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房屋综合症》第67/81页


  房子当然是知道这两个人的弱点的,一翁的弱点就在于他对于权力的在意,而玖兰李土在意的或许只有已经死去的玖兰树理,但是即使是这样,她就做不到报复了吗?
  她撇撇嘴,却什么都没说,刚才直接使用暴力已经让她的心情恢复了很多,而该隐在一旁的动作也帮助了她回归正常状态。反正有的是报复的时间,她一点也不急。就算她不直接出手,还有该隐会帮她出气的不是?
  一个人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他最重视的东西消隐无踪,永远再没有得到的可能,而房子知道的手段虽然多,却都没有这个来得果断狠毒。狠毒?对于房子来说,这可是一个夸奖的词语。如果不狠毒,很多事情自然是做不出的,而她现在的身份,正好需要狠毒。
  几乎是无意识地把该隐的手拉过来摆弄,房子瞟过被该隐定在原地的一翁和玖兰李土。他们身体上下都不能动,只有眼神才能泄露他们的秘密。然后她又看向门外,夜刈十牙已经快要彻底堕落成为level E了,锥生零这时候看过来,眼神中竟然带了几分祈求和无措。
  还有躺在地上的黑主优姬……真是麻烦。
  “不管其他的问题,先把这些不应该呆在这里的人给丢出去吧。”房子侧过头,微微仰起头看着该隐,说。她自己不觉得,但是在该隐看来,那双眼睛里有着撒娇的含义。咳,好吧,或许除了他而没有人能看得出什么撒娇。
  该隐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理解的,加之他对于房子的要求根本是有求必应,所以他抬了抬眉,看上去好像只是看了这些人一眼,之后这些人就消失了。包括黑主优姬和锥生零,现在剩下的只有夜之寮的人以及房子、该隐。
  唯一留下的痕迹,或许只剩下门外走廊栏杆上被强力撞出的凹陷,还有夜刈十牙堕落时在地上的抓痕。
  而这个时候,玖兰枢才对着该隐一躬身,“父亲。”
  夜之寮的其他贵族也陆续进入了房间里,静默地对着该隐和房子行礼,然后立在一旁。
  冷静下来,房子突然发现自己在之前做了某些很出格的事。至少在她和该隐的关系还处于暧昧不清阶段的时候,是不是在暴露她内心的某些心思?。
  刚才,她竟然站在玖兰枢母亲的立场上说话了,这不就是在变相承认她和该隐的关系?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她默认了很多东西。
  该死的!
  还有刚才,该隐到底是不是故意就着自己喝过的地方喝茶的?房子想着,心里有点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是欣喜还是混乱。一直以来他们之间都处于一种近似于恋人,却更像是知己的关系中,而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就是拥抱牵手,她以为就这样了,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呢?
  这样想着的房子,眼神往下放,却见自己把该隐的手放在膝盖上,当成玩具一样的摆弄。似乎是不知不觉间自然而然的动作。
  她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房子处理尴尬的手段是转移话题,她假咳一声,眼神微微飘向一边,然后说:“该隐,我觉得还是尽快解决帮枢解决了那些个威胁吧?”
