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为正室》第94/153页


  送走傅恒,徐明薇总算有些闲暇时候。因着听他说斗字,一时也有几分手痒。自从到了傅家,这里外应对的,笔头也是生疏了不少。虽是没人伺候着,她倒也习惯了。自己拿小勺子舀了水,拾袖将墨化开了,对着窗便聚神写字。也不需对着字帖临摹了,心中想到什么便写了什么。一开始倒还是中规中矩的楷书,写到兴起,也不拘于字形,竟是随心所欲,只得个形似而已,笔画早连作一团,哪里还看得出原本该是什么模样。
  一纸方休,心中郁卒之气大减。徐明薇有些意犹未尽地放下笔,虽是有些日子没动过手了,自己看着却是大有进益的样子,尤其是最后一句“明月夜,短松冈”,写得甚是潇洒畅意。
  “倒是坏了这词的意境,不似宛转之调了。”嘴上虽是这样说,她自己对这几个字还是颇为满意的,正待看过几眼,便要拿了引火烧去。一转身,却见傅恒正又惊又奇地看着她,眼里神情颇值得思量。
  徐明薇被他吓了一跳,唬道,“你怎地又回来了?畅春园那边不是还等了你斗字吗?”
  傅恒却是从她手里抢了那张宣纸细看,脸色凝重,不发一言。等看清楚那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傅恒脸上神情才一松,恍惚笑道,“你没得抄了人家的祭词做什么?写得虽是极好,终究不大吉利。”
  徐明薇心里一过味儿,便知他刚刚是误会了。大概还以为她为了旁人写什么情情爱爱的小调,给他戴了顶绿帽子罢。
  便从他手上抢了回来,笑道,“这不是没事随便写了顽儿吗,谁晓得你半路又折返回来。若是知道你爱躲在人背后偷看了,我便写些太平盛世调子,图您一乐罢。”
  傅恒这会儿回过神来,惊觉那词岂止是写得极好,简直精妙绝伦,殷殷深情,如泣如诉。仅读了半阙,已是心有所感,情有所触。正待要仔细读了那词,徐明薇却是动作极快,已经将那张写满字的宣纸揉做了一团,扔到水缸里头了。
  傅恒眼见救不得,不免心痛,说道,“好好的废了它做什么,正想借了再看一眼哩。”
  徐明薇回头做了惊讶状,说道,“不是你嫌了不吉利么,还留着做什么?难不成这样一张鬼画符,你还要替我装裱了起来么?”
  傅恒闻言一噎,又问道,“这词是何人做的,我怎从来没听过?”
  徐明薇淡声道,“一个死了发妻的糟老头,满肚的不合时宜,也没什么好说的。”
  傅恒便笑,“有如此才情,怎会籍籍无名,你便拿话哄我罢。可是你那房师傅与你说的?若是书上看的,我倒不信我能漏过这一阙词。”
  徐明薇见打发不了他,只好说道,“虚情假意之作,哄了自己罢了。你当他情真意切,却不见他为妻子守了清净,家中歌姬妾室不断,没几年又娶了继室。他夫人过世十年间,也不曾见一诗一词,一朝幽梦忽还乡,倒念起旧情了。写下这一首,我也只是偶尔听闻,却是不齿,唯爱这词的意境,才记了片段在心中。哪里管那糟老头是何处地界的,又姓甚名甚?”
  对不起,情节需要,黑了苏轼一把。以当时的价值观来看,苏轼对王弗已经是情深意重了,姑娘们别被我带歪了。


第二卷 第072章 纵使举案齐眉
  傅恒摇头笑道,“我就说你们这些妇人,惯会眼界窄小的。这作词人又不是宠妾灭妻,他妻子病死,也是伤心了几年才续了弦。娶了继室,并不忘前人,亦是对得起少年夫妻的情谊,如何就成了虚情假意之作?照你这说法,他妻子死了,他也该一头撞死了才好。要么守身如玉,过得和尚一般清净,儿女情长,男儿气短,这才是癫疯之症罢?再高的才情,也要叫人笑话如斯。”
  徐明薇不欲与他争辩,三观不同,不相为谋,只浅浅笑道,“不说这个了,为个糟老头也不值当。前头问你怎地又忽然回来了,你还没回我呢?不是人散了罢?”
