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门前是非多》第39/157页
罗文茵大急,偏生越是急,身子越是发软,一时没法站起来。
张子畅怜惜,俯头轻语,“茵儿,你不用急,只管软着,一切有朕!”
罗文茵:“……”啊,要命啊!
她恳求道:“皇上,您放下臣妇!”
张子畅听着罗文茵说话带了鼻音,娇得不行,哪里舍得放,当即道:“我一松手,你定会摔在地下。”
罗文茵欲哭无泪,“皇上,你把我放到椅子上即可。”
张子畅继续拒绝,“不,朕就喜欢这样扶着你!一直扶一直扶,扶到天荒地老都可以!”
罗文茵想哭,哽着嗓音道:“皇上,若叫人看见,影响不好。”
张子畅看着罗文茵,听着她这样的嗓音,心摇神动,压着声音道:“茵儿别怕,朕的事,谁敢管?影响好不好的,也是朕说了算。”
罗文茵:救命啊!
似是听到她心内呐喊,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急着,一个女声响了起来。
“皇上好雅兴!”
女声话音一落,林公公的声音惶然道:“皇后娘娘,皇上他……”
挂在张子畅手臂上的罗文茵一听对话,马上奋力想要站起来,皇后娘娘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勾引皇上,真的没有!
我这样子挂在他手臂上,是有苦衷的!
啊摔,站不起来,也没法开口解释!
这回死定了!
第30章
皇后赵慧茹近来心绪极不佳,自打太后娘娘病了,宫中风向渐变,甚至有嫔妃都敢托病不到风仪殿请安。
弟弟赵嘉普进宫来,也说道若太后娘娘在世时,未能劝服皇上立她所出的皇子张景瑞为太子,待太后娘娘一去,谁还能劝得皇上?
且这阵皇帝借着太后娘娘病了,心情不佳等,竟是几个月未踏足后宫,致使她这个皇后想使些力气,也无处可使。
再至这个月,赵嘉普进宫又带了新消息,说道朝臣风声也渐变,不再一味劝皇帝立嫡长子为太子,请封太子奏折中,竟出现请封贵妃之子张景昭为太子的言论。
赵慧茹不由心惊,深怕皇帝真会不顾祖制,立了张景昭为太子。
她借着侍疾,在太后娘娘跟前委婉说了朝中风声,太后娘娘只让她稍安勿躁,竟再无其它话。
这么些天,她安插在贵妃娘娘朝霞殿中的宫女又有密报,说皇帝这几个月虽不进后宫,但贵妃娘娘体贴备至,常使宫内最美貌的宫女送汤水到养心殿,更常抄些诗词传递给皇帝,皇帝每每瞧到诗词,也会点评一两句,两人竟似在书信传情,虽不见面,情却烈。
赵慧茹听完沉默良久。
她犹记得清楚,初入王府当张子畅的正妃时,那时两人也柔情缱绻过一段子,不想好景不长,她一怀上皇子,张子畅便纳了罗文秀为侧妃,极尽宠爱。
那时她便在姑母跟前告过状,但姑母笑着说,帝皇家的男人,哪个没有宠妃?今天宠这个了,明天又会宠那个,让她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张子畅如常敬重她便好。
她到底吞不下那口气,借着时机想压制罗文秀,不想罗文秀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不单避过她的手脚,还把状告到张子畅那儿了。
张子畅冷落了她半年之后,再次进她房中时,只道:“孤希望王府妻贤子孝,不希望发生鸡飞狗跳之事,若再有下次,孤便不是这样轻轻放下。”
赵慧茹至此知道,自己动不得罗文秀。
此事过后,王府便一片和谐,外人皆道张子畅妻贤妾美子孝。
赵慧茹熬着时光,想把罗文秀熬老,也想把儿子熬大,更想熬到张子畅登基之后,自己得封皇后扬眉吐气之时。
张子畅这个太子之位,是姑母为他谋得的,若他登基,要报答姑母,除了封姑母为皇太后之外,自还会封她为皇后。
只要她当了皇后,儿子到时也会顺理成章得封太子。
但她万万不想到,张子畅登基两年,迟迟不立太子,且更宠爱罗文秀,对后宫新进美人不屑一顾。
罗文秀也三十多岁了,皇帝为什么依然痴迷她呢?这女人有妖术不成?
