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暖宠记》第44/105页
陌琪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常德, 心下倒是对他越发的满意了, 如此也正好顺水推舟:“是呢,轩儿就赶紧着回去吧, 可别耽搁了你读书, 正好姑姑这有些事得忙会,待忙完了,姑姑再过去看你啊。”
轩儿现在心情极好, 也没去多想什么,只抬头与陌琪约定:“姑姑,父王命我回自己院子的小书房里看书,那我这便回去了,等午膳时轩儿再过来。”
陌琪宠爱的摸摸轩儿的发顶,又轻轻搂了搂轩儿, 点着头回道:“轩儿好好看书, 今儿姑姑去你院子用午膳, 你便不用再跑一趟了。”
轩儿躬身行礼:“好,轩儿告退,姑姑万福。”
陌琪站在原地看着轩儿走远了方才转身进了百花亭。
白云扶着陌琪落座, 边轻声回禀着:“昨儿就问清楚了,这闹事的是山庄里采买二管事的同乡王妈妈同一对姐妹。原本也没什么事,只是这些时日里这柳儿、杏儿姐妹俩时不时的能从大厨房里得些剩下的点心,说是因着她们懂事伶俐很是得大厨房管事的梅妈妈喜欢,才得了些许照顾,可王妈妈却是以为她们心思不正偷窃而来的,这不昨儿王妈妈逮着机会就闹起来了不是。”
陌琪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笑了声:“逮着机会……”
白云心中一颤,白雪确是接过了话头解释:“小姐别怪白云偏颇,那对姐妹也不过十二的年岁,那王妈妈下手也重,奴婢们心里本就有些不忍,那梅妈妈也都作证了,就是那王妈妈心中嫉妒那小姐妹受的关照多些,仗着自己有些倚仗早就眼红想借机收拾她们呢。”
陌琪点点头,随意说着:“就是个一目了然的事,我就看个热闹罢了,那个采买二管事可有什么由头?”
白云与白雪对视一眼,对自家小姐的聪慧很是敬服,白云斟酌着开口:“这曹二管事随着四爷上过战场,因着受了伤家里也没了亲故,后来就被安置在这山庄里当差,也算是让他在这里好生荣养了。”
陌琪闻言眸光微闪:“这常总管倒是有心给我找了这么出乐子解闷。回头当要好好谢谢他。”
白云白雪心下戚戚替常总管捏了把汗,白雪给陌琪奉了杯花茶,笑着说道:“能得小姐的一声谢,常总管定然是高兴得紧的。奴婢听闻这二管事的平日里处事周正,倒是个实在人,却不想会沾惹这起子泼赖同乡,想来定是给小人蒙蔽了。”
陌琪满不在意的“哦”了声,漫不经心的喝着花茶,不置可否。白云白雪看不出陌琪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再多言语,便在一旁安静的伺候着。
“冤枉啊,奴婢是被冤枉的,这两个小贱蹄子看着年纪小,可心思龌龊,手脚最是不干净,嬷嬷可别被她们给蒙骗了啊。”
“王妈妈你莫要血口喷人,奴婢娘亲从小就教导奴婢要好好做事好好做人,奴婢姐妹怎会行那等偷窃丑事,分明是……”
“够了,都闭嘴,都吵吵一路了,你们都消停些。一会子见着了小姐,若再敢如此放肆,扰了小姐清静,非剥了你们的皮不可。”
陌琪轻嗤了一声,玩笑着说:“还担心扰了我清静,就数她白梨的声最大了。”
