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慕首》第2/71页
灯谜是红眼睛蓝眼睛打一个字,但尝试的人都没有中。
宁栖扫了眼那副画,什么时候她长这样了?
“等待会巡逻的城卫过来,您定要让人封了他铺子!”菘蓝压低声音嘀嘀咕咕。
周围人群越来越多,宁栖撇了她眼,转身预备离开,市井之中不知存在了多少副这样的“画像”,太过计较也没有意义,反正那画里的人也挺好看,她也没有多少损失。
“就这也是苏州第一美人?连小爷府中倒夜香的丫鬟还不如,什么江南出美人,不过是些没见识的人胡诌。”
不屑一顾的声音透过人群传入耳中,宁栖脚步一顿,闻声望去,却见外围突然站了个身高八尺锦衣青袍男子,男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秀不凡,但上面全是傲慢气高之色。
“你――”菘蓝气的作势要上前。
宁栖将她拉住,声音不大不小,“子不教父之过。”
菘蓝顿了顿,跟着又憋着笑与她一起离开。
霍冗扭头望了眼离开了两人,一旁的侍从突然走上前,面上满是不悦,“公子,她们好像在骂您!”
霍冗瞬间皱起眉,他也这样觉得!
大步追上前,他一把抓住女子胳膊,“站住!”
“登徒子!放开我家小姐!”菘蓝连忙护在宁栖身前。
触手的纤软让男子愣了下神,不禁就松了手,可看着戴着夜叉面具的女子,瞬间又仰起头,“好大的口气,你竟敢骂小爷!”
他长这么大,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指桑骂槐!
周围的人群不禁开始看起热闹,却见两女子身形纤细娇弱,怕不是那两个大汉的对手。
“咳咳。”侍从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公子,不如算了吧?何必与两个没见识的女子计较。”
这里是苏州,老爷夫人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可闹事。
“不行,你没听见这臭丫头在骂爹爹吗!”霍冗瞬间气上心头。
宁栖退后一步,不急不缓的道:“若自身言行无碍,公子又怎会觉得我在辱你?”
“对!”
菘蓝咬着牙瞪向两人,“你动手拉拉扯扯,我们没有把你拉去官府,你却还敢恶人先告状,也不知是谁没理!”
霎那间,围观人群也开始指指点点起来,似乎都看到是男子动手在先,女子名节尤其重要,这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霍冗气的支支吾吾,向来只有他找别人麻烦,还从来没有人敢和他讲道理。
“你是哪家的,有本事报上名来!”那张白净俊秀的脸瞬间涨红。
回头他定要对方磕头认错不可!
“我家小姐的名讳岂是你能得知的?”菘蓝呸了一声。
“女子名讳乃私隐,请恕在下不能相告。”
宁栖声音平静,“我苏州女子不及公子府中一二,您还是早日离开为好,免得污了您的眼。”
话落,她逐渐转身离开,余光不经意扫过男子腰间的玉牌,眸光微动。
见没有热闹可以看,人群也渐渐散开,倒是霍冗支支吾吾气的有口不能言。
“世子爷算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何必与这些平民百姓计较。”侍从心惊肉跳的望着这位祖宗。
拳头一紧,霍冗死死盯着离去的女子,“小爷今天非要看看是哪家不知天地厚的丫头!”
迈着大步,没两下他便逼近女子,宁栖好似感觉到什么,然而刚一转头,脸上的面具便被人剥落。
“你――”
霍冗心头一跳,手中的面具瞬间掉落在地。
长街四处皆是花灯,宛若百花齐放,却不及女子万分之一的妍色。
不同西域女子的极致艳丽,女子肌肤胜雪,清艳含娇,一双秋水剪瞳尽述江南女子的楚楚动人,然而此时里面闪过一丝恼怒。
快速蒙上面纱,纵然宁栖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柳眉一皱,“真是难为公子父亲,竟然能把你养这么大。”
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打死,的确是个奇迹。
“我――”霍冗耳廓渐渐泛红,再去看手里的面具,却发现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他连忙弯腰去捡,可等他一抬头,两人早已消失在了人流中,他立马左顾右盼张望起来。
“小的还从未见过如此绝色倾城的姑娘,比起当年的贵太妃也是不遑多让。”侍从不仅咽了下喉咙。
霍冗怔了好半响,呆呆的望着手里的夜叉面具,先前还张扬傲慢的面容渐渐染上抹懊恼之色。
“没眼力见的,刚刚怎么不拦着小爷!”他抬手拍了下侍从脑袋。
侍从连忙脑袋一缩,声音越来越小,“小的……拦您了呀,是您……非要找人家姑娘麻烦。”
第2章 商议
长街人满为患,楼宇间欢笑不断,江南水乡之地,从不乏寻欢作乐的公子哥。
离了主街,菘蓝不时回头望着身后,似怕那两人会继续纠缠不休。
“小姐您走这么快做什么,为何让城卫将他们抓起来教训一顿,居然还对您动手动脚,就该让那种登徒子长点记性!”
拨弄着手里的兔子花灯,宁栖并未回头,“你没看见他腰间的玉牌?”
“啊?”菘蓝似乎未注意这个。
“麒麟玉纹,非王侯将相不可佩戴,此人行事如此张扬,若是京中来人,不会半点风声也无。”宁栖眉梢微动。
闻言,菘蓝一脸怔然,半响才回过神,“您……您是说……”
四目相对,宁栖没有说话,淮元侯是武将出身,战功赫赫,故而被先帝册封为淮元侯,其只有一个独子,自是宠爱有加,纵然并未身处京城,宁栖也略有耳闻。
似乎没想法居然会是淮元侯世子,菘蓝顿时心有余悸的咽了下喉咙,“糟了糟了,刚刚奴婢那样与世子说话,都说淮元侯世子是个混世魔王,他定然不会轻易罢休的!”
“您说他该不会找您麻烦吧!”菘蓝吓的脸色惨白。
见她吓得七魂六魄丢了一半,宁栖眉梢一挑,“错了,是你,不是我。”
闻言,菘蓝似乎就要站不稳,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好似看见了自己小命不保的日子。
回到宁府,后脚便下起了雨,幸亏宁栖走的快,想到城中流民的事她本想去找一下爹爹,但见夜已经深了,便只能先回房。
洗漱完后,见菘蓝还吓得魂不守舍,她才笑着安慰了一句,这种纨绔子弟一抓一大把,纵然对方是淮元侯世子,可若因这么一件事就上门找茬,到时候丢的是对方的脸,而不是她一个女子的脸面。
次日也是小雨不断,最近都是阴雨连绵,可想而知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过的是什么日子,宁栖记得前段日子朝廷下发了赈灾银,而且为了百姓,府中开支都缩减了一大半,可看起来效果甚微,怕就怕是底下人藏污纳垢。
上午看了会书,等听说她爹在书房后,穿过长廊,还不等她靠近就看到迎面走来一行人。
“近日周围村庄水患严重,老爷因为此事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你便不要去打扰他了。”
中年女人一袭粽红衣裳风韵犹存,然一双丹凤眼里却只有肃穆,特别是当视线触及宁栖那张脸时,眸中的不喜愈发明显。
长廊经过的下人都纷纷行礼,“二夫人。”
继而脚步匆匆离去,好似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宁栖微微福身,直直对上女人视线,“我已经有好几日未见到爹爹,只是去请安而已,不会耽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