  该隐看着房子,她神色端倪很不明显,如果是旁人根本不会觉得她的情绪有什么大的波动。但是对于和她在一起数万年的该隐而言,只要是房子的,无论是多么细微的情绪变化,他都可以看出。他当然知道房子只是想要转移话题解除现在这对于她而言或许算是不利的形势,但既然她想,他就不会拒绝。
  该隐唯一不允许房子拒绝的,只有那没有说明的一点。
  房子可以拖延,该隐有耐心,只是该隐再有耐心,总有一个极限。房子可以逃避,该隐不怕她逃避,因为她总归是要面对这一切的。该隐比房子更了解她自己,他知道房子那些微妙的心理波动,更知道她藏在心底的忐忑,但是他的许诺只给她,也绝不后悔。
  房子,会是他唯一承认的,血族的主母。
  身在局中,房子看不清这一切,然而作为旁观者的玖兰枢却是把一切看得分明,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就像是设下了陷阱的猎人,等着猎物上钩,而猎物如今还在懵懂之中。现在,猎人诱捕猎物的方式还是用食物之类诱惑猎物自己进入笼子,而等到耐心耗尽的时刻,或许手段就会变成直接的抓捕?而在之前实际上已经被驯养了的猎物,已经失去了逃离的力量。
  神祇终究是极度的高傲,容不得人忤逆。身为最古老的一批神祇的该隐更是如此,只是在和房子相处的时候,他把自己的果决骄傲都藏了起来,用绵软的一面迷惑对方,暗地里的一切却没有任何变化。
  对于在一瞬间发生的那么多思绪,那些血族贵族并没有发觉,他们对于个中内情并没有多少了解,自然也不可能像是玖兰枢一样一针见血地发现事实真相。
  而后,该隐接过房子的话茬,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虽然房子的话语实际上只是换了个要收拾那些惹着她的人的说法,实质上没有任何改变。他说:“元老院和猎人协会……都不是应该存在的组织。收拾他们是必然的,问题在于,什么时候。”说到最后,该隐轻笑,那意思莫测,眼神却专注地盯着房子,很明显是让她做主。
  现在的问题并不是处不处理那些家伙,而是该隐摆明了要为房子出气,由她来决定具体的问题。
  房子当然明白该隐的意思,而她刚才已经提出了一个设想,很简单,要教训一个人,只要毁掉他最重视的东西不就成了?玖兰李土这里麻烦一点暂且不说,毕竟他虽然对玖兰枢动了手,算是违背了血族一贯的戒条,但他的势力并没有很大,从整个血族的方面考虑,还不算太重要。
  所以房子决定想从一翁那边下手好了,但是如果要收拾元老院,就必定要带上猎人协会,毕竟在元老院和猎人协会的平衡之下,血族的某些利益才得到了保障——即使无论是房子还是该隐都对元老院没什么好感,但这一点却不得不承认。
  猎人协会一向把血族视为制造level E的罪魁祸首,之所以只停留在消灭level E而不是他们心中的罪魁祸首,还不是因为元老院的势力和血族的强大?如果元老院垮了,在力量的不平衡之下,猎人协会一定会对血族动手的。
  房子把这一点看得很清楚,自然不会傻乎乎地要先解决元老院。只有在外敌已经消失的情况下,才能够安心解决内部问题不是?
  不过房子姐,外敌和内部?果然你是把自己当成了血族的一份子了吧?
  想好了步骤,房子开口“目标先放在猎人协会上吧……夜刈十牙被弄成那个样子,我们也算是和猎人协会撕破脸皮了,这时候不出手,还等着他们找上门来不成?”房子抬眼看着该隐,这么说着。完全无视夜刈十牙的事情根本是他们两个联手造成的这个问题。
  该隐当然明白房子的思维模式,对于她的话,他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就算是赞同她的观点了。只是在他眼睛深处,还藏着一些什么,只不过没有说出口。
  房子不在意,既然是该隐没说的东西,多半也没什么重要的,就算出了问题该隐也会在之前就做好完全的安排,所以她毫不担心。这架势就好像知道大人就在一旁的小孩,可着劲地闯祸,反正有人在后面收拾。
  拥有绝对的力量就意味着可以无视很多一般人必须遵守的规则,而房子和该隐因为拥有力量,根本不用像玖兰枢一样进行诸多拉拢之类的行为,无论是纯血种或者level B,他们都不必考虑,因为这些人对于他们想做的事情起不了任何阻碍作用。根据房子所知,就是在追随玖兰枢的这些个level B中,也有和元老院或者一翁关系密切的人……那个谁来着?反正不重要,她也懒得去记忆。
  其实,如果要处理猎人协会,最麻烦的恐怕是黑主灰阎和那个锥生零,毕竟他们距离玖兰枢相对较近,关系也算是接近,而他们和猎人协会之间的牵系却是千丝万缕的。
  不过,玖兰枢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至少从他对待那个黑主优姬看来,他应该还没有失去应该有的理智和判断标准。血族之间,通常没有那么深厚的情感,除了对待自己真正的爱人或是直系父母子女之外,很少有血族会真心投入任何一份情感——不论是亲情爱情或者是友情。
