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权术》第259/693页


  “你、你、你......”周贵人一连说了三“你”,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她指着简怀箴道:“皇长公主,臣妾一向很尊重您,但是如今您这不是偏帮皇后娘娘吗?难道就因为她是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而我只是一个贵人,所以您就偏袒她。”
  “大胆,敢说皇长公主偏袒!”零落看不过去站出来,瞪了周贵人一眼,冷冷的说道。
  周贵人却毫不畏忌,迎着零落的目光:“这里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罢了,说白了就是一个奴婢,这里有奴婢说话的份吗?”
  简怀箴双眉紧促望着着周贵人,冷冷笑道:“零落你还是不要说话了,这里哪里有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说话的份,要是像周贵人这样的身份,才可以说话呀。周贵人倒是能干起来,几日不见,连本宫的宫女都轮的到你来教训了。”
  周贵人方才斥责零落,说的十分激烈,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后悔,毕竟零落是简怀箴身边受宠的宫女,谁都知道万安宫中的一切事物,都是交给零落打理的,平时简怀箴最信任的人就是零落。如今她当着简怀箴的面斥责零落,就是不给简怀箴面子,也难怪简怀箴咽不下这口气。
  周贵人只好忍气吞声,望了零落一眼说道:“是臣妾方才说错了话,臣妾先向零落姑姑赔个不是,只是皇长公主,谋害皇上一事,的确是钱皇后指使的,若是皇长公主你不相信,自可以问钱皇后请来的人就是了”。说完周贵人用手指了指王道灵。
  王道灵方才在旁边冷眼旁观,他本来以为除了钱皇后、周贵人在这皇宫中就是最大的,周贵人的儿子是太子,只要自己帮周贵人毒死皇上,以后周贵人的儿子,太子当了皇帝,那么自己也可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谁知道事实并不是那么简单,除了钱皇后和周贵人,这皇宫中居然还有一个比她们更大的皇长公主。在皇长公主面前,末说是钱皇后,就是一向张扬跋扈的周贵人,都显得恭恭敬敬,王道灵心里忖度着应该怎么做。就在这时候,周贵人向简怀箴提出询问王道灵。
  “你就是王道灵吗?谋害皇上的事,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简怀箴问王道灵的语气十分平常,落在王道灵心里,却不禁让他打了一个寒颤,他看见简怀箴变的十分畏惧。
  他结结巴巴的说:“启禀皇…皇长公主,谋害皇…皇上的事情,小人…小人没有参加,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指使小人做的。”王道灵猛然脱口而出。
  其实,他也很想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说出来,把事情推脱到周贵人身上,可是当他的目光迎上周贵人那利箭一样的目光时,他就被吓得禁声不敢言了。
  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虽然看起来简怀箴是要偏袒钱皇后一些,可是周贵人始终也是皇太子的生母,无论如何简怀箴也不会处置皇太子的生母吧。是以,王道灵便将心一横,把责任都推到了钱皇后的身上。
  钱皇后站起来向简怀箴行了一礼,诚恳地说到:“皇长公主您是知道的,臣妾无可奈何都不会谋害皇上,臣妾宁愿自己死,都不会损害皇上的性命。谋害皇上的事,臣妾绝对做不出来,我给皇上服的丹药就是这王道灵给我的。”
  “你说丹药是我给你的,为什么只有你给皇上服用的那颗有毒,而我这里所有的丹药都没有毒呢,”王道灵不服气的说。
  简怀箴知道,事到如今不把证据拿出来,无论是周贵人,还是王道灵,恐怕都不会说出事情真相了。
  简怀箴叹了口气,她本来想给周贵人一个机会,没想到周贵人冥顽不灵,那么无论有什么后果,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与人无尤。简怀箴撇了一眼香蜡,轻声说道:“香蜡你出来,把你知道的事情说一遍”。
  “是”香蜡身体往前走了一步,身体颤抖不已,有些胆怯地看了周贵人一眼,轻声说道:“启禀皇长公主、皇后娘娘,是周贵人的贴身宫女万贞儿来找我,当时我正好缺银两,万贞儿便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说是周贵人给我的,让我在皇后娘娘面前进言,说我有一个同乡王道灵法术高超,能够医好皇上的病。”
  “可有这么一回事,”简怀箴看了周贵人一眼。
  周贵人望着简怀箴,简怀箴脸上面无表情,从她脸上并不能看出,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周贵人只觉得这个皇长公主深不可测,难怪连皇上都要敬她三分。
  尽管如此,周贵人却仍旧是摇摇头说道:“香蜡是胡说的,我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贞儿有这么一回事吗?你私自给了香蜡五百两银子,还买通香蜡,让她在皇后娘娘面前进言,推荐王道灵?”
