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为正室》第98/153页


  徐明薇淡声朝婉容和婉柔说道,“还等着你们的粉用,仔细别做坏了。”
  众人见她神色如常,权当作没看见刚刚那一幕,埋头伺候起手里的米浆来。小半个时辰后,不管是主子用的,还是她们下人用的,都澄清了米粉水,拿粗布叠了三叠仔细盖了,上头再铺上草木灰。后头就是无限更换草木灰吸湿的过程了,真正要等粉晒干了能用,还要好几天的日头将粉英揉搓了晒制。但看婉容她们低头伺弄地认真,徐明薇寄情于此,寻一片安宁罢了。
  正打算着使个人上静璇那儿问问消息,看看练秋白这一口血吐的,要紧不要。傅恒却又快步折返,眼里满是歉然,还未走至她身前,便开口道,“适才是我的不是,一时见表妹吐了血晕倒,我便着了急,还当着下人的脸面就叫你下不来台。还望夫人能饶过这回,恕了过错罢。”
  徐明薇不以为意,淡笑了回道,“你这会儿能脱身来,表妹必定是无大碍了。没事便好,也省得我夜里睡不安稳,于心有愧。”
  傅恒低头看她,见她眉眼间仍是平常模样,冷冷清清的,倒觉得一阵气闷。心想莫不是还记怪着他先前的,不肯宽了罢?但教他在人前再讨了原恕,却是不能了。怪也只怪自己来得巧,只听到练秋白晕厥过去之前,说的那几句自厌的丧气话。徐明薇又是背对了他站着的,傅恒便下意识地默认了是她拿话激了练秋白。说到底,在他心里,徐明薇终究还是个外人,值不了无条件的信任罢了。
  这个道理傅恒能想明白,徐明薇心里更是清楚。
  前有亲妹,后有表妹,傅恒这会儿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怪她呢。人常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或许和傅宁慧这场官司里头,傅恒觉得她也该负些责任罢?不然又怎会一看见练秋白吐血晕倒,就默认是她使的坏,故意气得人如此?
  徐明薇觉着心累。
  这次好在是人没事,还有个活口能证明了她没存了歹意。要是练秋白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她自己原谅不了自己,好好地偏要多管闲事;就是傅恒,都不会轻易放过了她……她要是聪明,就该趁着这个时候卖个好,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了。
  但她不愿。泥人尚还有三分性子,也不是只有他们傅家的自尊值钱。
  傅恒见她不睬自己,脸上便有几分哂哂的,说道,“也好叫你安心,刚刚大夫来看过,说是表妹多忧思,致郁结于心,不得排解。这会儿吐了血,也不全是坏事,往后只好好静养着,莫再动了气,动了忧,便是无妨。”
  徐明薇点点头,说道,“却是大幸。”
  傅恒又道,“说也奇怪,表妹一醒过来,便问我宁慧是不是要择婚了。她晕倒前,你们是不是也在说这个?”
  徐明薇只摇头,“并不曾提起。还没影儿的事情,我作何缘故要到处说了?想必表妹心里另有所想罢。”
  心里却叹,到底还是让她参透了这一层,也省却了她的反复纠结。徐明薇就怕练秋白成了第二个林妹妹,忽然听到消息会受不了刺激,如此有个缓冲,想着总会不同些。
  至于到底能有多少不同,只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卷 第086章 纵使举案齐眉
  徐明薇没问傅恒那天是怎么回了练秋白的,以他的聪慧,想必也猜到了些内情。但大道将行,就如冲堤的洪水,便是有阻路的,也一并被奔腾之势给吞淹了罢。
  徐明薇不知道傅恒是怎么向秦简瑞提的亲,反正到了五月底,整个傅家都知道了傅家大姑娘这年十月就要出嫁。急是急了些,但天启是经过三年国丧后的婚事爆发年的,不消说还有五个月的备嫁时间,就是一个月,也能将要紧的都给采买齐全咯。
  徐明薇之后也去看过练秋白一次,屋里的中药味较之先前竟是浓重了不少。人看着虽然还是那个样子,并不显得落败,眼里的欢喜光彩却是失了。
  徐明薇苦笑道,“早知道是这等光景,我便不拾掇着你起了心思,说到底,还是我的不是。”
  练秋白回了她一个笑脸,摇头道,“我从头到尾都不曾怪过你一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会儿才是我一生中,真正尝到有奔头是个什么滋味儿。只叹老天终究是薄待了我的,想来也是命不好,且做个过客,叫我看尽人间繁华,匆匆来,匆匆去。”
  徐明薇听她又起了自弃之意,便止不住摇头。
  练秋白笑道,“你莫急,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经此一糟,我倒想得明白了。左右也就是这么几年,我又何苦为了能偶尔出门晒晒太阳的清苦日子,浪费了原本可以有更多奔头,更多失望的日子?”
