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守寡的第七年(女尊)》第2/82页


  魏堇歆细想一阵,觉得并非没有这种可能,当初夺嫡之争中,她已将同姓宗祠中人杀得一个不留,正统的凤脉传人可就只剩她一个了。
  然而不论是何种猜想,都大为荒唐,魏堇歆素来不是信命之人,深想一番或许是什么人乱编一通,以此乱她心神也未可知。
  转眼已是上朝时间,魏堇歆听闻殿外传来清脆的明铃,紧跟着文莺的声音便再度响起:“陛下,已备好梳洗之物,请陛下移步清鸾殿。”
  “知道了。”
  魏堇歆虽为陛下,却从不习惯由人伺候她周身,洗漱更衣一应规程都是由她自己一人做完,再前往朝露殿上朝。
  不日便是殿试,今日吏部应将入宫士子的名单交予她过目。
  魏堇歆拿着名单一一看过,然后在倒数第二行的宋明二字上顿住。
  通篇下来只有一个宋姓考生,她忍不住浮想这会不会是宋云修?宋家难道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明目张胆犯欺君之罪吗?
  思罢,她深邃目光落于队列之中礼部尚书宋飞雪身上狠狠一扫,宋飞雪似有所察,身形微微一颤。
  “尔等都下去,留宋飞雪一人问话!”魏堇歆简单命令一声,无人敢多问,立即转身齐齐整整离开了大殿。
  至于宋家么,她们都是知晓的,陛下与宋家素有旧怨,宋飞雪也不是头回被留着问话了。
  说是问话,但不少朝臣心中猜想,多半是训责。
  这大魏,开罪了谁,也不能开罪这位睚眦必报的女皇陛下啊。
  朝露殿内,宋飞雪跪在清冷地面,身形不卑不亢。
  魏堇歆扫了眼那张看之便令她十分厌恶的脸,寒声质问:“宋飞雪,你家中应有一个女儿到了入仕的年龄,不知今年可会入宫?”
  宋飞雪喉间一哽,梗着脖子道:“小女今年并无入仕打算。”
  魏堇歆冷笑一声,接着道:“你最好实话实说,朕若查出今年入宫者有你宋家的血脉,你一家四口不被满门抄斩也要流放边疆!”
  宋飞雪浑身一颤,抬眼看向陛下眼中的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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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飞雪出宫已是黄昏。
  宋府坐落在京城之南,不是什么繁华富庶之地,每次宋飞雪回家,都要走上一个多时辰。
  她归家已至午时,见小厮们都开始往饭桌上摆菜,两个豆丁大小的女儿眼巴巴盯着最中间放着的一道醉蟹,却不见儿子身影。
  宋长雪将脸一沉,“去问问公子,我这个当娘的都进了门,他连个面都不露,却是为何?”
  其中一个小厮忙跑着去公子房中叫人了。
  宋府中仅一个公子,年已二十岁,迟迟不曾出嫁,沉迷于饱览群书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公子!公子!”小厮边跑边叫,还没来得及拍门,被门口的福安喝住了,福安压低声音道:“你做什么!公子在里面读书!莫要搅扰!”
  小厮哭丧着脸答:“大人回府了,说要见公子呢。”
  “那我去叫吧!”福安便送走了小厮,转身推门而入。
  此乃南厢房,春冬之日阳光甚好,白日里便算是不烧炭,屋子里也暖融融的。
  屋里东北角有一张漆木书案,书案上伏一身着青衣的俊美男子,正揽卷研读,神情颇为专注。
  福安小心翼翼地进去,悄悄看了眼宋云修所读之物,小声道:“公子,大人回来啦,唤咱过去。”
  “嗯。”宋云修应声,坚持看完了最后一点,才起身出门。
  待到前厅中时,母亲与二位妹妹已就座了,正等着他。
  宋云修便加快了步伐,声音和悦道:“母亲回来了。”
  宋飞雪掀起眼皮,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道:“等你知道,我都要入土了!”
  宋云修温温柔柔笑起来,“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
  “怎么?你还要指责我不成?”宋飞雪抬高了声音。
  宋云修连忙认错:“孩儿不敢,只是今日读到《通鉴》,颇有感悟,便耽搁了一会儿,请母亲见谅。”
  宋飞雪不再言语,只示意让他入座。
  桌上的醉蟹还冒着热气,正好是一家四口一人一只。
  宋云修看着那盘蟹,道:“这个时候,母亲哪儿寻得的蟹?”
  “是你吴叔送来的,她们家养,送来八只,其余四只还在厨房。”
  吴叔是宋云修父亲的陪嫁,父亲去世后,宋家便出了一笔钱,给吴叔找了户好人家栖身,几年前这家人南下去做了水产生意,听说日子过得不错。
  “哦。”宋云修应着声,见母亲已然夹了一只醉蟹给他。
  宋云修有些别扭,安静观察着这只蟹该从何处下手,宋飞雪见状,冷笑一声道:“云棠,你给他拆!”
  宋云棠嘿嘿一笑,便拿过宋云修盘子里的蟹,仔仔细细拆分开来,挑出蟹肉裹了蟹黄,才放进宋云修盘子里。
  “哥,来!吃!”
  宋云修被弄得更加不好意思,只温吞地道:“多谢妹妹。”
  云棠是大的,小的叫云寄,看着宋云修直笑。
  宋飞雪无奈道:“唉,就你这副样子,你让我怎么放心叫你去参加殿试。”
  一说到这个,宋云修顿时收起了呆呆的样子,认真道:“母亲!今年的殿试我非去不可的!”
  “知道了!”宋飞雪冷哼一声,饭桌上其乐融融一片。
  然而宋飞雪却味同嚼蜡,始终忘不了在朝露殿中陛下阴沉带笑的神情,说的那句:“朕等着宋大人好好将儿子献上来。”
  ?
第2章
  ▍朕恩准你
  朝露殿谈话之后,宋飞雪惴惴不安地过了几日安生日子,直至迎来腊月二十三的殿试,她亲自将儿子宋云修送出府门,欲言又止。
  由于要入金銮殿亲面圣上,所以里外盘查得十分仔细,福安一路送宋云修入宫,看着那些严阵以待的禁宫侍卫,忧心道:“公子啊,咱就是说,这门儿进得去吗?”
  宋云修也有些心虚,但还是坚持道:“在吏部那儿过了门路的,应该......无妨。”
  宋云修觉得自己有些无用,想了无数法子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殿试之中,还是母亲替他打点,买通吏部的人,这才让他能顺利进入殿试。
  陛下设下的禁制严防死守,莫说是他一个人,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皇宫。
  宋家连年势微,若非吏部侍郎是母亲的学生,便是这道门路,也不会有的。
  随着队伍越行越近,宋云修心里渐渐开始忐忑起来。
  终于查察的禁卫到了他们面前,宋云修抿了下唇,紧张地看了那个禁卫一眼,查察须得搜身,搜身便要被仔仔细细摸一通。
  谁知,禁卫只是摆了摆手,看也不看他一眼,道:“过去罢。”
  宋云修有些惊喜,他转身对等候在外面眼巴巴瞧着的福安点了点头,大步迈进宫门。
  殿试设在朝露殿,宋云修走在汉白玉铺成的青云道上,脚步渐渐加快,心想,这是他第二次入宫了。
  入宫殿试的考生需穿士子服,这士子服是朝廷统一发放的,所以并不那么合身。
  比如宋云修身上的这件,就宽大了些,寒风顺着袖子灌进来,冷飕飕的。
  朝露殿已布设完毕,凤椅的位置拉着一道朱红纱幔,将陛下与士子隔离开,而又方便陛下观察这些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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