  傅恒教她一提,倒想起来自己是为着什么折返的,皱眉道,“怎地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也不与我说一声?我这还是到了家门口,碰到徐婆子,听了她说起,才晓得有这么一回事儿。可吓着了没有?”
  徐明薇摇摇头,说道,“有雪团而陪着,倒是没吓着。不与你说,却是觉着没必要多个人添了烦恼哩。再说,有娘替我撑腰做主查实,我又有什么好委屈哭诉的,但耐心等了结果便是。”
  傅恒心里喜欢她的从容大气,十分有女主人的气量,嘴上却道,“你是我的人,自然要护了你周全。此番你在家中遇险,我倒在外头四处访友。不说旁人怎么想,便是我自己,都十分于心有愧。家中小事你自处理了无妨,但似这等性命攸关的,以后再不好瞒了我,可记在心上了?”
  徐明薇要的便是他的于心有愧。与其让傅恒从自己口中得知了,还不如让他从别人那里听到消息,不然又怎么衬出她的“大方贤良”来?
  男人口中的(情)爱多么不可靠,比起傅恒的心来,她宁愿要了他的亏欠,时时刻刻记着欠了自己的便好。
  她抬眼一笑,说道,“本想不叫你担心,却是适得其反了。今早上我娘来家,也是下人多嘴,竟跑去与我娘说了,惹得她一整个早晨都坐立不安的,还劳动她老人家又替我张罗了几个护院。你看我们这院子里人手本来就尽够了的,这一来又要惹得二房三房的不满,不如去和娘说了,将人送回去?”
  傅恒摇头道,“你娘也不是做得没道理,退回去作甚?便不是她请了人,我也不放心你在家里这样待着。谁知道这蛇是谁放进来的,要我说这屋里伺候的,竟是一个都不可信,统统换了才好。至于二房三房婶婶那边,还有娘顶着说头呢,算不到你身上,只管留了人便是。”
  末了又笑她胆小,说道,“我知你是敬重了娘,不想娘难做。但这些人都是你娘费心张罗了的,为着婆家却伤了娘家人的心,也是不好。回头我再替你寻两个可靠的丫头,家里原本就缺了人手,趁这个空档填补上了,也没甚么好教人说的。”
  徐明薇心里点头,满院安插的都是徐家人,可是你自己答应了的,怪不得别人了。又引了话题,问道,“那徽墨岂不是白找了吗?大千先生那儿可怎么办?”
  傅恒失笑,说道,“就不兴我让人快马送了过去?你果真是吓得有些懵了,今天尽说些糊涂话哩。可怜见的,过来与我好生看看,可吓掉了肉了没有?”
  徐明薇乖乖地凑近了,教傅恒轻轻揽住,用的力气也不大,她只消稍稍用力,便能挣脱开来。
  可他身上那样暖……徐明薇倚在他心口上,垂眸不语。
  婉容婉柔等从杨婆子处领了罚回来,隔了窗户撞见这一幕,但见神仙美眷,彼此脸上都是脉脉深情,便是风,都不舍得惊了这一刻的温柔缱眷罢。
  一时都不敢出声,掂了脚尖退出院子。彼此相看,脸上都是绯红一片,倒像是自己被人如此拥在怀里了一般。
  迟来的四更,姑娘们晚安!


第二卷 第073章 纵使举案齐眉
  接连几天,傅恒都待在家中并无外出。有他在身边陪着,徐明薇去大院给王氏请安的时候,王氏倒也和气,丝毫看不出来有受了贺兰氏胁迫的迹象。
  值得一提的是,徐明薇这几天也没在王氏屋里见着傅宁慧的影子。听王氏说,又是风寒惹的,病得还挺重,吃了几帖药都不见好,正要商量着换个大夫来看看。不管她真病还是假病,徐明薇还是让婉容去看了一次,送了些庄子上的新鲜果子。
  傅宁慧便打发了屋里的静莹来谢,“得您惦记,姑娘正喝药喝得败了胃口,见了那新鲜莓子,欢喜得很,吃了人都精神许多。因此特地使派了奴向您道声谢,等她自己身子好了,再来找您顽哩。”
  徐明薇淡淡笑道,“多大点事儿,你们家姑娘也真是忒费心思了。既然病着就该好好养着,歇着,旁的一概不用管。她爱吃才好,回头我让庄子上再送些来。”
  静莹听着她话里有话的意思,也只是微微一笑,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那奴就先替我们家姑娘谢过了。”
  说罢,朝徐明薇又是盈盈一拜,才退了出去。
  莒南看了静莹一眼,小声与威宝说了一句,“就进来说这么几句话,见人拜来拜去的,也是爱折腾。她不累,我看着都替她累。”
  威宝眼皮子都不掀一下,说道,“你当个个都跟咱们一样的?人家那样的才叫有规矩。”
  徐明薇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们一眼,莒南和威宝连忙闭了嘴,心里都是一片奔腾,新主子耳朵也太灵了些,说得这么轻竟然都听见了!
