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第141/153页
“看起来我打扰你了。不过呢,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让你知道的。”
这样说着,他给了我一个信息:昨天晚上,凌晨的时候,我的母亲,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死亡。
“怎么样,报应这种东西,是不是比你想象中还要迅速?”
他笑得刻薄,我倒也不觉得这是晴天霹雳,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是你做的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装出天真的样子,他耸耸肩,最后熬不住我仇恨的目光,坦率地承认了,“一定要说我做了什么的话,那我想起来了。昨天,你走了以后,你母亲打了一通电话给我。但是女婿和岳母大人谈谈女儿的近况,似乎也不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不是吗?”
“你――”
我好想给他一记耳光!
“好了,太太,别生气了,你现在要做的头等大事是奔丧。”
轻松地笑着,这个杀人犯!
“混蛋!”
我的手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扇下去,却被他的手抓住,他顺势将我拉进,贴着我的耳朵。
“镇定一点,别被人看穿了。你也不想死去的人也被波及,不是吗?”
“卑鄙――”
我已经忍不住了,他什么都知道,却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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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是女儿应尽的义务,我穿着丧服,坐在白菊和挽联中央,不管什么时候,灵堂总是一样的压抑。黑色的,苍白的,没有欢乐的。
时间已经很晚,父亲和外室都困了,靠着椅子昏昏欲睡。看着他们,我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母亲。
爸爸有外室,这件事情全部的人都知道,但母亲是个遵守旧时代的贤良淑德的女人,她从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责备父亲,和外室也建立着外人无法理解的友谊。
这和外室一直没有生育有关吧。
外人这样揣测着,我却觉得这是因为母亲生来高贵矜持,不管外人用可怜的或是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她都只是遵守着她的道德,矜持地活着。
她是个最像大和抚子一样的女人。
我也曾经想像她一样恪守全部得到的,但是我做不到,看着黑白的她,我有了悲伤。
母亲你说过,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得到自己最爱的男人,而是能够抓住什么东西,抓住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么,母亲,你抓住了吗?
父亲总是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觉得这样是幸福吗?
幸福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我不懂,也不想懂,此时此刻我为母亲感到幸福,她终于摆脱束缚了,终于不需要再被绑缚了。她的灵魂化为小鸟,飞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欧阳借口要抽烟,离开了灵堂。
我不想戳穿他的谎言。他原本对我的家人就没有一丝感情,加上母亲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关联,不得不陪我守夜的他看着黑白相框里温柔微笑的母亲,怕是也有些良心不安、如坐针毡了。
他们都走了,或是睡了,剩下我一个人,听着隔壁诵经的声音,越发觉得夜晚如死一样的安宁。
手指抓到一抹震动,在这连秋虫的叫唤也听得分明的夜晚,格外的清晰。我急忙抓着手机去了走廊,原来是炎云的电话。
“喂喂……”
距离他打过电话到接通已经有些时间了,我担心炎云等得不耐烦,已经关断了电话,压低声音而急切地问着。
结果,我的话音还没有结束,那边就传来了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