  果然不出万贞儿的所料,周贵人把一切的事情都推托在了万贞儿的身上。万贞儿看了周贵人一眼,又看了简怀箴一眼,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欲言又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简怀箴叹口气,心中十分怜悯万贞儿,见万贞儿情况很是可怜,她便对万贞儿说道:“万贞儿你且起来吧,一切等本宫询问旁人之后,再来问你?”
  “是”万贞儿答应着站起来,站到一边去。
  周贵人很是诧异,简怀箴为何询问很多人,唯独不问万贞儿,但是看万贞儿像是很害怕,并不像是与简怀箴有什么瓜葛似的。周贵人、王道灵抵死不认,事情陷入僵局。
  就在这时候,皇太子朱见深押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周贵人一眼瞥见朱见深押着那个太监模样的人,脸色顿时变的惨白,她走上前去斥责朱见深道:“深儿,如今你父皇生死未明,陷害你父皇的凶手也没有查出来,你还有心思捉这小太监玩,快、快把他放了,去向皇长公主好好交待。”
  简怀箴见周贵人忽然变的这么激动,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她正想说什么,还没有来得及说,朱见深已经对周贵人说道:“母亲您不知道,这个小太监是我方才在外头看到的,我看见他鬼鬼祟祟包藏祸心,似乎是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问他到底想做什么,他又说不出来,所以我就把他带到这万安宫中,交给皇长公主来审,说不定他与父皇被下毒的案子有关呢。”
  原来方才朱见深去太医间吩咐太监们,给朱祁镇炖了补药后,就从太医监出来,他走在路上,看到一个小太监正鬼鬼祟祟地在御花园中,像是四处找人。那个小太监手里抓着一把匕首,样子十分面生,似乎是从来不曾见到过一样。
  于是朱见深便走上前去,问他要做什么,小太监非但说不出来,还转头就跑,朱见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上前去踢掉他的匕首,把他抓了回来带给简怀箴审问。
  简怀箴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既然这小太监如此鬼祟,又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罢,派人拖下去乱棍打死罢了。
  简怀箴见周贵人看到小太监,突然之间变的很恐慌,下意识觉得小太监似乎与这件案子有关系,所以她才出言恐吓小太监。
  果然小太监被简怀箴这么一恐吓之后,整个人被吓得脸色惨白,他跪下来对简怀箴叩头道:“皇长公主饶命,皇长公主请饶命,皇长公主请饶命,小人…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是她…是她…是周贵人她吩咐小人去杀香蜡姑娘的。”
  “杀香蜡,简怀箴瞥了小太监一眼,你说周贵人派你杀香蜡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来。”
  周贵人抢着往前走了一步,也跪下来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这个小太监说不得是钱皇后的人,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才好,他一定是与钱皇后蓄意勾结,想诬蔑臣妾,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简怀箴瞥了周贵人一眼,镇定的说:“谁是谁非,是非对错本宫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周贵人你先一旁后着,待本宫先来审问这小太监,到底是你的错,还是钱皇后的错,本宫一定能查的出来。”周贵人无奈,只得退回到一边自己的座位上去。
  那小太监磕头道:“周贵人,明明是您吩咐奴才做的,现在可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啊。”
  简怀箴十分威严的看了小太监一眼,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来就是。”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启禀皇长公主、启禀皇后娘娘,其实小人并不是什么太监,小人是周贵人的哥哥周富家里的家奴,因为小人会一点武功,所以被周贵人招进宫来刺杀香蜡。”
  “你为什么要刺杀香蜡,难道香蜡跟周贵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简怀箴不动声色的问道。
  那太监模样打扮的家仆摇摇头说道:“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人也不是很清楚。”
  简怀箴想了一会儿,对太监模样打扮的家仆说:”好,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候在一边,等候处罚。
  “是,是,是,”他一连说了三个“是”字:“求皇长公主开恩,饶小人一命。”
  简怀箴没有在答理他,而是对周贵人说道:“周贵人,你不是说,这件案子与你没有关系吗?那么为何你要派人去刺杀香蜡?你不是说收买香蜡的事,是万贞儿做的吗,为什么你又会跟香蜡扯上关系,事情已经到了现在,本宫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坦白,如果是不从实招来,那么本宫也一定保不住你,毕竟谋害皇上可是大罪。”
  周贵人听简怀箴说话的声音声色俱厉,知道纸里在也包不住火,她仰天哀叫一声,从椅子上跌落下来,跌坐在地上了。她夸张的对着天喊道:“天呀天,难道你真的要亡我,天呀天,难道你真的不给我一个机会。”
  王道灵在边上看周贵人被吓成如此情状,知道周贵人大势已去,他忙跪下来,连忙磕头道:“皇长公主、皇后娘娘,小人现在肯说了,小人一定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好,你慢慢说来听听,”简怀箴声音十分冷谈。
  王道灵点头道:“是,是这样的,小人原本只是民间的一个江湖术士,有一日,突然周贵人的哥哥周富周大人在街上找到我,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来做。”
  “什么任务?”简怀箴问道。
  “他给了我一大笔银子,于是我便随他来到宫中,来到宫中之后,直到见到周贵人我才知道要做什么事情,原来他们让我做的是给皇后娘娘两颗有毒的药丸,让皇后娘娘把这两颗有毒的药丸,被皇上服下去,小人当时几乎被吓傻了,自然不肯去做,可是......"
