一败,到此唇亡齿寒,我朝就要直面蒙古铁骑。现下朝中武备松弛,想重拾战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陛下不但不能收回对金国的援手,反而要更加派人手才是!”
  永平帝龙目灼灼:“那联手蒙古灭掉金国,以此收回燕云十六州中金国所占之地,是不是更不可取?”没有哪一个帝王不期望着收回故土,江山圆满的同时,文成武功,更添帝王伟业功绩。
  韩重当即跪下,黑瞳染上一层戾气:“有此言者当斩,陛下难不成忘了前朝宋金海上之盟不成,宋结盟金国抗辽,也是为了收回燕云十六州,可是后来如何,引狼入室,以致有后来的的靖康之耻,家国破灭。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如今就有如当年,而蒙古强盛威胁更甚于当日的金国,而我朝中兵事衰微,有几多战力可以对抗蒙古的狼子野心?还请陛下三思!”
  永平帝涨红脸,一拍桌案道:“大胆,你是在讽刺朕吗?”
  要知道孟朝历代皇帝并不都是喜文厌武的,而是在永平帝手中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以致于如今兵力减弱,除了几个领兵在外的将领,手里缺乏将才。
  韩重忙低下头:“臣不敢,陛下息怒!”
  永平帝抖着手,平生自以为豪的政绩如今被打脸,一时心潮起伏意难平。
  好在他是帝王,自控力一流,很快就收拾好情绪,沉静道:“好了,好在蒙古之祸还有时间,卿领兵的本事朕是知道的,朕会让朝中各部倾力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朕只要你能够打造出一支威武之师,重现昔日黑旗军的声威。我要让那些胆敢犯我疆域者,有去无回!”说着龙目圆睁,他的千古帝王之名,江山百世,绝不能毁于那些化外蛮夷之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更,大家周末快乐!


第46章
  韩重动容,拱手凝声道:“陛下之愿, 就是臣等心之所向, 定当不负陛下所望。”
  永平帝不能算是一个昏君, 相反他勤政爱民, 在民间的口碑还算不错,本身文采风流,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难道他不知道治国之道当文武兼备,两方并驾齐驱才是正理。然而身为帝皇的本性, 惟我独尊冷酷多疑, 想将一切掌握在手心的欲望压倒理智, 促使他用尽手段去扫除潜伏可能的威胁。
  有了前朝皇室那般惨痛残忍的教训, 即使以史为鉴,也应该吸取教训知道一味的重文抑武是不可取的。然而人都是有着侥幸心理的,事实没有摆到眼前,就幻想着自己或许能够成为上天的宠儿,能够铸造出一个歌舞升平,不经战事的繁华盛世。
  青史上累累笔记, 有目共睹, 唐太宗更曾有言:以古为镜, 可以知兴替。可为帝皇者真正做到的有几人, 人性如此, 帝皇之心犹不可控,所以史上明君少有。
  如今太平盛世的美梦被打破,要重操武事再修兵戈, 永平帝保养的极好的脸,几乎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庆幸自己的身体还算康健,尚能撑上几年,而离直面强敌尚还有不短的时间,足够他帮着调理出一个继承人,并来得及修正路线,给下一任皇帝留下一支强军。
  他如今膝下有九子四女,女儿不提,几个皇子中也没有人足以出色到让他下定决心立马立为储君的,这也是他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定下太子人选的原因。
  原先还以为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考校秉性,再选出合适的继承人带在身边栽培。如今,他却必须早下决断,以安定人心。
  可是到底选谁,仍是要慎重对待。
  永平帝闭眼思虑着朝堂中的一帮老狐狸,还有几个儿子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母家势力,眉头越皱越深。
  良久,他方睁开眼,看着堂下的将军沉默如山,端凝静立,冷静的姿态并不因室内的沉默而改变,可靠沉稳,自有气度。
  永平帝的神色有些复杂,韩重是现存的勋贵世家子弟中少有的投身军中,依靠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在战场上打拼出来的功劳,领军带兵颇具才能,已然初现名将之资。而且,他还足够年轻,未来无可限量。永平帝欣慰这样一个年轻领军大将的出现,又深深警惕着他的年轻,自己恐怕无法一直将他掌握在手里。
  沉思了会,永平帝方慢腾腾的开口:“韩将军,不知你有几子?”
  韩重眸色沉静,口吻谦卑恭敬,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帝皇为何作此问,如实答道:“臣家中如今有三子,二嫡一庶!”
  皇帝漫不经心的道:“朕记得你的长子是长宁侯府的外孙,是否?”
  “陛下没有记错,臣前头的妻子的确是长宁侯爱女!”韩重垂下眼。
  “朕记得齐王的长子就要入宫进学,身边还少了一个伴读,不如卿择一儿子入宫作皇孙的伴读!”永平帝随口吩咐。
  五皇子孟义祺乃是后宫淑妃所出,被封为齐王,为人善筹谋决断,有心计。
  瞳孔微敛,韩重当即道:“能入宫与皇孙作伴,是臣子之幸。臣次子年尚五岁,恐年幼于皇孙无所助益。倒是臣之长子已经十一岁,堪可为伴,或者供驱使一二,还望陛下成全!”
  永平帝满意抚须,点头道:“可,在宫内自有名家大儒教学,将军尽可放心!”
  韩重忙道:“臣不敢,能得入大内学习,是小儿之幸,臣惟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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