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为正室2》第96/97页



  这时书房的一角忽地一动,露出里头暗室来。傅恒头也不回,叹气道,“一转眼,儿女们都大了,咱们也老了。”

  徐明薇往他桌上的大字看个一眼,淡笑道,“谁都是这样过来的,你果真是讨厌极了诚儿,有他在,这几个字都写失了味道。”

  傅恒说道,“难不成你肯点头把娇娇嫁给他?”

  徐明薇面上一滞,一时语塞。

  几个孩子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娇娇天性真诚烂漫,又容易心软,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在教她了,却连屋里几个小丫头都管不住,这些年要不是有她和婉容几个盯着,她屋里还不翻出天去。

  反观逸儿屋里,也是一样教导训诫,回回去从不见有丫头冒失懒滑,妥帖地叫人十分放心。徐明薇都不止一回在房师傅和贺兰氏跟前抱怨,要不是娇娇和她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她真要怀疑是不是和别家的抱养错了。

  房师傅和贺兰氏听了却只笑,一个说娇娇这样的性子才是难得,没被她养歪了,一个说她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叫人恨铁不成钢。

  徐明薇自忖娇娇同自己是半分相像都没有,才越发发愁这未来女婿该从何挑选。鲁直的吧,怕小两口笨对笨,教人算计了都不晓得;聪慧的吧,又怕女婿太精明了,回头女儿叫人吃得死死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按常理说,把娇娇许配给颜天诚是再好不过了。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知根知底,又有幼时情义在,就算日后他要纳小,也会顾着娇娇一二分,不至于亏待了她。

  但坏也就怀在这处上。

  徐明薇自问教养了他十三年,如今颜天诚都十八岁了,但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又有些什么打算,她从来都看不透,也看不清。

  小小年纪,城府就埋得如此之深,叫徐明薇如何敢把最疼爱的女儿交给他?因此即使念着大公主临危托孤的情谊,而且也早早注意到了两个孩子之间不寻常的情愫,她也一直没过了自己心里这一关,点不下这个头来。

  傅恒见她脸上神色凝重,好笑道,“却还说我待他不公,你自己也是心中有数,做不下这个决断吧?”

  徐明薇叹口气,点头道,“且等着吧,后头还不知道娇娇要怎么闹,到时候有的你头疼,明白一回什么叫做女生外向。”

  傅恒心里嘀咕一句,说的好像就不是你女儿似的。好在他聪明地没说出口,不然在女儿来闹之前,孩子她娘便够他喝一壶的。

  却不想就在两人发愁的同时,傅家花园里,颜天诚正满脸失望地对着娇娇惊讶道,“你真不愿意去同你爹娘说?娇娇,我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是十分清楚的,而且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你长大了,我就去和姆妈姆爸提亲,你之前也都答应我了啊……”

  娇娇揪扯着手里的花瓣,无奈道,“诚哥哥,你待我怎样我当然清楚,不然也不会有前面答应了的话。”

  颜天诚心底又燃起些希望来,拉住她的手,刻意盯着她沉声说道,“既然这样,你更应该去和你爹爹说,他这样疼爱你,肯定舍不得你难过的。”

  如他期许的一般,娇娇被他这番动作羞红了脸,原本白如凝脂的双颊此刻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宛若熟透了的水蜜桃。颜天诚喉头忍不住动了动,他总觉着这张脸他自小便看惯了,看厌了,却回回都能被她不自知的美给惊艳到。

  然而,娇娇接下来开口说的话却将他一颗满是希冀的心给浇了个透心凉。她用她那天真到近乎残忍的腔调软乎乎地说到,“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不能那么任性,让他们为难。”

  娇娇见颜天诚一脸茫然的样子,以为他没听懂,继续说道,“我爹我娘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们又这么疼我,所以我想他们这么做总有他们自己的理由,我又怎么能仗着他们疼爱我,就任性妄为?诚哥哥,既然爹娘都不同意,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逸姐姐还在等我吃点心,我不陪你了,晚上再见。”

  说着,她轻松挣脱了颜天诚,一蹦一跳地往颜天逸的院子去。

  颜天诚呆愣在原地,远远地还听见她的贴身丫头提醒她不要乱跑,而娇娇回复她的却是一串银铃笑声。

  他想起八岁那年在船上过的中秋,自己起夜时无意撞见的一幕。姆爸当时喝得醉极了,跌跌撞撞地将姆妈紧紧抱在怀里,面上像是在笑,却更像是在哭,喃喃自语道,“我不问了,不问了……”

  姆妈脸上还带着笑,哄孩子一般哄了好半天,才把姆爸哄回舱里去。

  那时候的他并不懂得,如今想来,谁说娇娇和姆妈一点也不像?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一样没心没肺!

  他承认,自己一开始的确是动机不纯。开始是想讨好她,为自己和妹妹在傅家谋一个更好的前程;到后来傅家多了个儿子,自己可以换一个更可靠的玩伴去经营,也不必再陪着她玩那又笨又蠢的过家家。

  可当他被姆爸揪到书房写字背书的时候,每次逸儿和娇娇从书房跟前经过,他总能听出她和逸儿脚步的不同。每次她一笑,他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往笑声处寻去。

  那时候的他全不晓得,这便是孽缘的开始。直到如今,他已情根深种,而她,却只当玩笑一般,不成便不成,连着旁人同她的约定,都来得比自己重要罢了。

  颜天诚面色阴郁地站在玉兰花树下,满心不甘,正思忖着下一步该作何打算的时候,树枝忽地一阵摇晃,落下一树玉兰花瓣来。

  他狐疑地抬头看去,玉兰花开的时候树枝是秃的,只见花不见叶子,因此颜天诚一眼便看清楚了顶上藏的人。熟悉的刀疤脸,就算是隔了十多年,他依旧记得清楚。

  阿爸。他忍住即将出口的两个字,冷声道,“何方贼人,敢擅闯官家府宅!”

  北狼王看着底下强做了镇定模样的儿子,一时时光倒错,依稀看见那一年的长生,穿着大红嫁衣,从盖头底下露出一张小而精巧的脸来。

  “你就是北狼王?我是天启的公主,我叫长生。”

  她歪头笑道,袖子底下,手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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