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门前是非多》第42/157页


  “还嘴硬?”张子畅怒喝道:“你若安安份份,朕该你的,自然不会缺了你,你若还是这般,休怪朕无情!”
  赵慧茹有些绝望,噙了泪抬头道:“皇上偏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怜臣妾还一片痴心,等着皇上垂怜。”
  诬陷贵妃不成功,只能打痴情牌了。
  张子畅指向殿外道:“滚!”
  赵慧茹只觉颜面尽失,缓缓站了起来,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挺直腰身走出殿去。
  皇后刚才还威风八面,占尽上风,下一刻就被骂得花容失色,毫无颜面出殿。
  众人噤若寒蝉,一声儿不敢吭,怕那股火烧到自己身上。
  罗文茵更是恨不得自己是透明人。
  罗文秀心内痛快,脸上却不敢露出来,只默默站着。
  就在众人以为张子畅骂走皇后,这厢该安慰贵妃了,不想张子畅再次开口,却是骂罗文秀的。
  “贵妃,今儿皇后想诬陷你,你只须令人从殿内拿出你曾给朕绣的丑荷包,跟将军夫人所绣的荷包搁一起,让人两相对比,便足以证明自己清白了,你偏不,由着皇后这样质问那般质问,在朕跟前装可怜装无辜,想激得朕怒火升腾处罚皇后,你其心也可诛。”
  罗文秀大惊,忙跪下道:“皇上,臣妾一向蠢笨,一时之间就由皇后牵着鼻子走了,却想不到还能拿殿内荷包来比较之事。”
  张子畅冷笑一声道:“是不想,还是想不到,这个你自己心中有数。”
  罗文秀不由珠泪滚滚,哽咽道:“臣妾这些年得皇上宠爱,心里眼里只有皇上,被皇后娘娘如此一诬陷,怕皇上真的误会,心下自是慌了,哪顾得多想?”
  众人看着她哭成这样,一时都心软,暗暗道:莫非真是一时想不到?
  张子畅同样指向殿外道:“滚!”
  罗文秀站起来,掩着脸,哭着走了。
  张子畅接着看向安王夫妇。
  安王结结巴巴道:“皇上,臣弟这番进宫,本是要探望母后的,现天色不早了,容臣弟带同妻子,过去给母后请安!”
  张子畅不答安王的话,只看向安王妃,指着她道:“你当朕这个养心殿是什么地方呢?是你随意说话,暗打算盘的地方么?”
  安王妃吓得跪下了,不敢为自己分辩,只一味叩头道:“皇上饶恕臣妇!”
  安王也跟着跪下,为安王妃求情道:“臣妻愚笨,臣弟回府,定狠狠教训。”
  张子畅“哼”一声道:“看在你们女儿近段时间在宫中服侍母后的份上,这厢且饶了你们,滚!”
  待安王夫妇也滚了之后,殿内便只剩下罗文茵和飞尘子了。
  罗文茵终是见识到天家之威,这会儿感觉到后背发寒,心下回忆:我有说错什么吗?有做错什么吗?等会将如何骂我?不管如何骂,只要一声滚字,我就可以好好滚回府,不用在这儿担惊受怕了。
  张子畅且不看她,只看向飞尘子。
  飞尘子不惧张子畅的威压,静静站着。
  张子畅在案上拿起杯,自己斟一杯茶喝了,这才朝向飞尘子道:“你今儿进宫,本是给母后诊脉治病的,且说说母后如何了?”
  飞尘子答道:“太后双腿肿胀,刺针不能恢复其状,再加久卧,气血已虚,难以恢复了。”
  张子畅叹口气道:“你且说实话!”
  飞尘子也不避罗文茵,实话道:“太后只有半年寿命了,皇上当心中有数。”
  张子畅听完,默默无语良久。
  飞尘子安慰一句道:“太后娘娘也算高寿,该享的福也享了,皇上不必太过伤心。”
  张子畅长长叹了口气,朝飞尘子挥了挥手。
  待飞尘子要走,张子畅突然又喊住道:“荷包拿来!”
  飞尘子一捂袖口道:“皇上,这是我的。”
  张子畅脸一扳道:“拿来!”
  飞尘子磨蹭一下,到底不敢违抗,只得把荷包摸出来,送到张子畅案前。
  也罢,没了这只荷包,异日老道再给将军夫人弄几瓶百花蜜,不怕将军夫人不帮着再绣一只。
  至于这一只么,其实有些旧,有些残了,皇上喜欢,老道不必跟他争。
  有将军夫人,还怕没好看的荷包么?
  张子畅看了看案上的荷包,朝罗文茵道:“不是想要回荷包么?”
  罗文茵惊喜,啊啊,皇帝要把荷包还我?
  也是,皇帝什么宝贝没见过,怎么会稀罕一个破荷包?
  她疾步上前,伸手拿起荷包,福下去道:“谢谢皇上!”
  太令人感激涕零了!
  这只到处惹祸的魔鬼荷包,终于回到我的手中了。
  待会儿回府,得马上烧了它,再不能留着。
  飞尘子本来要告辞出殿,眼见张子畅并不是自己想要荷包,而是把荷包还给罗文茵,突然停步,回身走到罗文茵跟前道:“将军夫人,老道昨儿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值当你一只荷包罢?”
  罗文茵:啊,什么意思?又想讨走这只荷包?
  张子畅已开口问道:“灏然帮了茵儿什么忙?”
  飞尘子笑着指向罗文茵道:“你问她。”
  罗文茵深吸一口气,昨天的事怎么好意思到处说?她支唔道:“却是府中二儿子飞墨得了咳疾,一直未能止咳,因上白马观跟道长求了一瓶止咳膏。”
  张子畅看罗文茵神色,虽知对方没有说真话,但也不打算追根问底,只一伸手道:“荷包!”
  罗文茵愕然,只好又把荷包呈上。
  张子畅把荷包纳入怀中,看向飞尘子道:“这只荷包是朕的了。”
  飞尘子:“……”
  罗文茵:“……”
  飞尘子无奈,只好一拂袖道:“老道告辞!”
  待飞尘子出殿,罗文茵便眼巴巴看向张子畅,该把那只荷包还我了罢?
  张子畅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笑一笑道:“你保不住这只荷包,不是被别人得了,就得烧了,还是放在朕这儿罢!”
  罗文茵不敢强讨,只好叹息一声,福一下去道:“臣妇告退!”
  张子畅却是喊住她道:“茵儿,你陪朕再坐一坐!”
  他说着,站起来坐到另一侧茶几上,伸食指揉了揉头,脸上现出倦意。
  罗文茵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覆盖在脸上,其中一只一动一动,揉着太阳穴,不由看住了。
  “过来!”张子畅又喊一声,示意罗文茵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罗文茵只好过去坐下,眼看张子畅半闭着眼睛,依然在揉头,静默一会,便提起茶壶,给张子畅倒了一杯茶,柔声道:“皇上喝一杯茶!”
  “嗯!”张子畅睁开眼睛,接过罗文茵手中的茶,轻呷一口道:“朕今儿听闻你进宫,便满心欢喜等着你过来陪朕坐一坐,不想又被这些事扰了心。”
  罗文茵不知道说什么好,见杨公公进来扇炉子,净茶具,很快又退出去,便提起茶炉的水,学着张子畅适才泡茶的手势,另泡一杯茶给张子畅。
  张子畅见她不插嘴,不抱怨,不讨好,不迎合,不惴度,只是静静泡茶,一时赏心悦目,因为皇后和贵妃争斗所带来的烦心感觉,瞬间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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