  莒南和威宝两个就是贺兰氏替徐明薇招来的女护卫。莒南性子更莽直一些,威宝却是粗中有细,搭在一起也算互补。这几天都是由她们负责了内院的安全,分了半日轮班,便是夜里都有常人值守着的。
  婉容等人虽然一开始也担心新人来了,会抢了她们在主子跟前的份量。但看徐明薇待她们也并无不同,况且莒南和威宝又都是好相处的性子,一来二去的,众人很快熟悉起来,也能随意说笑了。
  唯一让人放心不下的,大概要数老赖家的了。自从那日徐明薇将这件事情交给她,老赖家的便再也没回来过,转眼都过了五天了,就连徐明薇都暗暗有些心急。
  此刻与她一样心情的,却还有一人。
  傅宁慧苍白着脸躺在床上,见静莹从外头回来,探了脑袋问她道,“怎么样?小院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静莹摇头,回道,“奴从那边出来后,又去后门等了一会儿,并没见着映月。姑娘,您说映月她们会不会已经逃出京城了?这些个没良心的小(贱)人,亏您当初还发了善心救人,如今倒好,逮着了机会就狠狠咬上一口……”
  傅宁慧咳了两声,制止道,“别说了,隔墙有耳。”
  静莹连忙住了嘴,悔道,“姑娘,是奴的不是,奴不再提了。今天的药您可喝了?”
  静莹往小几子上望去,两碗药都停在上头,涓滴未少,不由叹气道,“您不喝药怎么成?眼见着连咳嗽都起了,奴替您再重新熬一碗。”
  傅宁慧不置可否,只冷冷地看了墙上挂了的松山图。映月这会儿还没消息,多半事情已经走漏。她是不信徐天娣会舍得出京,当初她要死要活地从夫家逃回来,被人卖进那种地方都不肯说了自己是徐家人,为着什么?还不是怕徐家人得了消息,又将她送回夫家去。
  是她,把徐天娣从那灶上买了回来;也是她,给了徐天娣一处容身之地;更是她,替徐天娣办了新的户籍,引她姐弟相见!她原本以为自己拉拢的,是头绵羊。却没想到,徐天娣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之下,盘着条吐信的毒蛇。
  一想到当初她要徐天娣和徐天赐想办法弄些活物来半夜吓人的时候,徐天娣心里就已经打算好了换蛇的歹毒主意,傅宁慧就忍不住一阵齿冷。
  她是看不惯徐明薇,也见不得她过得比自己好。但自始自终,傅宁慧都没想过要徐明薇的命。她要她活着过舔冰雪走热碳的日子,人要是一斗就死了,还有什么有意思的?
  她与徐明薇还只是沾着姻亲,徐天娣与她却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人心之毒,可见一斑。
  傅宁慧不禁有些后怕。如果那一晚,徐明薇不是命大,那条毒蛇真的咬到了人,如今担了(杀)人罪名的就是她自己!
  敢拿她做跳板,徐天娣最好有能耐飞上天去。否则,落在她手里,总要叫徐天娣尝到背主的滋味的。
  今天的少了点,明年再补了。姑娘们元旦快乐!!


第二卷 第074章 纵使举案齐眉
  幸好徐明薇命大!
  便是真的被她们拿住了人,几下一对证,她也不过是被人蒙蔽,险些铸下大错而已。与母亲说几句软话,求求情,顶多被罚了禁足,抄几卷佛经罢了,还真能拿她如何?
  傅宁慧越想越心安,嗓子却一阵发痒,连忙拿帕子捂住嘴,这才勉强压下了咳嗽。忽地又想起那天在练秋白书房外听到的,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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