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门前是非多》第132/157页
罗文茵想甩开他的手,一时甩不开,只得任他握着,拉着脸道:“你说呀!”
白御医握着罗文茵的手,像是握住了一切,缓缓开口道:“我只有三年寿命了。”
白家男子到了四十岁左右,多数会得一种病,只要得病,不到半年便会亡故。
因着此事,白家历代钻研医术,想要找到医治这种病的药,直至白御医这一代,他更是专心于医术,无心婚娶。
白御医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了下去,“我父亲也是四十岁就得病亡故了,及至几年前,我大哥上了四十,却没有得病,合家便以为,我也应该能幸免。不想上个月,我堂哥满了四十岁,却得病了。我问及他前几年的身体情况,豁然发现,跟我这几年的身体情况一模一样。料着,我上了四十也会得病而亡。”
罗文茵怔怔看着白御医,因为再过三年就要得病而亡,所以绑了她,到时同归于尽吗?
白御医拢了拢罗文茵的手,继续道:“我回顾自己的一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得到你,因此想在有生之年,带你出京,和你游山玩水,过想过的日子。”
罗文茵听到这里,怒火沸腾,“白御医,你想带我出京,问过我同意了吗?你这是强人所难。”
白御医温柔一笑道:“茵儿,我正因知道你不会跟我出京,才会出此下策。只如今你已在我身边,便陪着我过上几年吧!”
罗文茵气道:“你强绑我出京,不怕皇上诛你九族么?”
白御医笑一笑道:“本朝律法,除非谋逆大罪,否则罪不累及家人。皇上要降罪,也只能降罪我一人。”
罗文茵只觉心口发堵,冷声道:“你让我陪你过上几年,那么几年后呢?你亡故了之后,我该如何?”
白御医低声道:“我自然会在病发前,送你回京。你自可以继续当皇后娘娘。”
罗文茵脱口道:“我都跟你出京了,皇上还会让我继续当皇后?”
白御医笑道:“你跟李将军生儿育女,皇上不一样不计较,迎了你当皇后么?皇上只要寻到你,定不会计较你跟我离京几年之事。”
罗文茵:这什么逻辑?
白御医又道:“茵儿,就算不提咱们之事,你就甘心一辈子待在京城内,屈于皇宫中,为皇上生儿育女,操持宫务,了此一生么?你就不想出京看看大好河山,游历人间么?”
“且我虽不如皇上拥有天下,但我对你,一颗真心,可倾尽一切。”
“茵儿,你看在我命不久长,便陪我几年好吗?这几年,我绝不强人所难,只会好好待你。你就答应我好么?”
罗文茵张张嘴,一时把“不好”两个字吞了回去。
要从白御医手中逃脱,还须得令他放松警惕。
白御医见罗文茵没有开口拒绝,脸上现出喜意来,小心翼翼问道:“我让人打水来给你沐浴好么?”
罗文茵点了点头。
宫中,张子畅手捧着罗文茵用炭笔用的简易织机图和镰刀图,眼眶发红,朝御卫吼道:“寻了一晚,竟无所踪么?”
御卫跪了一地,叩头道:“皇上,京城内几乎掘地三尺,皆不见娘娘踪影。出城去查的兄弟们还没回报消息,想来是走远了。”
张子畅暴怒,“白府诸人呢?一一查问了没有?”
御卫禀道:“已全部查问,皆不知白御医所踪,现已押扣白府全部人,等着皇上发落。”
张子畅闭了闭眼睛,睁开道:“把白府诸人放了,令人监视着他们便好。”
就怕白凡听闻白府诸人如何,会对茵儿不利,如今投鼠忌器,还得让白府诸人好好活着。
待御卫应了,张子畅又道:“宣崔元舟进宫!”
很快的,崔元舟便进了宫,他一听罗文茵被白御医掳走了,不由变了颜色,豁然站起来道:“素知这厮觊觎表妹,却不料他胆敢掳人,待我寻到这厮,便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张子畅见着崔元舟的怒容,反倒冷静了下来,吩咐道:“崔将军,你带着人悄悄出京去寻,如今只希望白凡那厮不伤害茵儿。”
崔元舟郑重道:“皇上放心,臣定当全力寻访,一定要找到皇后娘娘!”
