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第2/293页



  她穿一袭素白长裙,裙裾绣起点点红梅,因春风微起,红梅在那洁白上摆荡,清新淡雅却又傲骨不卑。可以看得出那身衣料是洗得发白的,干净素雅,不染一尘,却因那几朵绣上去的红梅,雅致起来。

  而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用水蓝色的腰带束起了,一头青丝松松挽起,仅插一支梅花白玉簪。或许是刚才劳作过,她将云袖稍稍卷起,露出半截腕白肌红,细圆无节的手臂。

  双眸似水,带着淡淡的冷,似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

  女子是个绝色,叶底藏花般的绽放着,有了山谷幽兰的空灵。

  此刻,她在等她盼了五年的情郎,却望穿了秋水。

  这一排梅花树是他在离去前种下的,他说梅花盛开的第一年他就回来娶她,可是梅花开了一年又一年,他却始终没有回来。

  “二小姐,二小姐。”这时山坡下陡然传来娇俏的女子声,打破了这片山头的寂静,引得梅花愈加落英缤纷,“原来你果然在这里,老爷正找你呢,快回去吧。”

  跑上来的人是云浅,大房的丫鬟,因她与姐姐关系交好,故云浅有时也服侍她这个偏房的妾生小姐。

  只见这个丫头跑得气喘吁吁,却大气没喘一下,立即帮她背起那个装满草药的背篓,拉着她往山下走,“老爷说洛城的凌少主明日要来宣城,让大小姐和二小姐你好好呆在府里准备一下,可是大小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到处找不到……”

  “是不是爹爹的店铺里出了什么事?”轻雪没挣脱开云浅的手,走在她后面轻皱烟眉。洛城凌家在宣城的分号一直交由爹爹打理,含辛茹苦这么多年这位大老板从没亲自莅临过,这次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老爷没说是什么事。”云浅回首,用一种很无奈的眼神看着她:“这次老爷让大小姐和二小姐在府里准备,肯定是有关你们姐妹二人的好事,二小姐你要好好把握。”

  轻雪莞尔:“白杨在信上说现在在洛城总号做事,说不定这次就随大当家回来了。”

  “回来?”云浅极度不满的冷嗤一声,轻声骂道:“如果要回来他早就回来了,何苦等到跟大当家一起回来?红颜易老,弹指一瞬间。难道你要用沉香一辈子遮住你的美貌?要知道在这个云府,只有翩若才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翩若是翩若,我是我。”轻雪微微一笑,伸手去拿云浅手中的药篓,取出两株鲜嫩的沉香吃下:“今年的梅花还在盛开,说不定他明日就回来了。”

  “好,那你继续等好了。”云浅劝词用尽,一把赌气的抢过药篓,转身往山下走:“那个王八蛋指不定已在洛城娶妻生子,享尽妻儿之福,只有傻瓜才会等这个负心汉。”

  “浅,你先回去。”轻雪没有跟上云浅的脚步,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我想去看看我娘,日落前会回去。”

  “轻雪!”云浅这下急得在她身后跳脚,“如果你不早点回来,我会不好向老爷和大夫人交代的!”

  轻雪已是放下斗篷上的面纱,走入了官道旁的一条野草丛生的小道。

  拨开蒿草往前走,顶着刺骨寒风在里面穿梭着,绣花鞋上沾满雪水浸湿后的泥浆,风吹衣袂飘飘举。而后等走到尽头,一片开阔的墓地尽收眼底。

  这里是云家独占临风山半山腰的墓陵,与红烟山毗邻,高山流水,也就是所谓的龙脉地带。向左望去,只见云家特意在陵墓旁搭建的守孝小屋还在,屋顶上还留有积雪,雪水在暖阳下啪嗒啪嗒的滴落着。

  她并没有立即朝那小屋走去,而是走向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一座小碑前,将头上的斗笠面纱取下来。

  冰肌玉肤,潋潋初弄月,娇美鹅蛋脸上却多了一块雀蛋大小的红斑。

  她烟眉轻蹙,对那孤寂的墓碑道:“娘,五年前您为轻雪定下这门亲事,是想轻雪能得人照顾,与夫君举案齐眉。您帮轻雪选了白杨,那轻雪也相信白杨,所以一定会等他回来。”

  墓碑上压着的纸钱随风翻飞,作为对她的回应。

  她轻轻一笑:“娘保重,轻雪下次再来看您。”

  绣履踏开,绣着傲梅的裙裾回旋,转身重新走进那片蒿草里。她不喜欢从那气派的正门走入,爱走这无人知晓的小道,爱这唯一属于她的东西。

  只是人刚走进去,突听身边的蒿草里传来急促飒飒响,枯黄的草茎在不断摇晃,明显草里有禽兽或人。

  她吓了一跳,连忙停下来,而草里同时也静下来,只有点点阳光洒在那草尖上,微微春风送来刺鼻的血腥味。

  这蒿草齐人深,虽枯黄了,却密集得厉害,难以一眼望到深处。她拨开面前的蒿草往里瞧了瞧,没敢踏进去。却突然感觉脚下一紧,还没来得及叫喊出声,人一阵天翻地覆就被拖进了草里。

  “啊!”她被吓坏了,完全顺着求生意识来打拖她的人或猛禽,背下被硌得刺痛却浑然不觉,只是不断踢打抱住她双腿的那双手,“走开!”

  天,这里怎么会有人,而且还是个暴戾的男人!

  面前的男人一袭质地顶级华贵的深紫锦袍,体魄高大威猛,颀长结实,他胸前有一处很明显的刀伤,被利刀连里衣一刀划开,正汩汩流着鲜血,而那双粗壮的臂膀正紧紧抱着她的腿,使劲往他怀里一拖,她整个人被禁锢住。

  “救--”一声大呼还未喊出口,那只沾满鲜血的大掌已死死捂住她的檀口,一手禁锢着她的双手置于头顶,修长结实的双腿则压紧她踢动的玉腿,不让她动。

  她睁着一双惊慌的秋水眸,无助盯着这个闭着眼睛的男人。只见他的眼睛四周淤青一片,明显是让人洒了毒粉,导致双目无法睁开。可是那饱满方正的额头又是青筋暴露,在这春寒料峭的天气里滴着热汗,薄唇抿着似在痛苦的压抑着什么。

  压抑着什么呢?当他陡然放开那只捂住她嘴的手,改用从她身上扯下来的腰带塞住她嘴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在压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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