白云、白雪忍笑,知道陌琪并不介意,前边传来的声音越发的清晰分明,没过一会,就见着了推搡着过来的一行人。陌琪看着与王妈妈争执的脸红耳赤的小丫头与另一个低眉垂眼沈默不语的小姑娘,唇角微勾,笑得颇为玩味。
南嬷嬷领着众人在亭前给陌琪行礼:“奴婢给小姐请安,小姐万福。”
陌琪看着正中被压跪着的三人,面无表情慢条斯理的说着话:“地上凉,嬷嬷赶紧着起来吧,莫要跪了。”
南嬷嬷俯身施礼:“是,小姐。”
白梅、白梨跟着南嬷嬷行至陌琪身后,白梨轻声与陌琪说着:“小姐,这三个就是昨儿闹腾的那刁滑奴才。”
白云瞪了口无遮拦的白梨一眼,见南嬷嬷与自己点头示意,便往前踏出两步,立于陌琪右侧,扬声喝问:“尔等贱婢,竟敢当众滋事惊扰主子,真是胆大包天。只小姐恩慈,愿垂询事由,你等定当如实道来,若有丝毫欺瞒,便立时杖毙丢出府去,尔等可是听仔细了。”
跪于亭前的三人闻言皆是浑身一凛,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地俯身叩首:“奴婢……奴婢遵命。”
那王妈妈生的膀大腰圆,短粗眉三角眼面色阴郁,她眼珠子滴溜溜的打着转,想着偷偷瞧瞧坐在上首的主家小姐一眼,不想却猛地撞进了一双沉冷幽寒的眼中,立时就被陌琪那森冷威势吓得脊背发凉冷汗直流。
“大胆贱奴,竟敢窥视主子”白雪向前一步朝王妈妈厉喝:“来人,掌嘴。”
“是”两个侍立一侧的粗使婆子当即一人压制王妈妈,一人左右开弓大力掌嘴。
顿时寂静的庭院中混合着颇有规律的“啪啪”声和王妈妈含糊不清的求饶声直击人心,惊的跪于一旁的两个小姑娘浑身战栗、瑟瑟发抖,深秋清凉的天气里,竟是被生生的吓得唇色发白汗如雨下。
陌琪姿态悠闲的冷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倒是想着没让轩儿留下来果然是对的,这等场面哪里是一个六岁孩童能看的。
“小小……姐……饶命啊”被狠狠掌了嘴的王妈妈鼻青脸肿的俯趴在地上哀声求饶:“奴婢……冤枉……”
看着王妈妈那龇牙咧嘴唇角带血的丑陋模样,陌琪顿时没了饮茶的兴致,她轻笑了声凉凉的开口:“哦,那就说说哪儿冤枉啦。”
王妈妈心里一颤,抖抖嗖嗖的回着话:“奴婢近些日子……见她们两个……形迹可疑,唯恐她们……居心不良祸害主家,才多加留意着的,”因着差点被打豁了嘴,王妈妈停下话头有些艰难的忍了忍痛擦了把从嘴里流出来的血水:“却不想昨儿个果真被奴婢给撞见了,这两个小贱蹄子鬼鬼祟祟的从外头回来,怀里藏着偷来的吃食,奴婢对主家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奴婢可以对天发誓,奴婢所言绝无半分虚假。”
这话就是给自己留了后路了,这看见她们藏着的点心是事实,,即便是最后证实了这点心是大厨房送的,也是因着自己忠心耿耿护主心切,才会多加留意阻拦,说到底她最多就是误会了,可说不上是犯了错。虽说惊扰了主子也会受罚,可和这栽赃陷害、欺压弱小的罪责比起来,可是大不相同的,这王妈妈倒是有些精明的。
陌琪扬了扬眉头,颇有兴致的看着那个暗中使劲按住自己情绪激动的姐姐手心的小丫头,笑得颇有深意:“那你们俩也说说吧,我看看谁说的更合我的心意,我一高兴说不得就不罚你们了。”
姐妹俩心下一沉,不是谁对谁错而是要合了小姐的心意才有活路,这可如何是好……