待崔元舟下去了,张子畅又去看罗文茵画的图,良久喊人进来道:“宣工部侍郎方若成进宫。”
待方若成进了宫,张子畅亲手把图纸交到他手中道:“这是皇后所绘,你拿回工部,着人赶紧制出来,全国推广。”
方若成一看图纸,惊喜万分道:“皇后娘娘大才啊!”
张子畅挥挥手道:“下去罢!”
待方若成告退,张子畅去明翠殿看龙凤胎,看完出来,心下涌起一股凄凉孤独感。
茵儿,你在哪里?
第93章
“白御医,你给我用了什么药?这几日身上一直发软,会不会损害身体?”
罗文茵见白御医在灯下看医书,便问了一句。
白御医抬起头答道:“茵儿,你毕竟才出了月子没多久,我怎么会乱用药损你身子呢?用的药虽令你身子发软,却有温养之效,能让你身体休养生息。待过几日,你就不会发软了。”
罗文茵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她一时又想起白御医的病,问道:“令你家多数男丁病亡的病症,到底是如何的?”
白御医描述一遍,又补充道:“到了最后,便是胸口痛,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没了。”
罗文茵听完道:“这应该是一种遗传基因病,传男不传女。”
白御医怔一怔,问道:“何谓遗传基因病?你从何处得知?”
罗文茵便讲述了遗传与基因的问题,再道:“这是从宫中一本珍藏秘籍中看到的。”
白御医一听是宫中珍藏的秘籍所记载之事,忙拿纸笔记录了下来。
罗文茵问道:“你要编医书吗?”
白御医点点头道:“这次出京,一来想带你游历游历江南美景,二来却是想编一本医书,把我毕生所学,全记录下来,到时传给后人。希望后人能从书中得益,也希望我死之后,有点东西留下来。”
罗文茵有些难过,说到底,白御医除了掳她出宫这件事太过份之外,别的事儿,却一直是为他人着想的。
而且相处这几日,白御医确实以礼相待,温柔体贴备至,她一时竟无法恨他。
白御医得到罗文茵关怀,却是喜悦,神采飞扬起来,笑道:“有茵儿相伴一段时间,我便不虚此生。”
罗文茵叹道:“你喜欢的,不过是我的相貌。若我变丑了,你还会喜欢吗?”
白御医坐到她身边道:“茵儿何出此言?你这几日易容成老婆子进进出出,又有谁不喜欢你了?”
罗文茵想了想,好像这几日客栈诸人,见到她也极是和气的。
白御医道:“你纵是易容成老婆子,瞧着也是气度非凡,这是骨子里的东西,比相貌还重要了。有些人光有美貌,没有气度,也吸引不了人。我是大夫,虽也喜欢皮相好的,倒不至于只痴迷皮相。”
罗文茵听他表白着,不由暗叹了口气,隔一会道:“白御医,你不若送我回京罢!宫中没准有秘籍记录了治疗你这种病的办法呢!只要回京,我自会向皇上求情,免了你死罪。”
白御医摇头道:“一来,宫中若有秘籍记录这种病的治疗方法,我们几代人在宫中当御医,一定会知道的。二来,我掳走你,回京必死,就是你求情,也没用。”
罗文茵只好止了话,心下却在思索,若是系统能说话,倒要问问白御医这种病有没有药方能治。
她想着心事,一时抬头道:“我要沐浴!”
白御医忙放下书,出去喊人抬水进来。
罗文茵待白御医出房,她却不忙着解衣袍,而是去解开白御医的包裹,拿出一面小镜子并两块药泥,在脸上涂涂抹抹,把自己装扮成中年瘦弱男子。
易容好之后,再解了外衣,用白布紧紧包实了胸口,另换上一套男子所穿的青袍。
白御医在房外候了良久,怕罗文茵在里面出事,便拍门喊了一声,一时没有听到回答,再也顾不得许多,推门而进。
门一推,他不由呆住了。房内空空的,窗子推开了,窗边放着一只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