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权术》第381/693页


  简怀箴冷眼看了他一眼,哼道:“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皇长公主吗?倘若还有,刚才我命你们停下,你们为什么还在围攻她。”她边说着,边指着唐惊染。
  那些侍卫们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简怀箴撇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建安,上前去抬手给了林建安两个巴掌,说道:“林公公,本宫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对吗?”
  林建安最害怕事情会惊动简怀箴,但是没有想到,简怀箴还是赶上了,他望着简怀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简怀箴打过他之后,一句话都不说,对零落说道:“零落,赶紧把惊染带回万安宫中去医治。”
  “是。”零落答应着,忙上前搀扶着唐惊染。
  唐惊染面上露出了一丝倔强之色,她对简怀箴说道:“我要见皇上。”
  简怀箴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现在已经伤成了这样,还要见皇上做什么。”
  简怀箴以为是唐惊染为于冕的事情来见皇上的,因为于冕的时候,她已经早有所安排了,所以她便坚持让零落带唐惊染走。
  唐惊染又气又急,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然后整个人便晕倒在地下,接下来什么事都不知道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了。
  此时,她正躺在万安宫的厢房之中,而简怀箴和零落则陪伴在她身边,看到她醒过来之后,简怀箴屡了屡她的头发,柔声说道:“你这傻孩子,怎么这么傻,你要是因为于冕的事情见皇上,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已经想了法子,请你纪叔叔和你师傅同于冕一起去白头山,有了他们的照付,于冕一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公主姑姑,你弄错了,我并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来见皇上的,是别的事。”唐惊染边说着,便忍不住泪如雨下。
  简怀箴见她泪眼汹涌,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愕然。她抬眸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有人比于冕还重要吗?”
  “是的,公主姑姑,你并不知道,来见皇上,并不是因为于冕的事情,而是忏情门和烛影摇红出了大事。”
  “出了什么大事?”简怀箴心中微微一凉。
  唐惊染泪水忍不住又流了出来,她说道:“公主姑姑你不知道,皇上他竟然派兵去围剿忏情门和烛影摇红,有很多弟子受了伤,他们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些被捉到天牢之中去了。”
  “什么!”简怀箴闻言,不抵于听到晴天霹雳,她站在那里,半晌没说出话来。
  零落看到简怀箴,每当她的神情变成这种模样的时候,就是已经很难遏制的时候了,倘若再这么下去,那么后果一定不堪设想,所以她在一旁扯了扯简怀箴的衣襟,轻声说道:“皇长公主,你没事吧?”
  “现在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情况怎么样?”简怀箴的眼中顿时燃起了熊熊怒火,但是她强压制着,冷然问唐惊染道。
  唐惊染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只不过有很多人都死了,就连杜余杭和文笑影他们都死了,而我是亲眼看着杜余杭死在我的面前的,可是我却没有法子救他,我真是辜负了公主姑姑和兰景姑姑的一番希望了。”
  简怀箴强忍着心中的悲愤之情说道:“你先不要难过,你告诉我,这真的是皇上做的吗?”
  唐惊染漂亮的面容之上,顿时涌上怒意,她说道:“公主姑姑,应该是没有错的,他们都告诉我,说是皇上派兵来围剿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公主姑姑,你想,忏情门和烛影摇红乃是先黄允许存在势力,除了皇上又谁能够派人去围剿呢?”
