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欢》第66/454页


  她知道爹娘想把她嫁给皇子中最有可能登基的那个,将来好可以入主中宫,母仪天下。当今皇帝宋渊的众皇子中,除大皇子宋忱已成亲外,其下从二皇子宋恪开始皆还未有正妃,而父亲最中意的就是宋恪。
  但她却一点也不想嫁给宋恪!
  自打认识沈策,别的男子就再也没有入过杜若衡的眼。
  皇子有什么好?莫要说是皇子不一定就能做太子,就是做了太子,也未必能做了皇帝,大皇子宋忱就是现成的例!况且即便就是真的做了皇帝,又如何?先帝又是例……
  虽然岐山王是秉皇太弟之名,持遗诏登之实登的位。但为杜兴最宠的女儿,杜若衡有太多机会知道皇宫里某些秘而不宣的事。
  不过杜若衡虽然不把皇子们放在眼里,却也知道恭王宋恬是皇上面前最得宠的那个,在宋渊跟前比许王宋恪还得脸。她虽然不怕他,却也犯不着得罪他。何况宋恬和沈三公子十分要好,为了沈三公子,她也得笼络着他。
  “见过楚王,恭王!”杜若衡对宋恒和宋恬款款下拜。
  宋恒对杜府的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杜小姐免礼!”
  宋恬却只哼了一声,见杜若衡自打出现在这里,眼睛便就黏在了他沈表哥上。听眼珠不由就转了起来,看看沈策,又看看杜若衡,顿时觉得自己明白了些什么,捏着小下巴对杜若衡上下打量起来。
  额……长得虽然还算有三分姿色,可是想要嫁给我沈表哥?
  那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
  我沈表哥天人一般的人,岂是你能随便肖想的?
  宋恬看杜若衡的目光便越发不友善起来。
  杜若衡见过宋恒兄弟后,转过头正想要继续和沈策说话,沈策却早已背着手转过了望向垂花门。
  她面色不由僵住,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不知道是应该硬着头皮再转到沈策面前说话,还是该假装若无其事的告辞离开。
  也是张景来得及时:“侯夫人请楚王,恭王,沈三爷去花厅相见!”
  “走了!走了!”宋恬不等沈策和宋恒表态,便挥着手让跟着张景来的丫鬟带路,跑进了垂花门,进门时还不忘回头给了杜若衡一个鄙视的小眼神。
  宋恒和沈策也跟了进去。
  杜若衡站在原地望着沈策的背影在垂花门里消失,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丫鬟侍书催了她两次:“姑娘,园子里的姑娘们应该都回望雪阁了,咱们也回去罢!杨大小姐见不到姑娘,不定在到处在找呢!”
  杜若衡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只呆呆望着垂花门里沈策消失的地方,仿佛入了定。
  “杜姑娘?”低沉的声音在两人头顶响起。
  侍书被吓了一跳,抬头看见许王不知什么时候竟到了她和姑娘的近前,忙施礼见过:“许王下!”
  宋恪抬了抬手让她起,目光落在杜若衡上,问侍书道:“你家姑娘不去内院和别的姑娘一起玩耍,站在这雪地里做什么?”
  侍书是杜若衡的贴大丫鬟,平常跟着她进宫,对皇子们并不陌生。也许是在背后听杜若衡说得多了,在众多皇子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二皇子许王宋恪。
  杜若衡常说:“他有什么好?论爽朗他不如大皇子秦王,论温雅他不如三皇子楚王,论谦逊他不如四皇子靖王,论随和他不如五皇子陈王。他那样冷的子,甚至不如八皇子恭王的霸道和蛮不讲理更容易让人接受。也不知爹爹看上了他什么?”
  受了她的话影响,侍书每每见到宋恪时,总觉得风阵阵,气人。就如现在这般,许王明明面上带着笑,却偏偏让侍书觉得不寒而栗。听宋恪问,她忙悄悄扯了扯杜若衡的衣袖,低声道:“姑娘,许王来了。”
  杜若衡怔怔的转过,看见宋恪,下意识的福了福:“许王。”
  虽然爹娘在诸皇子里最中意宋恪,但她却一点都不喜欢他,甚至有些厌恶他。她也曾想过,如果爹爹一定要着她嫁给皇子中的一个,她宁愿选楚王宋恒。
  “杜小姐在这里……赏雪?”宋恪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杜若衡脸上。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侯府内外院的交界,周围并没有什么好景致。即便有,杜若衡这样一个千金大小姐,站在时不时有男子出没的地方看风景……额,怎么都让人觉得有点奇怪。
  “是……路过。”杜若衡垂眸。
  尽管她努力显得若无其事,却总归掩不住神态中的失魂落魄。
  “路过……”宋恪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若有所思的对垂花门里望了望,目光又落在她脸上:“杜小姐刚才从园子里来?”

