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只眼》第35/36页


我把脸埋进阿魁胸前,满怀恐惧的问:「万一…我解不开咒语,那该怎么办?」
阿魁把下巴靠我的头顶,轻松的说:「解不开…解不开就算啦!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每次都是听他这么安慰我,我再也藏不住满心的不安,一口气发泄似的说了出来:
「我死了以后,你怎么办?我老了以后,你怎么办?我不要你像迪奥一样孤单悲伤的过着无穷无尽的日子,我不要你像蕾莉娜一样,用那种残酷痛苦的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我解不开咒语,你要怎么办嘛!」
我窝在阿魁怀里无法抑制的痛哭,他们受的苦,我都亲眼看过,我不要阿魁也受这种苦,可是,我却偏偏无能为力。
阿魁抱着我轻轻的晃,像是安慰个啼哭中的婴儿:「我不会像他们一样的,我跟他们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我带着哽咽问。
「我有你啊!」
阿魁笑得很温柔,深情的眼睛凝视着我,可是听他这么说,却反而让我更伤心,嘴一扁,又哭了出来。
「怎么了?我又惹你哭了!」阿魁宠溺的把我拥进怀里:「我说的是真的,有你在就算不能解开咒语,我也不在意。」
我一边吸鼻子一边问:「那你以后怎么办?」
「跟你双宿双飞永不分离啊!」
「我老了你怎么办?」
「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啊!大不了少做几次,我会配合你的体力的。」
我瞪他。
「万一我变得满脸皱纹呢?」
「我帮你把皱纹扳平。」
「万一我老得连牙齿都掉了?」
「我帮你清理假牙。」
「万一我老得不能动呢?」
「那正好,我坐在你床边陪你,永远不必担心你会离开我。」
我眼里的泪水又开始打转:「万一我死了呢?」
阿魁微笑的眼睛好温柔:「我会很伤心很伤心,会常常想起你。但是,我还是会笑着回忆有你的日子。我会因为没有你觉得孤单,可是有你陪着我的回忆,我知道我会带着笑想起你。」
他轻轻擦掉滴落在我脸上的泪珠,缓缓的说:「如果孤单和悲伤是我拥有你之后所要付出的代价,我不后悔,因为我心甘情愿。」
泪水决堤而出,我窝在阿魁怀里哭得口齿不清:「你不可以…呜…随便结束自己的生命,就算诉我不在了也不可以…你们这样死掉以后…呜…会没办法安息的……」我吸吸鼻子,又哇啦哇啦的哭着说:「等我死掉以后,你再去找一个看得见的人试看看好了…说不定下一个人可以试得出来。」
阿魁抵着我额头问:「你不吃醋?」
我一边掉着眼泪一边说:「要等我死掉以后啊!」我板起凶脸:「你敢现在就找,你试试看!」
阿魁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爽朗的大笑:「子奇啊~你真是个宝贝!」
我还是不停的掉眼泪,阿魁亲吻我的额头,万般疼惜的说:「不要再难过了,如果我们真的没办法解开咒语,那就更要珍惜能够相处的每个时刻,你总不希望我以后想到你,总是一张哭泣的脸吧!」
他轻轻吻掉我脸颊上的泪水,爱怜的说:「别哭了,脸都哭红了。」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把脸往阿魁的怀里乱蹭乱抹,利用他的衬衫擦掉脸上的泪痕。
如果真的不能帮阿魁解开咒语,那我就要让阿魁和我共同拥有的日子一直开开心心的,我下定决心忘掉那本令人沮丧的日记,重新镇作精神。
阿魁拉着我站起身来:「还想不想去学钓鱼?」他指的是先前为我安排的活动,因为刚才哭得一踏胡涂而错过了。
我摇摇头:「我想去外头走一走。」撑起拐杖,我的石膏左脚还不能方便的活动。
阿魁拿过帽子放在我头上:「戴着吧!太阳太大了。」
我乖乖的把帽子戴正,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得房里一片光亮,太阳的确很大,我眼睛望向站在阳光下的阿魁,他可以不必担心被太阳晒伤…
「啊~」地一声,我惊讶得把拐杖都丢了,顿时重心不穏咕咚翻倒在地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没摔着吧?」
阿魁上前想扶我起来,我却抓住他的手不准他动。
「你看!」
「看什么?」阿魁抱持不动。
我指着自己的衣服:「你看啊!」
「什么?」阿魁还是没有发现。
「影子,你有影子了!」我比着映在我身上的黑影,那的确是阿魁的影子没错。
阿魁惊讶的看了看窗外,似乎想确定现在是否还是白天。
窗外阳光亮得耀眼,现在确实是白昼,阿魁有影子,他身上的咒语解开了!
我抓着阿魁的袖子兴奋的直说:「为什么?为什么?怎么解开的?」
阿魁也欢喜坏了,傻笑着说:「我们刚才作了什么?为什么会解开?」
「是在我跌倒以前的事,我是看到你的影子才跌倒的。」
「跌倒以前、跌倒以前……我帮你戴帽子!」
「你以前也帮我戴过啊。」
「所以不是这个……你说想到外头走走!」
「我应该不只说过一次才对。要我们从来没做过的事,今天第一次做,刚好是解开咒语的方法。」
「第一次做…」阿魁认真的回想:「…你不是第一次哭,我也不是第一次抱着你……我吻掉你的眼泪,把你的眼泪吞了下去。」
「我的眼泪?以前你都没有吞过吗?」
「…好象是第一次。」
我和阿魁相互对看。
「怎么办?」我眨着眼问阿魁。
「试试看啰!」


试验的对象,当然就是跟我们一起出游的艾森。我利用半个洋葱,收集了好几滴的眼泪交给阿魁。
艾森被我们架到阳台上,就着顶头的阳光,乖乖地喝下我的泪水。
又是「啊~」地一声,艾森的影子出现在雪白的墙壁上。
我们终于找到解开魔咒的方法。
之后嘛~~当然是一连串的庆祝狂欢啰!
我们庆祝的方式比较特别,全都选在大太阳下举行。我常常和阿魁一整个下午顶着炎炎烈日欣赏他的影子,没有人知道我们在乐什么。别人可能觉得我们有病,每每看到影子就兴奋得又笑又叫的。阿魁恢复成一般人的第一个星期,我们热烈迷恋日光浴,晒太阳晒上了瘾,天天躺着烤,脱皮已经脱了两次。
艾森恢复常人之后,依旧遵照原先计画打算南北半球两边住。,只不过,季节有点改变。他和苏珊原本要跟着冬天移居,现在却改成跟着夏天迁移;那边的天气好就往哪边跑。阿魁问他为什么不干脆住到赤道去,永远都是夏天。
艾森的回答也很妙:「这样就不能每年都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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