  简怀箴深深地震撼了,她觉得现在的朱见深变得太难以琢磨了,他可以为了一己之私,而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她呆呆坐在那里,半天说道:“我知道他为什么要围剿忏情门和烛影摇红。”
  “公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呀?”零落有些不解地问道。
  简怀箴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则是想牵制住惊染,不想让惊染陪于冕一起去白头山送死,再则,他是希望可以剿灭我的势力,他心中一定是忌惮我了。”简怀箴一边说着一边冷笑,她的眼神冰冷如利刃一般。
  零落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神情变成这般,所以只觉得十分可怖。她觉得皇上竟然作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简怀箴一定不会与他轻易与算了,这么一来两个人势必要闹成视同水火之势。
  零落小心翼翼地从旁劝说道:“皇长公主,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还是要弄清楚了再说,皇长公主不要冲动才好。”
  简怀箴点点头说道:“倘若当初没有烛影摇红,没有忏情门,是谁把他从城门底下给救了回来,而如今他竟然恩将仇报,连这般事情都做得出来,简直是太过于心狠手辣了。零落,你跟我去见皇上。”
  “是。”零落恭恭敬敬地答应着,便跟着简怀箴往前走。
  唐惊染强撑着站起来,说道:“公主姑姑,我也要跟你一起去见皇上,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事只是我唐惊染的事情,我绝对不能看着我门下的弟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好,零落,你扶着她,我们一起去见皇上。”简怀箴动怒道。
  零落便答应着上前扶起了唐惊染,于是简怀箴在前,零落和唐惊染在后,三个人一起乾清宫走了。

  一三四,三条件
  她们走到乾清宫面前,看到林建安,林建安看到简怀箴十分生气,柳眉倒竖。他连忙上前去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皇上吩咐了,皇上说谁都不能见。”
  简怀箴想都不想,对着他已经肿得又红又高的脸,又是重重的两巴掌,但这两巴掌都是用了功力的,那林建安顿时被拍到一边去了。
  简怀箴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带着唐惊染和零落,直闯入乾清宫中,那些宫女和太监们,见简怀箴来势汹汹,他们都知道简怀箴武功高强,随便一颗梅花针就能杀人于无形。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进去,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话。
  朱见深正坐在宝座之上,他刚刚得到了消息,说是锦衣卫已经放火烧了烛影摇红,铲平了忏情门,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弟子十有八九都被关入大牢之中了。
  朱见深觉得心中十分愉悦,他自从同简怀箴生了芥蒂以来,心中就十分忌惮她,唯恐她利用自己手中的势力同他作对,所以他便想方设法地想剿灭简怀箴的势力,但是一直以来他都不敢。但是现在他知道,倘若再不派人去围剿烛影摇红和忏情门,让唐惊染忙于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势力,而不能随于冕去白头山的话,那么一旦唐惊染随于冕去白头山,说不定多半是有去无回了,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唐惊染去死了命,所以他才出此下策,派锦衣卫围剿了忏情门和烛影摇红。
  其实忏情门和烛影摇红原本都是势力十分强的,他们只是没有想到锦衣卫对自己会有敌意,这输在疏于防范之上,被他们有机会肯趁。做了这件事情之后,他早就料到唐惊染会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惊染,所以他便选择了不见她,宁愿派侍卫挡着她,伤害她,也绝对不肯见她。他只觉得自己对唐惊染是一番好意,及时现在唐惊染不知道,等到以后,她早晚会知道的。
  而对于简怀箴,他早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从简怀箴彻底翻脸,既然简怀箴手里没有了先皇留下来的金玉杖,那么他便没有什么好怕的。
  简怀箴带着零落唐惊染闯入到乾清宫中的时候,朱见深正在批阅奏章,他看到简怀箴和零落唐惊染,顿时吓了一跳。他看到唐惊染雪白的衣裳,被染成了红色,显然是受了伤,连忙问道:“惊染,你没事吧?”
  唐惊染冷冷地撇了他一眼,说道:“皇上,你竟然把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给剿灭了,你说我作为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掌门,我有没有事?”朱见深被她反驳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简怀箴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她的眼神就寒冷如千古的寒冰一般,让他只觉得浑身惊栗不已,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见到过简怀箴用如此的眼神看着人,就是当初面对着石亨、许有贞和曹吉祥,她也不曾露出如此愤恨的神情,但是而今对自己,她却用这般的眼神看着自己,朱见深不禁心中扪心自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但是他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后悔两个字,他便是做错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错下去。
  他看了简怀箴一眼,笑着说道:“皇长公主怎么也来了,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您了,您还好吗?”
  简怀箴一句话都不说,她只旁边坐了下来,零落和唐惊染看她一眼,都不知道她心中是怎么打算的。
  零落继续向朱见深说道:“皇上,你为什么要歼灭忏情门和烛影摇红,杀我派中的弟子,他们为国为民都做了很多有意的事。当初,七年前的时候,瓦剌大捷有他们的不世之功劳,而后皇上您遇难的时候,也是他们把您给救回来,难道你全都忘了吗?”