柳儿心下焦急,不顾妹妹紧握的手心急切道“小姐,奴婢柳儿与妹妹杏儿绝没有偷食点心,奴婢可以对天发誓,小姐可以唤梅……”
杏儿见姐姐情急竟是要牵扯上梅妈妈,立刻抢过话头诉情“小姐,府里规矩森严,待下人却也极为宽厚。奴婢们能得机会入得府里伺候主子,乃是奴婢们几世修来的福分。奴婢们日日叩谢主子恩德尚且不及,如何能做出此等龌龊之事。府里向来规矩澄明,赏罚分明,奴婢心中坦荡,奴婢恭请小姐做主明察。”
白云与白雪悄然对视一眼,再看向这杏儿的眼色便也不一样了,一个半大丫头,竟能如此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真是不得了啊。
陌琪觉得有趣,挑了挑眉慢悠悠的冷冷道:“哦,照你如此说,若是今儿我判的不好,就会坠了府里规矩澄明的名声了。啧啧啧,看来,我还真得好好想想啊。”
杏儿心下一沉,将身子跪伏的更低,极力稳住心神颤声回话:“奴婢该死,是奴婢逾矩,说错了话,万请小姐责罚。”
王妈妈见事有转机,心思立刻就活络了起来,趁势就囔囔了起来:“小姐,小姐,这蹄子就是心思不正,只那嘴皮子最是利索,小……姐……小……呜呜呜……”白云眉眼一厉,粗使婆子立刻就给她按压得更紧,更是一把塞住了她的嘴,断了她的话语,以免她再惹得主子的不喜,连带着自己个都得被牵连。
陌琪见那王妈妈见缝插针的样子,心中不喜,就想着赶紧利索的了结了拉倒。南嬷嬷见陌琪眉宇之间含了一丝不耐,略作思虑倾身附耳轻语:“曹二管事过来了,可是唤他上来问话。”
陌琪闻言眉间微松轻点了点头,她倒是对这个管事有些好奇的,南嬷嬷即刻侧头吩咐下去。
来人左袖空荡、右脚微跛,却眼神坚毅脊背挺直,颇有风范,陌琪心生敬意,也不自禁地坐直了身板,正视对方。
“奴才曹良给小姐请安,小姐万福。”曹良规规矩矩的跪正行礼。
陌琪起身语气诚恳:“曹二管事快起来吧,今儿个就是让你过来顺个事,耽搁些管事的时间,想来曹二管事的已然知晓了事由,不知曹二管事有何说法?”
曹良起身恭声回话:“是,奴才已经查清了事由经过,是奴才识人不明,用人不当,请小姐责罚。”
王妈妈闻言原本见着曹二管事的欣喜瞬间被浇熄,心里方才真正的死了心,知道自己的倚仗没了,怕是真的要完了,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成了一堆烂泥。
陌琪挑了挑眉,看向眉目肃正的曹良,知他是实心实意,并非耍花枪故作试探自己,心下也舒缓了些。
柳儿杏儿心中也是松了口气,虽不知小姐会如何处置,可得了曹二管事这句话到底是洗刷了污名的,这便是极好的了。
南嬷嬷扶着陌琪坐好,视线顺着亭外清淡淡地扫了一圈,看着王妈妈轻浅开口:“王妈妈,昨儿个事情就查清楚了,今儿不过是给你个机会罢了,只是你却不曾顾及曹二管事的脸面与用心,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只如今,小姐要如何处置你,都得受着,日后可记着点教训,莫要再害人害己。”
那王妈妈闻言更是心如死灰面色灰白,好似瞬间老了十岁。
陌琪眼波流转,看向柳儿、杏儿姐妹,唇角浅笑语调亲和:“这回是你们受了欺辱,这王妈妈你们想如何处置?”
