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大恶极》第23/33页
阎二蹙眉道:“不然?”
付坚道:“你在这里,那里面那个是谁?”
“此乃我兄长阎一。”
付坚一个踉跄,愕然道,“这姑娘......这姑娘她是你哥?!”
“他闲得发慌,我便拖他上来施个幻术。哪知他连这些差使也一并揽了。”
阎二拉开灶门,指示他往里生火。付坚犹在震惊中,浑浑噩噩地把柴丢了进去,浇上汽油,将火种点燃。房间里依然娇笑不断,付坚转头瞧着阎二冷清懒散的眉目,心里马后炮似的忖道,也是,方才怎么可能是阎二。叫他去做这份工作,可不是活活折腾他么。
火势渐渐大了,呆在附近也觉得热。付坚带着阎二退后几步,从兜里掏出蒲扇来。过了片刻,只听见包大龙抱怨道:“空调开到最低了,怎么还这么热。”
阎一咯咯笑道:“你这是郁火焚身~来,亲一个,我帮你呀。”
一亲下去,包大龙就唔唔嗯嗯地没了声息。
再过一阵,底下的铁皮已烧得透红,付坚上前去点了点,立刻被烫得收回了手。阎二打着蒲扇,踢开房门,只见床上一只蒸熟的包大龙,圆圆滚滚白里透红。阎一正坐在一旁,对着他流口水。
阎二走上去,将他拉起来往外扯,“不可以吃。此人不干不净,吃了定要得病。”
阎一吮着手指,不情不愿地道:“可是,看上去好好吃......”
阎二将他扯出门外,他依旧一步一回头,脸上尽是恋恋不舍。阎二安慰他道:“敖丙近日捉了千条银鲛,烤起来外酥里嫩,好吃多了。”
阎一一听,顿时口水横流,“烤鱼我最爱吃。”说着却又嘟起嘴,“可敖丙那个小混蛋,小气得紧,不知会不会分我一点。”
阎二道:“前几日他正邀你去做客,哪有不请之理。我给他写个条子,你拿着去找他便是。”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来。阎一接过去展开,不明就里地一字字念道:“赠君两载,以兹抵债。一笔勾消,莫再打扰。”念完了,仍然不明白,只好眨巴眨巴眼睛去问阎二,“小弟,这是什么意思?”
付坚转了转眼睛,突地明白过来,一口气憋在喉间,霎时脸红脖子粗,难过不已。阎二倒是面不改色地道:“昨日送了他件礼物,此时正在路上。你拿与他看了,他自然知晓,到时他念着我的恩情,说不定要多烤几条好鱼待你。”
“好。”
阎一念着他的烤鱼,不肯与他多说。将纸条塞进怀里,便蹦蹦跳跳地去了。
付坚这才猛咳一声,指着阎二道:“你......你可别是诓他代你去东海赴约?”
阎二一脸轻松,看上去心情甚佳,竟微微笑了一笑。
“难得他上来一趟,花去我不少心思。”
付坚心思几转,又道:“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骗他上来玩儿,才弄出个这么麻烦的美人计!”
阎二但笑不语。
包大龙一死,付坚心中百味繁杂。没有人再追着他索命,自然轻松许多。但如此一来,他也成了个杀人犯,便少不得多了层负罪感。
当日阎二告诉他,此事须经包大龙仇人之手,纵然不是他,也总有别人。他思来想去,怎么说自己都是最合适的那个,便咬咬牙应了下来。可一旦做完,那人命在手的感觉便分外不同,以致他连包大龙的尸身都没来记得处理就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几日,看新闻也不得安生,总要瞧瞧是否有“富豪离奇死亡、疑为谋财害命”的新闻。可说来也奇怪,多少天过去了,包大龙的死就像是石沉大海,竟无半点消息。别说井查,就连他的亲人,也像没有察觉到他的消失,公司照常运转,连寻人启示也不见一个。
早晨起来时记得去问阎二,他只睡意朦胧地答:“那日顺手把他丢了。”其余一概不记得。
无人来问罪,付坚也就乐得逍遥,仅存的负罪感也被抛诸脑后。
阎二上来的时日已经不短。先前付坚还没有察觉,直到有一日,饭桌上爬来一只老态龙钟的蜈蚣菁,声泪俱下地对着阎二扭动,边苦苦求他:“大人,您该回府了。王爷今日查得勤,无常君已快抵不住了。”
阎二盯着电视,眼也不抬,伸出手指弹了一弹,那蜈蚣菁便咻地从窗口飞了出去。
到次日傍晚,它却又顽强地爬了进来,还是那几句话。
次数一多,付坚便明白,阎二不会久留,自己也该时日无多了。
阎二终究不止是阎二,相处的时日一长,他竟忘了,他本是来定他生死的催命判官。到如今,包大龙一了,这事是躲也躲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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