  爱情暂且不谈,血族的亲情表现是十分奇怪的,通常子女或对自己的父母全身心地孺慕,而父母对子女却是责任感多于真实的感情,就好像是对待一个有重要用处的下属。一般而言,血族间同辈的兄弟姊妹之间感情淡薄,就像陌生人一样,有的时候甚至会因为争夺父母的重视而成为仇敌。而父母虽然重视子女,却会对他们之间的争斗乐见其成,即使是有死亡。此外,像是叔父阿姨之类的角色在血族中是不存在的,那对于血族而言已经是太过于遥远的亲戚关系。
  玖兰枢是被该隐按照一般血族的标准教养出来的,自然不会像是这个世界变异的血族一样古里古怪,至少在该隐看来是有几分古怪的。实话说,玖兰枢对于黑主优姬,即使她是被封印了记忆的玖兰优姬,他的妹妹,他也没有什么感情。而血族的父母指的是给予初拥的那位血族,而不是生下他肉身的人,所以对于玖兰悠和玖兰树理,他更是没有什么感觉。最让他觉得不悦的恐怕是在那两个死前,竟然要他照顾好妹妹?开玩笑,血族还需要照顾?他肯把黑主优姬送到黑主灰阎那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反正这样,他还可以借助黑主优姬做一些他想要做的事情。
  也是因此,房子才敢判定玖兰枢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多少感情,而之前玖兰枢对待黑主优姬的态度也证明了这一点。
  既然玖兰枢没有问题,那么一切就不成问题了。反正在这个世界,唯一需要稍微注意的,不就是作为该隐直系后裔的玖兰枢吗?
  “那,我们直接一点解决它怎么样?”在一瞬间想好玖兰枢的确不会成为障碍之后,房子就朝着该隐提要求了,应该说,直截了当的手段有利于她发泄之前憋闷的心情,所以她才会想要这样解决猎人协会。说白了,她是想看着猎人协会被暴力解决。
  “好。”该隐如此回答——只要不涉及最核心的问题,他真的,从没有拒绝过房子,最多只是提出更好的方法让房子选择而已。极度的纵容,是他给房子的东西。
  而房子明显是习以为常的感觉,她微微笑,然后招手让立在一旁的玖兰枢过来,“枢,正好你可以观摩一下,关于力量的使用方法,虽然你已经很强了,但能够提升的地方还是要加油的。”。
  她没注意到自己对玖兰枢说话的口气真的就像是一个母亲一样。
  其实很多时候,人的潜意识会更先一步意识到人心中的真实想法。房子表面上在逃避,然而实质上她最内心的部分已经承认了某些东西。猎物,正在一步步落入谁的网中?
  那些个血族贵族没有一个说话的,这样的场合他们并没有资格插嘴,即使对于房子对待玖兰枢的态度,还有该隐和房子之间那些隐约的东西,他们都有所知觉。
  诡异的愤怒
  如果真想要直接解决猎人协会之类的,作为房子或者该隐,可能就是一念之间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而现在实际上最重要的并不是要尽快解决这个势力,而是如何才能让他们感到乐趣,或者说怎么样才可以让房子感觉到报复的快意。
  所以,在该隐的安排之下,玖兰枢并上夜之寮的一群人,被要求直接从大门闯入猎人协会,然后用暴力手段毁坏这个协会。
  终归该隐是血族始祖,对于威胁着血族的猎人协会,不管这些血族是不是符合该隐标准的合格的血族族人,他总是不喜欢的。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自己家的孩子再不争气也只能自己家教训,外人插手就过分了。
  毕竟是要为他们离开之后玖兰枢的统治打下基础,所以该隐和房子都要摆足了架子让所有人都知道,玖兰枢背后是什么样的人物,而且正好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神祇占据,不用来进行信仰经营那就太浪费了。
  从来没有神祇嫌弃信仰太多的,而且这个世界有血族,本身就属于该隐的信徒范畴,更是可以给房子更多方便。从一开始,该隐就在帮助房子获得更多的力量,帮助她和自己站在一起。神祇之间的情感,如果不是平等的,必定就只能在短暂的时间中闪耀一刹,无法长远。
  在该隐看来,房子之所以一直和他只是接近却没有真正到达极度亲密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她心中对于短暂的恐惧,只有在她拥有了自己的一切,并不依附于他的时候,她才会没有那么多顾忌,才不会有太多逃避。
  该隐不会只是逼迫她做出选择,他也在让房子向着他希望的方向前行。
  他带房子走上神祇的道路,让她获得更多的力量,陪伴在她身旁看着她成长,如此,才可和她无法分离。
  这才是真正的狡猾。
  此时此刻,在猎人公会正是一片慌乱。
  之前,猎人协会最强的猎人夜刈十牙,明明没有被吸血鬼吸血的经历,就堕落成了level E,而据他的弟子锥生零所说,是黑主学园那个所谓的芳女神和该隐所做的,这样的能力,即使不是真正的血族始祖该隐,也让人恐惧。毕竟像夜刈十牙这样的强者都会堕落level E,那他们何尝没有这个危险呢?