  “朕没有忘。”朱见深半日才说。“只是朕作为皇上有不得已的苦衷呀,你们不知道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朕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效仿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为自己剪除危害罢了。皇长公主你乃是宫里的长辈,这件事你应该比朕更清楚吧。”
  简怀箴仍旧是望着他,一言不发,那眼神冰冷地就像冷到人的心中一样。半日,简怀箴才说了一举话。
  “把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弟子都给放了。”
  朱见深却摇摇头,煞有介事地说:“皇长公主,唐姑娘,并不是朕不妨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只是这种江湖流派,倘若朕把他们放了,不知道明天他们又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说不定他们还会纠集造反。朕之所以这么做,也是防范于未然呀。”
  “皇上,你不必口口声声地说这么多道理,你以为你说都是对的吗?正是你君不仁,民就反之。皇上如果是个仁君,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皇上,如今忏情门和烛影摇红损失惨重,我只希望皇上把他们其余的人都放了,倘若不然,我也不敢保证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会作出什么事来。唐惊染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提高了不少。
  她望着朱见深,眼神之中有很深的怨恨之色,朱见深愣了愣,半天才说道:“朕也不是不想放人,但是朕已经说过了,朕乃是了国家社稷,为了朝廷办事,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把他们给放了。朕劝皇长公主和惊染姑娘,就不要在这里多费唇舌了,请回吧。”说完,他便挥了挥手,显然是下了逐客令。
  简怀箴冷静地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只是对零落说道:“零落,你去我寝宫之中的黄花梨子木榻上,取一个金色的紫檀木盒子。”
  “是。”零落答应着,连忙走出去,去帮简怀箴取东西。她虽然不知道简怀箴要自己去取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知道简怀箴既然这么说,那东西一定是事关重大的。
  “既然皇长公主和唐姑娘都有事要做,那朕就不留你们了,你们先回去吧。”朱见深在上面说道。
  唐惊染站在那里冷冷地瞪着他,而简怀箴则面无表情望着他,两个人的眼神俱是寒冰一样的冷漠。在透过这冷漠的眼神,让他感到了眼神底下的波涛汹涌。
  朱见深见两个人都没有动静,知道现在也不宜用强,以简怀箴和唐惊染的武功,她们两个联手,恐怕便是做多多少侍卫,也没有人可以打得过他们的。最重要的是,简怀箴是当朝的皇长公主,倘若她派侍卫围攻皇长公主,那便是不孝,一个仁不孝,不忠不义的皇帝,谁又肯为他效力呢,所以朱见深只得与他们两个人对峙着,一句话都不说。
  过了很久,简怀箴才对唐惊染说道:“惊染,你来我旁边坐下来。”
  原来唐惊染站在那里,身上的伤口被裂动,又重新渗出鲜血来。简怀箴看了心有不忍,才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唐惊染毅然坐到简怀箴的身边,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神情仍旧是那般美丽,但是神情凛然不可侵犯,就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像一般,朱见深怔怔地望着她,一时之间倒是有一些心神恍惚。
  就在这个时候,零落走了进来,她手中抱着一条紫檀木的镶金边的盒子,那盒子看上去金碧辉煌,上面镶了九尾蟠龙。
  零落走到简怀箴的面前,行了一礼,便把盒子递到简怀箴的面前,简怀箴坐在黄花梨椅子上,在扶手椅上,把那盒子缓缓地打了开来。
  朱见深和唐惊染都忍不住去看盒子之中放的是什么东西,两个人这一看,心中各有所思。
  唐惊染只觉得大吃一惊,而朱见深却觉得浑身冰冷,就像坠入万年冰川之中似的,原来简怀箴的那个紫檀木蟠龙金边盒子中,放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条金光闪闪的金玉杖。
  简怀箴把那黄金铸造的金玉杖取出来之后,缓缓地走到朱见深的面前。不她把金玉杖往朱见深面前一放,说道:“请皇上看一看,这是不是先祖所赐的金玉杖,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又可以打宫中的妃嫔。”
  朱见深原本以为简怀箴的金玉杖早就已经丢了,却没有想到金玉杖她一直放在身边,他微微有些愕然,便想到:会不会是她为了挟制自己,故意造了一个假的金玉杖来欺骗自己。所以便把那金玉杖放到手中慢慢地看,只见金玉杖果然是是用黄金和金刚金、精铁铸造,上面写着一行字,写着:永乐皇帝制造,下面则是蟠龙环亘之中,则是一行小字:上打昏君,下打奸臣,杖及六宫妃嫔。
  朱见深见状,只觉得心里十分冰冷,他用手指着简怀箴颤颤巍巍地说道:“皇长公主,你骗我,原来你还有这金玉杖。”
  简怀箴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手中一直都有金玉杖,只不过我原本想着,这金玉杖是没有什么作用了,却没有想到,今天还能够用得上。皇上,你太令本宫失望了,今天倘若本宫不打你,便没有办法跟天下人一个交代。”简怀箴边说着,边把那金玉杖举在了手中。
  朱见深此时此刻,心中害怕至极,他知道简怀箴这一杖打下来,可重可轻,倘若是打得重了,那便是要了自己的性命也有可能的,因为毕竟简怀箴是当世的武功高手,倘若她有心要取自己的性命,那还难吗?何况现在自己是真的做错了理亏的事情,她便是把自己打死了那也不为过,也只是谨遵先祖遗训而已,所以朱见深很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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