  怕徐明薇听不明白,练秋白又解释道,“与其躺在床上过一年,不如在外行走一天罢。我心意已定,已经发了书信回家,只等了父亲同意,便要西行。”
  徐明薇一个怔楞,惊道,“你真要走?”
  练秋白重重地点头,应道,“我也知这山长水远的,路上必然艰辛,也或者就死在半道上了……不管好坏,终归是我自己的决定,父亲能准了自然好,不能准了,我也是要动身的。”
  她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原也觉着能挺过这个坎儿,却原来是实在好不了了。若是留在这个家里,只怕也撑不到她出门的那天。”
  徐明薇叫她说得心酸。那天傅宁慧明明听见了练秋白的心事,又怎么忍心逼她到如此?只好开口说道,“一辈子该怎么活,你自己想好了便成。我既不阻拦你,也不想劝你,只盼着你能好好待自己,来日只盼还有想见之日罢。”
  练秋白湿了眼眶,笑道,“必有那么一天的。还没谢过你送的粉,果真是好用,也不枉费婉容她们费了那些力气。”
  徐明薇笑道,“喜欢便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六月等了蔷薇花开,我们还要做了香脂,若是赶得上,也是好的。”
  练秋白摇头道,“预备着是替你过了寿辰便走,怕是赶不上了。你替我收了也是一样,日后再问你讨要罢。”
  徐明薇只好作罢,一时两人相看着又觉得伤感。练秋白笑道,“十年前你来家中玩,都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也是奇怪,一见了你便觉得分外亲近,倒像是认识了经年一般。往后这一分别,我若是得空,必时时寄了信回来。署名也只做了琉璃一词,你见着了便知道是我写的。什么时候信断了,什么时候就是真正分别了。你也别为了难过,须知道这路是我自己选的,走得也是高高兴兴的,不欠了任何人的,也没谁欠我的……”
  说得徐明薇忍不住落下几滴眼泪来,练秋白笑着递过帕子,说道,“好端端的,反而惹了你不痛快,我便不说了。听说你五姐姐又要回京来,房子什么的可都找好了?”


第二卷 第087章 纵使举案齐眉
  徐明薇回道,“信上倒是没说,算着日子,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想必总该是盘算好了的。肚里还揣着个孩子,这一路上没有受罪才好。”
  练秋白微笑道,“才是新造的运河,走水路也平缓,你不必太过担忧了。”
  徐明薇想着也是这个道理,点头附和道,“费了几年功夫才挖通的运河,行商的,赶路的,这南来北往倒是方便了许多。只可惜困在了家中,没得机缘一去亲眼瞧瞧。”
  练秋白眼中闪过一丝火花,说道,“总有机会的。等表哥后年下了场,谋了差事,少不得要你陪着去地方上。”
  徐明薇经她一提,一时也不知是该说些什么。后年下场,等差事定下来多少也是隔年的事情了。那时候她也该有个抱在怀里的了,才一两岁的孩子,王氏怎么肯让她带着孩子去了地方上?要么母子分离,要么贤惠些,选了贵妾陪着傅恒去任上……
  练秋白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节,面上露出几分窘迫来,笑道,“瞧我,又说得远了。等明兰姐姐来了京城安顿好了,我们也一同去府上坐坐,丫头们帮着做了些虎头鞋虎头帽的,到时候也一并送了去。”
  徐明薇应道,“那感情好,等得了准信,我再来看你。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我这便回去,你也听我一句劝,凡事都莫过了心,但左耳朵听了,右耳朵出了便是。”
  练秋白回了一句“我自省得的”,招手让静云送了她出门。行至房师傅院落,徐明薇想起之前叫人寻的人参养荣丸,也不知道房师傅吃着好不好。
  临时起意上前叩门,来应门的却不是小陶,竟是铁头!