  因为这件事情的性质实在太特殊,所以即使现在夜刈十牙基本丧失了人类的很多特征,除去还有理智之外和其他的level E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猎人协会的人并没有像是处理一般的level E一样处理掉他,在锥生零看来虽然伤心,但是并不是不可以理解,倒也冷静。只是他不知道,为了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所崇敬的老师被猎人协会的人用各种手段进行实验,手段残酷令人发指。
  现实的问题在于夜刈十牙因为过于傲气,之前就得罪了不少人,在他落难之后又有什么人愿意为他说话呢?就算他还有理智,就算他并不会放任自己伤人,但就是因为这样的特性才更值得研究不是?只有弄清楚这是为什么,才能够让有抵抗的手段。
  冠冕堂皇的说辞是这样的,但其中未必没有公报私仇的成分。
  但是这和房子或者该隐都没关系,因为猎人协会绝对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威胁。
  所谓的摆架子,在尼罗河那个世界房子也做过这样的事,大概就是弄出点异常的天象之类而已。而这一次由该隐主导的神降,却让房子大长见识。
  这一天本来是晴天,天空中没有什么云,然而顷刻之间,黑压压的厚重云层就这么从天边涌来,刹时间把白天变得暗淡如同夜晚。
  各个世界血族也因为世界的不同有其不同的属性,但是实际上,大部分的血族天生对于光有厌恶感,甚至有的根本不能见光,会因为阳光而消亡,该隐也更加偏爱暗色的一切,包括天气,他相对喜欢阴天。而在这个世界,虽然血族们并没有到见光死的程度,但昼伏夜出却是习惯。为了提供更好的环境,自然是要选择昏暗的天气。
  云层滚滚而来,时间间隔实在太短,任谁都看得出这不正常,猎人协会虽然处于混乱之中,但也不会对于这样的古怪没有任何感觉,但是没等他们想出反应的方法,几乎是立刻,震慑性的压迫感笼罩了整个天地——就像房子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那阵神威,但是比起房子只是下意识的神威释放,该隐的身为明显是有恶意的,针对整个猎人协会倾轧过去。而因为该隐的特殊身份,猎人协会中有血族血统的人几乎是当即就丧失了抵抗的能力,只能瑟瑟发抖。
  而立在云端,不属于凡物的眼睛看透重重云海,房子看着玖兰枢等人踏入血族敌对者的核心部分,没有任何困难的感觉。只是,玖兰枢暂且不说,那些作为贵族的level B们,却给人一种缩手缩脚的感觉——他们见不惯这样的生杀予夺,做不到直接剥夺对方的生命而没有动摇。
  恐怕,这算是他们第一次做这种事?
  就连房子都觉得可笑得很,身为血族竟然不是饮用血液而是用一种什么血液锭剂的东西代替血液,这就好像要狼虎猛兽不吃肉改吃草一样。违背了本性的制度竟然在这个世界实行着。果然这个世界关于血族的很多方面都是扭曲的,感觉上就是由一个人类来制定了血族的规范,明显偏向了人类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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