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宫》第266/304页
他扭头,看见听音正撑了伞走过来,然后摸了个位置,从容地坐下。
这女人,根本甩不掉,好好的付家不呆着,偏要跟过来吃苦。
又没好酒好肉,又没人服侍,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付涵芳捂着嘴,又低低地咳嗽起来。
“你的伤势很重。”
付涵芳忍不住咧开嘴笑了,他嘴角处还有严重的淤青,这是谢轻容留给他宝贵的纪念之一,让他这张英俊无比的脸变得各种欢乐,令人发笑。
还好听音是看不见的。
可是他这样的想法又错了,听音的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颊,然后停在他发肿的唇角,使劲掐了一下。
付涵芳闷哼了一声。
“你不回烟雨楼吗?”
“回去做什么呢?”
“终于把碍事的师妹赶走,不是应当很愉快么?”
听音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
“是你小人,才会将我也想成小人。”
听音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自己的琴,白玉的琴面,在此时的天气里,显得格外的寒凉刺骨。
“我当你是一样的人,所以才说的。”
一样的人?
听音想,这样的说法真有趣。
他并不说“是自己人”或者“自家人”之类的话,却说是一样的人,听音不由得反问他:“什么是一样的人?”
付涵芳笑而不言。
听音道:“好吧,碍事的师妹,也是师妹呀,师姐不疼师妹,天理难容啊。”
若不是师妹说话,她才不留在这里呢。
“你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琴弦一拨,冷澈四方。
“我自有打算。”
她好似真的有打算一样,付涵芳还要说话,却听得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是皮制的靴子,踩在草地与枯叶之上的动静,这样陌生的脚步声,在雨声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样的声响,渐渐地,越来越近。
付涵芳立起身来,牵动胸口的伤处,不由得皱眉捂住。
听音却是淡然的模样,好似并不在意,也未察觉到危险。
“什么人?”
他这别苑里,还有宁声在,为何现如今宁声不言不语,毫无动静,就令其他人进来了?
那来人走得沉静而缓慢,付涵芳站了很久,才看见那人的模样。
那是个看起来怪里怪气的少年郎,他穿了一身古怪的黑衣,衣摆却绣着红色的梅花,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面容实在清俊,可惜太过苍白,一双眼睛倒是神采奕奕,暗藏疯狂的气韵。
他腰间别着一把弯刀,手撑着油纸伞,走起路来,看上去就像马上要摔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