柳儿闻言眼中一亮,直起身来就想开口,只猛然间想到刚刚自己好似差点坏了事,倒是得了个巧地与自己妹妹悄摸对了个眼,见妹妹神色肃然,即刻就低下了身子,不再言语了。
杏儿见姐姐安静下来,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她伏低身体,恭敬回话:“奴婢身份卑微,能得小姐垂询此事为奴婢做主已是极大的福分,如何当得小姐如此;小姐乃是主子,如何处置都是得当的,奴婢姐妹绝无二话。”
南嬷嬷闻言,眉眼带了丝满意侧首与陌琪轻轻点点头,陌琪眉目浅淡,声调清冷:“王妈妈如此行事,府里定是留不得了,那就打五十个板子再扔出府去发卖了吧,此事就由曹二管事主理。”
曹良闻言,眼中微动,即刻躬身回话:“奴才谢小姐宽仁,奴才这就去办,奴才告退,小姐万福。”
待曹良一干人等下去了,陌琪看着仍然跪得板正的姐妹俩,颇有深意的清淡开口:“至于这小姐妹俩就各赏二两银子再得一身新衣,从浆洗房调到我院子里做事,跟着白梅白梨身边行走。好了,都起来吧,我也有些乏了,回玉华院吧。”
柳儿、杏儿闻言大喜,心中激动,叩首谢恩:“奴婢谢小姐恩德,奴婢日后定然任凭小姐差遣,绝无二心,小姐万福。”
南嬷嬷与白云扶着陌琪坐上了梨木轮椅,闻言浅淡开口:“有没有二心的,日后再说吧。小姐许了你们回玉华院,就跟在后头好生学着,若有任何差池,决不轻饶,这话你们得刻在心里头,可是听仔细了。”
柳儿、杏儿再次叩首恭谨回话:“奴婢恭听嬷嬷教诲,定然尽心竭力伺候小姐,奴婢叩谢小姐金安。”
白梨为陌琪提了提雪蚕薄毯,笑看了眼战战兢兢地跟在后头的小姐妹,摇头轻笑:“小姐最是亲和,你们也莫要如此紧张。日后伺候的久了,也就晓得了。”
白梅抬手敲敲白梨的发顶,嗔怪着:“就属你话多,小姐昨儿睡得晚了,今儿身子乏,咱们得好好伺候着才是,莫要分了心多事。”
白云白雪跟着陌琪左右走着,白云瞥了眼白梅,轻斥道:“好了,你话也不少,她们是要跟着你们的,白梨提点两句也应当,你们小心推着,别颠着小姐了。”
白云见小姐闭着眼睛神色平和,想来是心情不错,愿意听些声响,也就不再拦着小几个的言语官司。
白梨冲白梅吐了吐舌头,白梅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白梨见着也不恼,看了看陌琪神色,又偷偷的扯了扯白雪的衣角,轻声嘀咕着:“雪姐姐,小姐分明是重罚了那个王妈妈,到底是自己的同乡,还让曹二管事自己掌罚,此举难道不会让他心中记恨?小姐如此安排定有深意,只是白梨愚钝,只知一二却不知小姐真正用心,雪姐姐教教我可好?”
白雪挑眉好笑地睨了白梨一眼,稍退了一步与之同行,轻声与她细说:“明面上看着是给了曹二管事没脸又重罚了王妈妈给府里正了规矩。实则,王妈妈是曹二管事带进府里的,曹二管事是四爷留下的,此等后院杂事如何能扰了四爷的清静。只是府里还有好些个与曹二管事一般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大家都眼睁睁看着,常总管就是四爷的脸面,若是出面处理到底是不方便的。故而此事就放在了小姐的手里,小姐却没有牵连上曹二管事,这本就是全了四爷的情义,又给了曹二管事大脸面。”
白雪顿了顿,与白云对视一眼,以拳抵唇轻轻咳了两声,又继续往下说:“再者,让他掌罚,这五十板子听起来吓人,可其中要如何打怎么打却又是另一番说法了,打完了怎么发卖,发卖到何处,又有一番机巧,端看曹二管事如何做了。这将王妈妈安置好了,曹二管事也能对同乡有个交代,否则一个不好,让他如何面对其他同乡,日后恐怕都难以落叶归根了。小姐心思细腻,思虑周全,曹二管事明白小姐的用心良苦,方才对小姐感恩戴德的。你呀,可好生学着些,日后好好伺候小姐,莫要给小姐招惹事端才是。”
白梅小心推着陌琪,闻言侧头与白梨相视一笑,轻声回着话:“有云姐姐与雪姐姐日日教导着,白梅白梨哪里有机会闯祸了,定是能做好的。”
四个一等大丫鬟看看彼此,皆忍不住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