  王道灵说到这里,看了周贵人一眼,眼中带着惊恐之色继续说道:“可是周贵人说,如果小人不按照她的吩咐去做,那么那天就是小人的死期,小人没有办法,只好按照周贵人所吩咐的去做了,接下来的事情想必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
  简怀箴听完之后,盯着周贵人那张满是脂粉的脸,很平静的问道:“周贵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贵人突然狞笑一声,望着简怀箴说道:“哼,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你是谁,你只不过是前朝的一个公主罢了。这后宫的事情,什么时候轮的到你来管,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吗,我乃是皇太子的亲生母亲,要处理我,你还不够资格。”
  听到周贵人的话,钱皇后霍的一声站起来,她的神情十分深恶痛绝,她对周贵人说道:“周贵人,你平日张扬跋扈本宫也就忍你,可是今天你不但谋害皇上,还目无尊长,本宫在也不能容你。你说皇长公主是前朝公主不能管束于你,本宫可是一国之母,是六宫的皇后,这六宫的事务,却都是本宫打里的,本宫总有资格来处置你了吧。”
  周贵人见钱皇后一扫往日的不问事事,突然变的厉害起来,心中害怕。
  她不知道她今天做的事情,已经触犯到了钱皇后的底线,钱皇后可以允许有人伤害自己,却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皇上。周贵人是皇上的妻妾,却为了一己之私,连毒害皇上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也难怪钱皇后心中愤怒了。
  周贵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钱皇后又缓缓说道:“更何况皇上平日身子好的时候,也向来尊重皇长公主,这六宫的事务,皇长公主一向做得了主。便是本宫有什么事情,都要向皇长公主请示,何况是你一个小小的贵人。”
  周贵人此时此刻心中充满了绝望,她仰天朝看道:“我是败了,但不是败在你的手中。皇后娘娘,你以为你还是往日的皇后娘娘吗?”
  简怀箴见周贵人神情有些疯狂,冷笑一声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周贵人,你谋害皇上大逆不道,不但罪该处死,而且要株连族人,事到如今谁也保不了你。”

  四十九,心药医
  周贵人站起来扑到朱见深的身上,扯着朱见深的衣襟,对简怀箴说道:“你敢…你敢杀死我,我可是堂堂皇太子的生母,你要是处死了我,你怎么向天下人交待。”
  朱见深瞥了一眼神情有些癫狂的母亲,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怜悯,虽然周贵人做的事,也让他深恶痛绝,但始终周贵人是他生母,他跪下来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母亲今日的确是做错了,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孙儿不敢求皇长公主原谅母亲,但求皇长公主饶恕母亲的性命吧。”
  简怀箴见朱见深神情恳切,而周贵人却似是有恃无恐,便沉默不语。
  朱见深继续磕头道:“皇姑奶奶,孙儿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母亲一条生路吧!如果皇姑奶娘不答应,孙儿就在这里常跪不起。”
  “唉”简怀箴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周贵人的性格,今日但凡能够逃脱了,他日一定还会在后宫中兴风作浪,钱皇后的日子恐怕不会那么好过,但是朱见深也说的对,周贵人始终是他的生母,如果要处死周贵人的话,朱见深心里是不能够服气的,简怀箴不想伤害朱见深的感情,便叹息道:“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周贵人虽然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从今天开始,周贵人便去冷宫面壁思过吧。另有周贵人的哥哥周富,胆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由皇太子来处置吧。”
  简怀箴不肯处理周富的事情,一则是后宫不得干政;二则是简怀箴也不想因为皇太子舅舅的事情,让皇太子伤怀,所以她给朱见深一个机会,让他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
  朱见深肃然道:“是,孙儿一定秉公处理,来人啊,传下命令去,立刻去捉拿周富,把他关入天牢之中,等皇上醒来之后亲自发落。”
  “是”。当下就有太监答应着,出去捉拿周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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