赵慧茹熬到如今,已是不介意张子畅继续宠爱罗文秀了,但她怕张子畅因着宠爱罗文秀,爱屋及乌,会如风声所传那样,不顾祖制,封了罗文秀之子为太子。
她得赶在太后尚在世之时,为儿子谋得太子位。
或者,她要赶在太后在世时,借太后之手除掉罗文秀及其儿子。
不管想谋那一桩事,到时誓必腥风血雨。
风雨欲来之时,她得藏好心思,继续伪装自己是一个依然想望张子畅真心的蠢皇后。
如今日,宫女密报,说道皇帝在养心殿私宠外臣之妇,她一听,便装做吃醋气恨的神情,匆匆赶到养心殿。
才一进殿,便瞥见皇帝手臂上挂着的女人,却是罗文秀之堂姐罗文茵。
只一瞬间,她心思百转,竟是动了好几个念头。
罗文茵虽是当了祖母的人,但那股子妖媚,不输罗文秀,若是……
是的,若是皇帝喜欢,自己帮着把她弄进宫来,让她和罗文秀争宠去,岂不是于自己有利?
自然,为了防止她和罗文秀反过来联手对付自己,自己少不得先挟制了她的子女。
握着她子女的命在手中,不怕她不听话。
也不怕她不帮着自己弄死罗文秀。
赵慧茹转着念头,一时立在殿内,带着一点调笑口吻道:“臣妾瞧着皇上手臂这个美人,怎么感觉好生眼熟呢?”
张子畅不欲被他人看到罗文茵软绵绵的样子,当即一扶罗文茵的腰,把她搀扶着放到案前椅子上,笑向赵慧茹道:“皇后莫不是年老眼花?竟瞧不出这位是李将军之夫人么?”
赵慧茹成功被张子畅一句年老眼花激起怒气,一股子笑意消失无踪,恼道:“皇上莫不是不记得,臣妾还小皇上一岁,若臣妾年老眼花,哪皇上……”
张子畅“哈哈”一笑道:“皇后就是容易生气,容易生气的人就容易老。”
他们夫妻说话,罗文茵在椅子上终于缓过一口气,身子不再发软,心内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事,皇后娘娘这不是没当场发火么?皇上不是哄着她说话,转移了注意力么?我得赶紧请个安,马上溜走。
她忙忙站起,朝赵慧茹福下去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赵慧茹依然沉浸在自己“年老眼花“的不良情绪中,见得罗文茵行礼,一时忘了自己适才想好之计,冷淡道:“免了!”
罗文茵又忙解释道:“皇后娘娘,适才臣妇进来给皇上请安,听闻得夫婿八年不归,应当已亡,一时伤心过度,身子发软,头发晕,差点摔在地下,亏得皇上伸手扶了一把。待见皇后娘娘来了,那股炫晕竟没过去,不及和皇后娘娘见礼,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这番鬼话骗谁呢?赵慧茹冷淡点头道:“原来是炫晕啊,本宫还以为……”
她说着,话头一转,叹息道:“可怜李将军那般英武,竟已亡了。将军夫人请节哀!”
罗文茵忙做伤心状道:“他就这样抛下我们一府的人,如今我们孤儿寡母的……”
呼,装可怜博可怜,希望这位皇后娘娘赶紧忘记刚才看见的场景,放我走!
张子畅却是道:“将军夫人节哀,朕会追封将军为英武将军,荫封其子。”
罗文茵赶紧抹眼角谢恩,做一个未亡人的伤心状,又道:“臣妇这般情状,怕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之兴,这厢向皇上和皇后娘娘告退!”
她话音一落,帝后却是齐齐道:“且慢!”
罗文茵恭谨道:“不知道皇上和皇后还有何吩咐?”
张子畅道:“李将军既为国而亡,朕当下旨让礼部助着你为其办丧事,只到底已过去八年,你们府也不必守足三年孝,只守三个月足矣,如此才不耽搁子女婚事和前途。”
罗文茵一听,忙谢恩道:“臣妇谢皇上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