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有夫》第74/74页


  “知道你心疼罗孱母子。”罗敷娘揉揉她的头发,“娘娘身子不好了,其实已经计划着要将孩子送回罗孱身边的。”
  “这样好?”
  “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朕把最后一丝见你的机会都掐断了,你进不得宫来,朕出不得宫去,真真一别两宽了。
  田亚为对御赐的西洋钟横挑鼻子竖挑眼,一会儿嫌弃它滴滴答答吵闹,一会儿又嫌弃上漆不是正红不喜庆。
  “也就你敢这么挑拣,这话传出去咱们还有命活么?”罗敷推推他,叫他坐的离自己远些,婚礼上要用的东西不必她操心,“不离珠”又送了好些首饰叫她挑选,自然都是选些贵重时兴的给她挑,小叔叔现在来非但不是帮忙,反而说个不停吵得她头痛。
  “只说给你听得,旁人想听都没这福气。”田亚为被推开又黏上来,“挑首饰低着头累不累?”
  “不累,你别捣乱。”他手搭上来要替她捏肩膀,罗敷嫌他腻乎,“堂堂大将军,怎的日日这样清闲。”
  罗敷扭过身子点他鼻子,“小心治你个消极怠工之罪。”
  他握住她细白的手指,“你哪里舍得治我的罪?”
  “处处舍得。”
  “就是这张小嘴不懂得饶人。”
  罗敷哼哼。
  接着靠近他怀里,“上次见到康庆,那么乖巧的孩子,离了母亲可怜的紧,罗孱想他想的夜里睡不着。咱们以后的孩子,定要好好的养,你也好好地我也好好地,你答不答应?”
  “自然答应,生孩子的罪你都乐意承受。”他亲亲她的鼻尖,“我什么都乐意的。”
  “怎么还不到日子,我一个人夜夜独自熬油,床榻边上挂着的红穗子都被我揪秃了。屋外有守夜的小厮,我睡不着就问他,‘将军夫人什么时候来啊?’,他也睡得迷糊了,一时答‘今夜来’,一时答‘明日来’,叫人啼笑非常。”
  “然后呢,你又说什么?”罗敷抬头吻吻他的下巴。
  “我就说,你当娶妻是掷骰子,扔到哪天算哪天?”
  罗敷“嗤”一笑,捏捏他脸腮旁精瘦的肉,“将军夫人何时来啊?”
  “夫人何时来本将不知,将军今日就来!”田亚为一下推她仰倒在榻上,顺着便压了上去。
  “你胡闹,小心我娘进来说你。”罗敷立刻便红了脸,被他闷着话说的含含糊糊,语气中带着三分威胁。
  “不闹的不闹的,你小声些。”田亚为小声的劝。
  罗敷羞的要命,左右躲着不叫他亲,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亮闪闪的,“什么小声些,你好没羞。”
  “咦?我说什么了,你害什么羞。”他啄啄罗敷的嘴角,“你一定是在想什么淫,邪的事情。”
  “讨厌。”罗敷使劲推他一把,没想到竟轻易便掀翻了他坐起来,“你自律些,今日后便不能见了,直到大婚那日,你记着了?”
  “就是这样才不乐意自律。”田亚为嘀嘀咕咕,“你没瞧倒外头丫头都撤了,就是留空间给我们说悄悄话的。”
  罗敷才不信他,“厚脸皮,元和在窗户底下站着呢,还想诓我?”
  元和适时出声提醒,“小姐,奴婢在呢。”
  里头两人果然同时一僵,说话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丝丝索索的任是谁也听不真切了。
  大婚那日得了皇帝赏赐,满城的牡丹紧着往一家送。
  大将军卯着劲儿的铺排场,罗敷坐在轿里往外瞧,队伍都直排着向了城外去。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溜小孩子跟在花轿后面讨赏钱,马上就有人过去分赏。
  罗敷在轿中坐着看不到,隔着帘子也能听到一群孩子欢天喜地的说着吉祥话。
  队伍里吹吹打打的,元和看完了后面的热闹,跟着花轿走,还一边给罗敷解闷儿呢。
  “小姐,现在还能喝叫您一声小姐呢,我得多叫叫。后面小孩子太有意思了,大将军手底下的人跟他们说若是能不重样的说十句吉祥话,就能每人到“不离珠”领一颗珠子。”
  元和笑着说着,“结果这群孩子嘴里像结葫芦似的,吉祥话一串一串的,好听极了。”
  罗敷只是笑,又伸手扶了扶自己脑袋上的凤冠。这东西沉的厉害,路上有一半的时间,她都倚着轿子直不起脖子来。
  “元和,我脖子酸的厉害。”
  “小姐,再忍忍,我瞧着前面转过头去得到了吧,过了这一阵,小的好好给您揉揉。”
  元和探出身子瞧了瞧前面,田亚为武将出身,坐卧立自有一套准则。今日当了新郎官,马背上更是器宇轩昂。后面轿子上坐着个宝贝,宝贝手里还揪着个“纤绳”呢,绳子另一头拴着自己,他恨不得一路回头八百遍看这“绳子”拴的牢不牢靠。
  “大将军可真是威武,小姐您的福气都在后面呢。”
  队伍速度渐渐慢下来,花轿拐了方向之后不再前进,罗敷这才坐好,这是要下轿了。
  轿帘掀起来,田亚为低头凑过去看她。
  她一身的红,又遮着盖头,浑身上下只露出细皮嫩肉的一双小手。
  田亚为脑子里乱哄哄的想,“这就是我媳妇吗?”
  手里被硬塞了一段红绸,一群人催他带头走。
  田亚为却停下歪着脑袋看面前的红衣小人儿,然后突然将新娘子一把抱了起来,边还大吼了一句,“娶媳妇喽。”
  他抱着她跨火盆,过马鞍,地上铺的毡子成了摆设,罗敷连脚尖都没碰到半分。
  罗敷心道,“他做事这么不讲道理随心所欲,可我多喜欢他呀。”
  房里一群人在闹,新郎官被推来推去,走一步要一步的红包,谁也不让他接近罗敷半分。
  “我瞧她一眼就上前面敬酒去……”
  “就一眼。”
  田亚为求了半天,罗敷给人挡着看不到脸,好说歹说几乎要给人跪下,总算放他过来瞧瞧。
  罗敷的盖头让他揭走了,此刻白生生一张小脸,说来其实没什么美感。妆浓,脸像裹了白粉,一点朱唇是唯一的艳色。
  可田亚为毫不在意,就觉得她这身仙女儿似的,最好看。
  如此,费了半天功夫挪过来半跪在她面前。
  她看着他出洋相,笑得好不开心。
  他也笑,猛地将罗敷脸牢牢捧着,嘴巴贴上去硬是亲了一口,这下更是得意,“媳妇儿――”
  她红着脸应他,“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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