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第132/153页
即使事先的算计精确到秒,实际跳下来的时候也可能出现意外,而这一毫米的意外都可能导致死无葬身之地。但那一刻,炎云确实抱着我跳下了,除了对等在下面的人的绝对信任,也是因为他的心中有我吧。
我甜蜜地想着,心中满是被爱的幸福,这个男人愿意与我一起面对死亡,我还能再要求什么?婚姻不过是世俗发布的一张无用的纸,他已经用最坚贞的誓言证明了他的绝对爱恋,我也将毫无保留地爱着他。
对他的爱,超越了一切,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与我为敌,我也不会害怕,反而会觉得他们都只是嫉妒我的幸福――那些指责我的,都只是害怕未知世界的危险的弱者。她们不敢踏出港湾,却对我可能得到的幸福发出不满的吼声!
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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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发生的事情,直到最后,炎云也没有告诉我他究竟在背后做了些什么,事情解决得很圆满,圆满得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想或许是和炎云合作的政客及特别调查官双方都向警察高层施压的缘故吧,总之整件事情惊险有余却没有留下任何后遗。
我原本还有些担心小狼,结果回家的时候,看见小狼正在客厅吃着巧克力等我们,不免为自己的无知感到可笑。
炎云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些全部都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事情,我需要关心的只是炎云是不是爱我,我该如何在我、炎云和欧阳的三角平衡里面找到一个合适的点,我们的以后要怎么做才能够大家都很轻松。
全部的事情都解决了。人蛇造成的市场不平衡消除了,睡美人通过福清帮的渠道在日本上市了,福清帮也因此顺利得到睡美人的代理权,自然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将余下的琐碎小事都交代清楚以后,炎云和我一同回国。
回国的第一次,我又如愿看见了欧阳的冷脸。刚刚走进玄关,管家就在为我们脱下外套的时候暗示老爷心情欠佳,结果我们进入客厅,只看见他冷冰冰地坐在沙发上,看见我走近,连哼声也没有,倒是随后炎云的进入给了他一丝笑容。
他绕过我,直接走到炎云面前,抱着他,亲昵问好。
这明显的冷落连炎云也觉得不合适,他看了我一眼,暗示欧阳不能不顾妻子,欧阳却只是转过身: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想举办一个小型的庆祝会,只有我们三个人,以及最值得分享喜悦的朋友。阿倩,你先回房休息一下,晚宴的时候,身为女主人的你可不能不出席。”
看来他已经到了礼貌的极限了,这也算是他最后的礼貌。
我不和他争辩,他是这里的主人,我到底也不过是被他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我驯良地回房休息,并以女主人的身份指示管家,让他们立刻准备好小型宴会需要的一切东西。
在我忙碌地指挥仆人们更改房间的装饰的时候,炎云和欧阳在书房谈话。想必是详细听取日本的事情的报告,只不知道涉及我的部分,炎云又会怎么陈述?
我心中有不安,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心理素质过硬就能够掩饰的。
我随时地偷窥着书房的动静。约莫半小时后,欧阳和炎云一起走出,他们面色平静,甚至略带喜悦,我吊紧的心这才有了少许缓和。
因为是家宴,出席的人都是亲友,可能是觉得气氛不足,炎云又电话邀请了几个女孩和她们的朋友,一共六人,三女三男。简单地介绍以后,便如沙龙一般,欧阳和三位客人在小客厅里打桥牌,两人围观,我一人无聊,坐在沙发上,身后是炎云坐在钢琴边和女孩谈话。
仆人穿行期间,给我们送来酒和水果,我明显意识到我的被冷落,但我喜欢我的这个位置,坐在这里的我能偷听炎云和女孩的谈话。只是偷听的时候,我不时地偷瞄正在打牌的欧阳,生怕他看见我对炎云的感情。
炎云的掩饰能力一流,他似乎一直都只是和靠着钢琴的少女聊天,谈的都是些风雅的话题,还不时爆出笑声以及断断续续的琴声。但我却觉得他正在和我调情,因为他弹得曲子是《致爱丽斯》。
《致爱丽斯》是一首知名度高得已经有些让人有些厌恶了,基本上每个弹钢琴的人都会弹奏这首曲子。此刻,炎云一边谈话一边弹钢琴,自然也是音符不连贯,却别有缠绵地意味。
《致爱丽斯》是倾诉爱情的钢琴曲,最常见的解释是贝多芬借这首曲子向他暗恋的女学生伊丽莎白表白,但是一直无法考证音乐具体的谱写时间,我不免有了一种幻想。
两百多年前的一个夜晚,看着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的伊丽莎白,贝多芬怀着爱情的祝福和少许的嫉妒,第一次演奏《致爱丽丝》,虽然曲调舒缓优美,到底还是有一点点不甘心。
可笑炎云身边的女孩一直都在微笑,她真是太天真了,她以为这音乐是给自己的。
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
我走到他身边,手指装成不经意的滑过他的肩膀,他反射性的回头,我笑着,给了他一杯酒。
“可以和我合奏一曲吗?”
接受我的酒的同时,他流水般顺畅地吻过我的手指。
“当然可以。”
“D大调波兰舞曲,怎么样?”
“维尼亚夫斯基的曲子吗?有一点难度,你确定能完成?”
我看了眼身边的女孩,她无辜而清纯的笑容让我讨厌。
“不能追上海菲茨这样的大师,但是完整地拉出来还是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