  徐明薇一个怔楞,脱口而出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铁头抓着衣角,笑得有几分局促,回道,“先生托我回老家看看宅子,这会儿刚回来,通个音信。”
  忽地又是一阵脸红,急匆匆地扔了一句,“外头还有人等着套车,(奶)奶要是没别的什么事儿,奴就先走了。”
  竟是逃之夭夭,看他背影,跑得太快还险些摔个大跟头。
  “奇奇怪怪的,跟见了鬼似的。”莒南在身后忽然冒出一句,惹得婉容回头来看她,责怪道,“在主子跟前怎么说话呢,这里就咱们几个人,说谁是鬼?”
  莒南才知失言,朝徐明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陶这会儿才从里头慢悠悠地出了来,见着徐明薇也是一奇,转而笑道,“(奶)奶可是来见先生的?容奴先进去禀报一声。”
  徐明薇转念一下,笑着阻了,说道,“先生事忙,就不进去叨扰了。前头送的丸子可还管用?若是吃得好,我再让人寻些来。”
  小陶高兴道,“正要与(奶)奶说呢,那丸子却是极好的。先生连着吃了几日,连着午觉都歇得短了,起来也不觉着日头昏沉,精神了许多。先生昨天还念了您一遍,说是又不知道要费了您多少银钱,心里惶恐得很。”
  徐明薇说道,“先生必是没说过这样的话的,是你自己胡扯了的罢?”
  小陶被抓了包,也不尴尬,笑道,“您真是眼明心亮,一听便知哩。先生感念您,这个却不是奴胡扯了的。”
  徐明薇笑了笑,说道,“你好生伺候着,回头有那丸子,再送来与先生,仔细着些照看先生,莫让她一读起书来就忘了时候,净伤眼睛。”
  小陶便是一个屈膝礼,应道,“奴省得的。”


第二卷 第088章 纵使举案齐眉
  一行人由是又离了房师傅的院落。
  婉容偷眼觑着徐明薇,心里却计较开来。房师傅今年也该有三十一了,那铁头是多大来着,面相生得老,看着倒有三十多。只是两人的身份地位差着些,若是这事儿真的成了,主子倒多了个赶马车的“师娘”,那还如何了得?
  但看徐明薇面上静如止水,婉容一时也拿不准,该不该将这话头扯亮了。万一真只是受人相托,忠人之事……毕竟事关女子名声,婉容想了一路,还是把话吞进肚里,悄悄藏了。
  傅恒这日也在家,见了她们回来,便问了一句,“这去了大半日,倒是说了不少话罢。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儿家,日日深居后院,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可说。你近日看着,表妹身子可还好?”
  徐明薇摇头,叹道,“我瞧着她颜色,虽是与往日并无太大不同,总觉着有几分不得意,沉了心事似的。但宽慰了几句,不想扰着她休息,便及早回来了。你自个儿在屋里看书,才觉着我是去了大半日哩。还道我们妇人家舌头长,且不瞧瞧你们自个儿,一不为官二不治地的,针砭起时事来,还不是个没完没了?不比妇人吵架好看上多少哩。”
  一番话倒说得傅恒笑将起来,那指头点了她的额,好笑道,“惯来知道你是个刀子嘴的,原是这般厉害,竟将你家爷比作了骂街的泼妇,当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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