  ☆、第七十八章 亲事

  杜若衡被他看得心里一紧,忙说道:“其实我是……有话要问哥哥,在这里等他过来。”
  “这里风大,人也杂乱,杜小姐还是回去罢!有什么话我帮你传给你哥哥就是了!”宋恪靠近她声音低柔地说着,像人间耳语一般。
  杜若衡顿觉心里毛毛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左右看了看来往人,匆匆说道:“我……这就回去!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回去后我再问哥哥罢,不必劳烦许王了!”说着对宋恪点了点头,快步进了垂花门。
  宋恪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脸色沉了下来,挥手招出隐在暗处曹维:“查一查刚才她在这里见过谁?”
  内院大花厅里,沈策见到威远侯夫人说了几句后,便就起告辞。
  侯夫人免不了要挽留,说道:“你来给我过生辰,却饭也不吃就要走?这可不行!”并对旁沈策母亲镇国公沈夫人说道:“妹妹,你替我说说他!”
  沈夫人便就有些为难。二姐并不知道,沈策虽然是她的儿子,她却从来就管不到他。
  沈策出生后不久就被沈老夫人要去养在榆荫堂,那些年她莫要说插手沈策的事,连过问的权利都没有。沈策八岁时,忽然说要自己住,也不管谁同不同意,便自作主张地搬进了府里最大最好的院子南园。无论沈老夫人怎样哄骗威吓,就是不肯再回榆荫堂。
  沈老夫人便就写信给北疆镇国公沈献,想要沈献好好斥责他一顿,她好再把弄回榆荫堂来。哪知沈献回信不但没有责怪沈策,反而写道“……吾家有儿初长成,吾心甚慰……”,言下竟全然是赞许之意。
  沈老夫人实在没了折,只好由着沈策住在南园。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自那以后她的话在沈策那里便都成了耳旁风,他开始事事擅做主张。
  她心中万般恼火,却又找不到钳制他的法子。思来想去,决定以退为进,开始变本加厉地对沈策纵容起来。倒把沈策惯得比在榆荫堂时更加跋扈。
  沈策搬进南园时,沈夫人内心是欣喜的,以为离了沈老夫人的眼,儿子就会和她亲近起来,毕竟母子连心。却没想到沈策对她仍是一如既往的只有尊敬客气,并没有母子间的亲昵。
  沈夫人心中对儿子愧疚,自然不敢要求更多,万事也只能随着他。因而这么多年来,沈策竟养成了我行我素的子,做事从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当然,这都是沈家门里的事,并不足为外人道。沈夫人也因为不想二姐威远侯夫人担心,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些。但此时二姐既然这么说了,她却也不好推脱,便笑着对沈策说道:“你既然来了,为何不等宴席过后再走?”
  沈策从小就对母亲把他送到榆荫堂沈老夫人手里的事耿耿于怀,前世直到死,在这件事上他都没有原谅母亲。
  再次重生后,沈策虽然明白了母亲的无奈,但却依然不能接受她的软弱和不作为。所以比起前世来他虽然对母亲多了许多关心和体谅,却仍亲近不起来。
  因而纵然沈夫人开口留他,沈策也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有事要回府处理。”并没有在给更多解释。
  威远侯夫人也知道他如今在皇上面前得脸,倒真怕皇上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他去做,便不再强留,问宋恒和宋恬:“楚王和恭王也要一起走么?”
  宋恬道:“我才没有那么没礼貌呢!我不走!侯夫人,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你家后园子湖里的鱼……”
  粮食收购刻不容缓,沈策急着回府安排人手,没有功夫听宋恬唠叨下去,便就起告辞。
  侯夫人和沈夫人送他到花厅外,宋恒和宋恬也跟着送了出来。
  等沈策走了,宋恬就继续和侯夫人商量鱼的事。威远侯夫人自然应,叮嘱道:“……恭王您可不要下湖,看着他们打捞就是了,想要多少只管捞去!”
  宋恬喜不自胜,连声答应下来,拖着宋恒找人手去了。
  威远侯夫人和沈夫人看着她们离开,才返回花厅。两人回到屋中还未及坐稳,便被屋里的夫人太太们涌上来围住,话里话外,七嘴八舌地问起了沈策。
  大周朝惯例,男子十五,女子十三便可以开始议亲,相得合适,就会交换庚帖,定下亲事。而后纳采,问名,纳吉,合婚……一程序下来,也就差不多到了女子及笄时,然后嫁娶成亲。
  沈策腊月初八的生辰,现今也算满了十五岁。按说应该已经可以开始议亲,但沈家却毫无动静。
  其实沈夫人也不是不着急的,只是沈献远在北疆,沈老夫人又对此事半字不提。倒弄得她十分茫然起来,不知道大家到底是怎样一个意思。
  她也曾私下里问过沈策他自己的意思。
  沈策却很干脆的说道:“我不打算成亲。”
  沈夫人便就无语,但只以为他年龄还小尚未开窍。
  却并不知沈策经历前世今生,心思根本不在此上。
  因而虽然原因心思各有不同,沈家众人却有志一同的在沈策的亲事上都显得的十分淡定。
  只是他们不着急,旁人却有些着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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