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郑沅(重生)》第60/103页


  只见大堂兄领着康昭郡王府一家子过来了。
  郑沅扫了一眼,王爷王妃,还有谢叙,但并没有谢玄。不知怎的,她觉得心头有些失望。明明他们都不曾开始过,可她就是有些发堵。
  及笄礼,女儿家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可他没有过来。
  郡王拱手笑道:“将军,抱歉,有些事情耽搁来晚了。”
  郑伟槐瞬间冷了脸,站起来冷冷的行了礼,说道:“不知王爷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王爷见谅。”
  郡王尴尬的愣了愣,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将军这副模样,看似恭敬,实则拒人千里之外。
  他只讪笑了声:“将军,年初贱内与贵府起了些许龃龉,是我管家不严所致,今日前来,一是为了沅儿的及笄礼,更要紧的,还是想当面想将军致歉,当初的事情,却是我郡王府的不是。”
  郑伟槐并不看他,只淡淡的说道:“道歉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正好下官从不愿强求于人,沅儿是我掌中之珠,绝不是旁人随意找个理由就能抛却之人!”
  他冲着周皓轮扬扬手:“皓轮过来。”
  周皓轮不明所以,走到郑伟槐跟前行了军礼:“将军!”
  郑伟槐拍拍周皓轮的肩膀说道:“好孩子,从前本将军说过,我一向拿你当自己的儿子,既然是我儿子,沅儿便是你妹妹,你不用顾及旁人怎么说,知道吗?”
  周皓轮点头大声说道:“是,将军,沅儿对皓轮来说,与依秀无异,都是我妹妹!”
  郡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忍着气说道:“当初确是王府不该,辱了沅儿名声,此次前来……”
  郑伟槐摆摆手:“王爷不必多说,若是来贺礼的,且请上座吃一杯水酒。只若是要翻出年初的事情就不必了,我父亲与郡王爷的父亲也早就过去了,当初……”
  “爹爹……”郑沅扬声喊着,郑伟槐止了声,回头看着郑沅。
  郑沅走上前,冲郡王行了礼,对郑伟槐说道:“爹爹,女儿从不惧怕旁人的污蔑,名声不是旁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而且我听闻,从前世子未必是世子,而爹爹您,也未必是将军,是以这亲事,未必就是我与世子的。”
  王妃脸色大变,世子未必是世子,她这意思,分明是说她的王妃之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她当即暴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郡王立刻喝道:“休要无礼!沅儿说得不错,将军,从前是我郡王府对不住,今日我前来,却是真心道歉,并无旁的心思。”
  郑伟槐冷冷的看了眼王妃,说道:“即便有,我也绝不会接受。”
  郑沅忙道:“爹爹,王爷今日诚心诚意,那事原也与王爷无关。何况沅儿行的正坐得直,并不怕被说,爹爹这个样子,倒让沅儿愧疚了。”
  郑伟槐眼神温和,伸手摸摸沅儿的头发,他自然知道,郡王爷来了一直放低姿态,明明生气,却也不曾说过一句重话,沅儿这是劝他不要把事态弄得更糟。
  他片刻失神,从前阿念总是与他说,做任何事都要留一线,与自己绝无害处。沅儿越长大,越像阿念了。
  他回过神,拱手对郡王行了礼:“刚刚是我太过咄咄逼人,还望王爷勿怪。”
  郡王微微松了口气,言说无妨。眼睛却忍不住又看了眼郑沅,这少女恬静温柔,言语与眼神皆是坚定,生得比她娘亲还要好看几分。这样的女儿家,自家那个蠢妇竟然还嫌弃,唉!
  等宴饮结束,戏也听完了,贵人们慢慢也告辞了。这些事不用郑沅操心,她只用好好的待着,与每个人告辞,便可以回内院了。
  等送走了周依秀,她算是彻底没事,只带着芳绫往内院方向走去。走了一半,郑沅又折返回来,往父亲歇息的院子走去。
  还没走一半,就见前面站着一个男人,是谢叙。
  谢叙上前见了礼,笑得一脸温和:“郑三女郎。”
  郑沅不自觉勾了勾唇,上回近距离单独相见,还是去年腊八宫宴上,那时候的他,目光里满是不耐烦与冷漠。果真,人是会变的。
  她自是还了礼,笑道:“世子怎的会在这里?郡王不是要回去了吗?”
  谢叙往芳绫看了一眼,然而芳绫面无表情,只当没看到,是紧紧的将自家姑娘挽着。
  谢叙仿若未知,只伸出手,手中是一块玉珏并一封信。信一看,就是洛城时兴的花笺所写,定下亲事的少男少女们,最是喜欢这般互诉心肠。
  他见郑沅不接,解释道:“女郎放心,只是一首诗,想要女郎品鉴一番罢了。至于这玉珏,是送于女郎的及笄之礼。”
  芳绫刚要出口斥责,便见自家姑娘上前行了礼,将那玉珏与信收下,整个面容绯红着,又行了礼,这才转身往后院方向走去。
  等入了内院,见着无人,芳绫急道:“姑娘这是做什么?这般岂不是……私相授受?”
  郑沅面上没有分毫羞愧,只冷笑一声:“私相授受?今日及笄礼结束,我去了趟外院,结果爹爹事情忙还未归,我便带着你回来了。”
  芳绫愣怔片刻,反应过来,若是郑沅不接受,那位郡王世子估摸着会不依不饶,闹腾得人多了,反而不好看,索性接过来。毕竟当时只有他们三人,姑娘说没见过世子,那就是没见过,还有人会强逼着她说私下会见了不成?
  她看了看姑娘手中的物件,轻笑一声:“姑娘,这玉珏与信,要不要奴婢销毁掉?”
  郑沅摇了摇头:“不必,这东西有大用处。”
  

  ☆、第 59 章

  郑沅拆开信看了一眼,不由得冷笑起来,果真是一首情诗,李治的《相思怨》,单单一首诗。谢叙可真是好算计,若她是那等爱慕他昏了头的女子,单这一首诗,自会迷得头晕转向。可是,既没有落款,也没有人证,谁能证明这诗是寄情给她的,而不是她偷拿的?
  进可攻退可守,不愧是洛城第一才子谢叙。
  她将信叠回原样,递给芳绫:“好生收好,这东西将来,可有大的用处。”
  芳绫有些不明所以,只听话的将信与玉珏贴身收好。
  才回了房里,就见到芳绡捧着一只小匣子过来:“姑娘,奴婢遇到周家郎君,说这是送给您的及笄礼,让奴婢一定要交到您手上,得您亲手打开来。”
  郑沅好奇的问:“及笄礼?他不是送过了么?”
  芳绡摇摇头:“奴婢也好奇,但是他千叮咛万嘱咐,说是要姑娘您亲手打开才行。”
  郑沅心念一动,接过匣子说道:“那行吧,你们且先出去,我想歇会了。”
  等她们一走,郑沅轻轻将匣子打开。两只猫,一黑一白,一胖一瘦,趴在匣子里。是木制雕刻,然后涂上颜色的。
  郑沅心中划过一丝暖流,那是半面书生与一点红。她轻轻拿起两只猫看了看,只见猫底下还刻了字。
  一个写着“陪”一个写着“伴”。
  陪伴。郑沅将猫握在胸前,抬头看着窗外发呆,他这是什么意思?上次不是都说清楚了么?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嘴角微微翘起,一天的疲累,遇到谢叙时的计算,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郑沅生于深秋,及笄之后便入了冬,一天一天凉起来。书院之中,谢叙想法子接近过郑沅两回,但都被郑沅冷淡的避开了。谢叙一向是个骄傲的性子,又怎肯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声下气?便再没什么往来了。
  倒是郑芙的性子,更是温柔恬静端庄大方。洛城夫人们早就听到小赵氏放的话,说要将郑芙记到名下――即便不是真的嫡女,却也差不太多,而且郑芙从小到大,都是很有名的才女。更何况如今将军成了大齐头一份的超品元帅,来求亲的自然是络绎不绝。
  另一件事,就是琳髻被父亲收做了妾室,倒是让郑沅大吃一惊,前世并没有这一出,而且琳髻曾经配过小厮,后来丈夫早逝,她没有子嗣,一直在祖母身边伺候。
  她从前隐约听过,说是琳髻差一点成了父亲的妾,直到上回,她才知琳髻本来是祖母留给二伯父的妾室,并不曾与父亲有什么。而且,琳髻比父亲年长好几岁,如今已经年长,年轻时的清秀基本都看不到了啊。
  这是为什么?
  芳绡笑得开怀,只唾道:“哼,姑娘是没看到,琳髻姑姑敬茶的时候,三夫人那张脸,黑得跟什么似的。”
  芳绫一向沉稳,这会儿也忍不住说道:“而且老夫人这般看中姑姑,中馈大事,都是姑姑帮着操持的,这会儿即便去了西苑,中馈的事情也定然不能全然脱开手。”
  正经的夫人拿不到管家权,而妾室却跟在老夫人身边理家,可不得把小赵氏给气坏?
  还是宁嬷嬷虎了脸说道:“往后不能喊姑姑,得喊姨娘,知道吗?”
  姨娘算是半个主子,好在平日芳绫芳绡都很是尊重琳髻,倒也不曾有什么压力。
  郑沅好奇得紧,父亲虽也有妾室,但确实不是什么喜好女色之人,这么多年,也只得三个妾室。
  等见着锦嬷嬷的时候,她特意问了声:“嬷嬷可知父亲这是做什么?祖母这里忙不开,他还要把琳髻姑姑要走?”
  锦嬷嬷只当姑娘是心疼老夫人,笑道:“姑娘莫要担心,将军说了,即便琳髻去了西苑,每日也还是来沐春园,并不需要像旁的妾室那样,去三夫人跟前立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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